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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樾阑珊(63)

“冲啊!”夜阑珊回到马上,趁着敌方暂时的骚乱,带领着千琅国最精锐的先锋部队涌向孤阳王城,沉重的圆木一下下撞击着古老的城门,宣告着谁才是真正的帝王,妄图逆天改命,唯有永堕轮回。

夜阑珊飞身跃上城楼,手中的暗影刀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兴奋地隐隐轻颤,被压制了百年的魔性再一次破壳而出,人刀合一,所向披靡。

城楼之下,城门终于被撞开,千琅军团和涌出的漠北的骑兵们展开激战,为忠诚,为信仰,为自由,也为骄傲。

孤阳王城的右翼,吴威策马临风而立,紧握着手中的八棱紫金锤,抬眼望向天边,隐隐有些兴奋-----娘,我终于等到了今天,我要用我的荣耀,来为你洗清所有的屈辱。

一朵蓝色的焰火在前方炸开,吴威心中一喜-----夜阑珊已经攻下了正门,等了太久的机会,这次终于可以吐气扬眉,于是挥手扬鞭,策马冲向最前方的堡垒,带着主力部队一起,浩浩荡荡,无可逆转。

孤阳城内,耶律阙面色悲凉,外面的战火声铺天盖地,前方的传令官一次次带回来的都是溃散的消息,筹划了几十年的战争,居然这么轻易的结束,漠北王闭上双眼,心下一片绝望。

“王。”有谋士上前劝慰:“不如先行从暗道撤退……“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阙冰冷的目光挡了回去。

“还剩多少人马?”耶律阙接过战甲穿在身上。

“……不到一万,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西腾的援兵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到。”底下的人小心翼翼的答道。

耶律阙大步迈出门-----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就还有机会扭转。

几十里之外的荒漠上,数十万兵马正在急速前行,带军的西腾临眉头微皱,也不知道父王到底中了什么邪,竟然听信了那个狗屁巫师的预言,让自己带兵去支援耶律阙,西腾家族一向淡漠无争,要不是父命难违,西腾临实在是不想卷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战役里。

正在犹豫间,突然觉得眼前一闪,一个白衣少年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上,正抬眼看着自己,满面笑容。西腾临见自己胯下的战马受了惊,扬蹄就要踏上眼前的少年,慌得立马收紧缰绳,手心被勒出血迹却依旧不放手,战马不满的打了几个响鼻,最终不甘不愿的平静了下来。

“你是谁?”西腾临怒视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白衣少年。

“我是来救你的。”少年扬眉。

西腾临嗤笑:“你?救我什么?”

少年不说话,飞身一跃从马背上抓起西腾临,脚下刷刷几个借力向对面的山头掠去,西腾临大吃一惊,想要挣扎却觉得少年臂力惊人,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我就想跟你说几句话,让他们在原地等着!”少年沉声说道。

西腾临皱皱眉,还是挥手制止了正要冲上来的军队。

“你到底想干吗?”西腾临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就只有十几岁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么高强的功夫?

少年淡淡一笑,道:“很简单,带着你的兵马回西川。”

西腾临一脸不屑:“你以为我愿意去帮打仗?不过既然父王下了命令,那我就必须帮。西腾家族从来就不会出尔反尔,这是对神明的玷污。”

少年扬眉:“莫非你父王脑子不好使?花千琅有五十万大军,你就带了十万人,这种仗也打?”

西腾临微微一愣:“五十万?不是说千琅国的军队只有十五万么?”

“哈?”少年睁大了眼睛:“你傻啊,连对手有多少都不知道,就算是你想送死,也别丢了手下十万人的性命啊,话说回来他们跟了你还真倒霉。”

被少年一脸的惊愕所刺激,西腾临也有些恼怒:“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少年摊摊手:“你爱信不信,撤不撤兵?”

“休想!”西腾临扭头就要往下走,却被少年一把死死扣住,肩膀上登时传来一阵剧痛。

“你……”西腾临疼的脸色苍白。

“我是为你好。”少年扬眉一笑,伸手一把将刚才被捏脱臼的胳膊又给他接了回去:“我好心劝你,因为你爹和我爹曾经是故交,要是你还想去送死,那我只好打晕了你把你随便在哪关个一年半载再放你回去。”

“关的住我一个人,你能关的住我的十万大军么?”西腾临咬牙道。

少年摇头,道:“连你这个将军都丢了,还怎么去打仗?西腾家族这些年一直重商轻武,你还真以为人数多就能打仗?”

