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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禁阅·熹微(324)

衣角忽被攥住, 绵绵转头就看到刘逸清死死抓着。

异常敏感的神经似乎注定了他比别人更清醒,也更快感觉到了陌生男人与莫决商之间无声的羁绊,也因为这份清醒他也更清楚莫决商对他是什么想法。

绵绵不忍看对方几近哀求的目光,闭上了眼,瞬间做了决定, 缓缓摇头。

发白的指关节渐渐松开,心荒芜地像掉落到枯井里。

白霄原本含着一丝暖意的笑容,没了温度, 声音低了两度:“要我过来请你?”

绵绵眼皮颤了下,上一世的习惯带了过来,每次白霄说话简短的时候,他都会形成条件反射的颤抖。白家人对白霄种种行为语态不断揣测,有时候会过度揣测,这位神一般的存在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围绕在他身上的追随目光从未停止过。

哪怕绵绵自以为克制,待的时间不长也一样被潜移默化。

他的理解里,白霄的话语越短越危险,代表着他动怒了。

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又一次不告而别的最后,白霄变得错愕和疯狂的目光,那疯狂透着毁灭一切的黑暗,道上的人何曾见过这样的白爷,这个稳如泰山的男人崩了。

以白霄的性格下一次见面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何面对是一回事,不过现下,下方某处凉飕飕的。

钉在原地的脚动了,缓缓走向白霄。

并非示弱,而是知道再不表态刘逸清就危险了,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是白霄擅长的事。现在虽然比白展机的身体强多了,但只能保证他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弱鸡,与这位白家从无败绩的白爷拼武力,在他看来是下下策。

绵绵的行为缓和了紧绷的气氛,白霄像是一只慵懒又随时能捕下猎物的猛兽,噙着一抹淡笑,就好像看着一个不听话闹着离家出走的小孩儿,含着长辈的包容与审视。

绵绵不说话,离白霄越来越近了,越近,心也跳得越厉害,每一步都像即将踩到地雷一般。

他怕的同时也充斥着反骨,白霄这种“包容”让他有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好似在这天罗地网中无所遁形。

而作为一个有主见又自认不懦弱的男人,无法喜欢这种窒息味,可他又偏偏沦陷其中,逃脱不开,拒绝不了想要狠狠征服对方的诱惑。

被吸引又想躲开,充斥着矛盾。

还有一步,变故突生!

大掌一伸,轻轻勾住,在绵绵猝不及防下,就被白霄带到自己怀里。

还没抬头男人的声线就在耳边缓缓响起:“不逃了?”

“……”真了解他。

男性的争胜心让绵绵根本不可能不战而降,所以在看到直升机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还是来了!

鼻间全是男人成熟的气息,绵绵抬头,样貌是白霄最巅峰时期的模样,充满了禁欲感与不可亵渎的味道,无怪是白展机还是他在的时期,总有那么多女人挤破脑袋想当他后妈,谁能抵挡的了这种妖孽。

不过男人也不在乎绵绵是否回答,隔着风衣抵在绵绵的腰上,绵绵打了激灵,就已经被白霄摸了腰部曲线,男人像是在估量着他的身形,有些不满意:“清瘦了些。”

绵绵含糊地应了声,五感因为白霄的举动进入高度警戒,随时会暴起,偏偏面上垂着眼,给人乖顺的错觉。

“紧张什么呢?”白霄觉得绵绵这乖巧的模样,有些稀奇,这种装乖讨巧的模样不是心虚,就是在谋划着什么,这只小狐狸非常懂得怎么诱捕,懂得怎么样才能让他心软,不然最后他也不会被小家伙压制住,望着孩子陌生的脸,白霄轻柔得拂过绵绵的颈侧动脉,引起一阵鸡皮疙瘩,男人似笑非笑:“没什么要问的?”

绵绵当然有不少问题,比如他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总不能是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仪。又是怎么认出他的,他分明从名字到容貌都完全变样了,这样都能立刻认出来也太不真实了。还有为什么白霄会看上去那么年轻?

