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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男团鑫多同人)低烧(12)

作者: 一个写正经东西的人 阅读记录

他和赵泳鑫相背着坐在宽一米八的大床两侧,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河。他从来没有想过赵泳鑫的肩膀、他的脊背,有一天会这么冷硬,朝向他,像朝向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不该回来的。

赵泳鑫语气平静,像是法官在下最终审判。

檀健次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头重脚轻,他拼了命用四个小时学完别人两天学完的舞,挤出时间回北京看他,就只得到轻飘飘的六个字。从15年至今他们聚少离多,探班和回京的惊喜已经成为维持感情的重要一环,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大声地喊,为什么啊,我好累。

赵泳鑫像是没有什么情绪般接着说:《猴笼》我看了,特别好的舞台,特别特别棒。但是你不要老是在节目里提制作人,而且现在这个节目热度正高呢,你别跑回北京了……

檀健次说,用一种疲惫不堪的语气:你干什么啊,赵泳鑫。

连轴转的劳累和带队的压力一下子全都砸在他的肩膀上,赵泳鑫转过头看他,循循善诱般说:听话,现在很多人在看着你啊,咱们不可以出错的。要是他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说……

他们?谁们?

他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一样,声调扬高八度。18年起他总是收到恶评,所以檀兮尔的微博他不再用了,檀健次也设置了关注三十天才能私信。檀健次几乎是被点燃了,跳上床扑过去要抢赵泳鑫的手机,

你天天都在看什么啊?你在看什么样的评论?你给我看看!

脆弱的手机被两个人四手交叠紧紧握住,赵泳鑫被仰面扑进大床,檀健次的脸在他上方二十厘米处双眼通红,他叹气,说:

健次,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那天他哭了。眼泪向下滴落在赵泳鑫的脸颊,看上去像是他们一起哭了。

他央求道:小鑫,你叫我兮尔啊。

赵泳鑫松开手,去摸他的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往无前的赵泳鑫、洒脱的、随心的、不服管的、对一切都嗤之以鼻的赵泳鑫,突然畏缩不前。

他告诉檀健次:

兮尔,多少人想要借你的东风啊,我不想。你知道的,我不想。

我就是想你好好的。

那天檀健次在家哭了一场才走的,不欢而散。

赵泳鑫话虽然这么说,到最后还是心软,幸亏他和符龙飞是多年的朋友,加上也在追光的肖顺尧,一次性探班探三个人,让人挑不出错。

他黑衣黑帽溜进排练厅,符龙飞和檀健次正在排双人舞,他就站在门口抱胸看了一会儿,等到整支舞跳完了给他们鼓掌。他过来之前跟符龙飞通过气儿,这位就挤眉弄眼地一直来来回回看吵了架的赵泳鑫和檀健次。檀健次没什么表情,几乎就没看他,径自去拿水喝。

符龙飞拍拍赵泳鑫的肩,又要唱《那个他》了。

檀老师敬业,卖力跳了一下午,几乎没有休息。赵泳鑫就坐在排练厅里看着他。后来是符龙飞实在顶不住了,说要回宿舍换件干衣服。

檀健次点了头,也走到排练厅后面坐下,坐的离赵泳鑫挺远的,赵泳鑫猫着身子跑到他身边,厚着脸皮坐下了,悄悄把手垂下去去勾他的小指。

檀健次没有把手收回来,也没有理他。只是垂着头没什么表情。赵泳鑫叫他:兮尔。

他没应,就当没听见一般。赵哥一副委屈的表情根本排不上用场,直直等到他以为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时候,才听到檀健次用很低很别扭的声音说:

你来干嘛?——来哄我?

赵泳鑫福至心灵,飞快四下一瞥,没人注意,伸手捏捏他的耳垂:

檀健次没有听劝。

其实有关于赵泳鑫的事情,好多好多次,他都那么一意孤行了。

他在决赛的舞台上又一次唱了《猴笼》,后采时他说,这首歌是我的一个吉祥物,屏幕这头的赵泳鑫莫名地呼吸一窒。

开篇与落幕,序章和结局,头和尾。檀健次终于等到了一个属于他的冠军,大屏幕上他的名字金黄得熠熠生辉,参赛的哥哥们一个个上来拥抱他,观众席大声呼喊他的名字。有的人噩梦复现,有的人美梦成真。

檀健次二十二岁那年,赵泳鑫做了一个怪异又胆战心惊的梦。

他梦见檀健次穿着一身特别华丽的礼服,将头发后梳露出额头,他手里握着一个玻璃奖杯,漫天彩带飘飞,好像是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呢,他微微笑着,只有他一个人,背后是黑漆漆的万丈悬崖。

他伸手去抓他,只抓住了飘下来的彩带,彩带变成透明泡沫,一下子消失在手心。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站在那座悬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