西腾临有些语塞,心里却依旧不甘。

“耶律阙欺诈在先,若是你父王得知花千琅有五十万大军,还会不会让你来?”少年问道。

西腾临不说话,心想傻子才来。

“呵……”少年轻笑出声:“回去吧,我真的是为你好。”

西腾临抬头,眼前白衣少年的笑容,比大漠上最热烈的骄阳还要灿烂。

“你撤兵,我们是朋友;你若是不撤兵,那我只好暂时绑了你,他日再登门道歉。一诺千金对的是君子,不是耶律阙那种小人,若你还不信,至少先跟我去前面看看到底有多少兵马,再决定要不要出兵。”少年一脸认真,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夜光杯递给西腾临:“这个杯子,是当年我爹从西川拿走的,帮我带回去给你父王吧。”

西腾临心知自己绝非少年的对手,况且本来就不想打仗,再加上耶律阙实在是很小人,于是点点头答应,离去的时候忍不住扭头问道:“你是谁?”

少年一笑,扬眉道:“拿了杯子回去问你爹爹,就知道了。”

西腾临也笑笑,扭头离去,带着军队原路返回。

苍凉的大漠长风呼啸而至,白衣少年衣衫纷飞,双目微闭:“爹,我这样也算你完了你最后一个心愿,若是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息了吧。”

没有了援军,孤阳城的防御体系比琉璃还要脆弱。

还不到三个时辰,耶律阙就浑身是血的被人架到花千琅面前。

花千琅冷冷看着他,道:“耶律青呢?”

耶律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与花千琅对视:“杀了我吧。”

花千琅原本也没想从他嘴里问到什么,谋逆之罪,死一万次都够,于是淡淡开口:“杀了他。”

“住手!”远处传来一身断喝,耶律阙回头,眼里一片焦虑:“你来干什么!!”

“父王。”耶律青看着耶律阙:“我打晕了看守我的侍卫,你教过我的,漠北男儿死得其所,我怎么能在密道里偷生。”

耶律阙仰天长叹,悲凉的闭上眼睛。

“浩炀,我们又见面了。”耶律青看着花千琅身后的林浩炀,淡淡一笑:“他果然能救好你。恭喜你,又赢了我一次。”

花千琅怒目而视,伸手就要拔剑,却被林浩炀一把抓住。

“炀?”花千琅扭头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

“谋逆重犯,理应押回盛京,当众斩首。”林浩炀躲开花千琅的眼神:“带下去吧,好好看着。”

“是!”侍卫押着耶律阙父子离开,林浩炀低头:“我去看看别的地方。”扭头想走,却被花千琅一把抓住。

“皇上。”林浩炀皱眉想挣开。

“跟朕走!”花千琅黑着脸沉声道。

看周围都是来来去去的士兵,林浩炀点点头,跟着花千琅到了一处空房间里。

一进房门,花千琅就把林浩炀摁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上去,没有温柔,没有试探,用最粗暴的方式吮吸撕咬,泄愤一般。

“你干什么!”林浩炀好不容易推开花千琅,抹抹嘴唇上被他咬出来的鲜血,一脸错愕。

“为什么不要我杀他?”花千琅眼里满是怒火,伸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

“我说了,他们是重犯。”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林浩炀皱眉低头,不敢看花千琅的双眼。

“呵……”花千琅竟笑出声来,腾出一只手捏起他精巧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重犯?那我刚才要杀耶律阙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

林浩炀语塞,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回答我!”花千琅眼神狠利,声音里是无法隐藏的怒火:“是不想让朕杀人,还是舍不得耶律青?”

“你乱说什么。”林浩炀伸手想推开他,却觉得身上的桎梏越来越紧。

“被朕说中了?你和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花千琅低声咆哮,受伤的小兽一般。

“你放手!!!!”林浩炀心里也有些生气他的胡言乱语,于是抬头与他怒目而视。

花千琅愣住,从小到大,浩炀对自己的眼神里只有温柔和包容,为什么现在竟会有这样的厌恶出现?

趁着他愣神,林浩炀一把推开他整整衣服就往外走-----真不知道这皇帝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要是好好问自己理由,自己也就告诉他了,犯得着这么凶么,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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