问题是很多,可问出来了似乎就输了一头。

“没…”这世上,只有白霄他是不愿认输的,也只有这个男人能挑起他所有的神经来对抗,那是骨子里的叛逆,也是在无可救药的沦陷中挣扎。

“不想问就罢了。”男人像是放过他了,说着随意的话,厉色扫过身后的一群人,表情不一,眼睛微微一眯,真是热闹。

在绵绵想着怎么扳回一城的时候,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控制住,溢出一丝暴戾情绪,有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冰冷的薄唇堵住了绵绵所有言语,他的目光牢牢锁着绵绵,似能看到眼底更不为人知的隐秘,这样的隐秘刺激着体内的激情,汲取阔别一世的思念,绵绵被蛊惑了。

深入骨髓的思念在长久的等待中,迸发出来自灵魂最深层的渴求和占有。

末梢神经刺激着大脑,绵绵甚至忘了周遭,也反客为主地主动攻城略地,这个男人是他的罂粟。

在别人不敢置信中,有一个人却是最快反应过来的。

那瞬间,手掌中的树芽在光芒中化作一条藤编就要朝着白霄攻击,纯黑的眼瞳染成了翠绿色,绿色的滚烫光芒,嫉妒犹如一道道毒液侵蚀着内心,让他想烧掉眼前这一幕。

绵绵察觉到,立刻与白霄对换了位置,男人也没反抗,任由绵绵动作,反而好像在顺着绵绵的意思,犹如看戏般高高在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了然,像是料到会有这一幕,而绵绵也一定会出手一样。

唇上交缠更为激烈,平静下的岩浆越烧越旺。

在藤编甩来的电光火石间,绵绵祭出一道天雷,将刘逸清的藤蔓劈断,本来生命力旺盛的藤蔓好像没料到绵绵那么狠,与主人心意相通般,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喊声,烧焦的根叶变为灰烬,剩余的一半缩回刘逸清手中。

而边曹手中的枪慢了一拍,但也打中了刘逸清的肩部,血流如柱。

“阿清!”一旁的人见状,就想要攻击,但没有莫决商的命令,他们依旧忍住没有动。

气氛高度紧张起来,边曹再有一丝动作,就会遭到云贝贝等人的报复。

边曹的汗水滴入眼睛里,有点疼。

白爷遇险他不可能不做任何动作,这个基地的高手很多,他以为会遭到攻击,却没想到这群人被约束的这么有规矩,到这地步还在等指示,毫无疑问这里的首领很得人心。

目光不由看向和白爷在一起的男人……不愧是白爷看中的,天下独一份。

刘逸清像是没有听到,只是深深凝视着绵绵。

泪水,从眼底簌簌下落,安静的,无知觉般。

莫决商在对他表达:谁都不能伤害他身边的这个男人。

曾经的自欺自人终于还是彻底剥开了假象的面具,莫决商对他只有兄弟情,从来他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反击完,绵绵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刚才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时间让他思考更深层次的。

看到男人眼底的残忍,他才意识到白霄的目的,顿时头皮发麻。

这一吻,白霄的确是故意的。

第一时间找到所有对绵绵有别样心思的人,吻是最直观和方便的,只要有这方面想法的,从面部表情就能判断一二;然后,直接断了他们的念头;再来,如果有人出手,他家小孩儿会给这些爱慕者好好上一课。

有什么比绵绵出手更有效更狠的?

顺手而为罢了,结果也不算太意外,无论是爱慕者数量还是绵绵出手,都在白霄的预料中。

凑到绵绵发丝边,透着些许恶意与宠溺:“坏东西,我不在的时候真不安分。”

耳朵被男人吹出的热气包裹,绵绵颤粟了一下。

懊悔自己的放松警惕,白霄从来不吝啬让他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成人间的博弈。

———

莫爵收到实验室的警报后,也顾不得寻找那位炎黄基地的负责人,他还有更刻不容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