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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秦国师(560)+番外

徐福取水的动静惊动了阿武,阿武立时睁开了双眼,他那双眼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耀眼灼灼。

“庶长做什么?”他哑着嗓子道。大概是以为徐福想要跑。

徐福扬了扬手中盛水的容器,“口渴。”

然后他走回到了床榻边,就这样坐在床上慢吞吞地喝着水。阿武似乎被惊动之后便没困意了,他盯着徐福,问道:“我听闻咸阳中人,都称庶长为神仙,我心中颇为好奇,庶长究竟有什么本事?既是神仙,那能救我这样的人吗?”

阿武的口吻有些讥讽。

“你想要我救你什么?”

“救我脱离苦海啊!”

徐福心中暗自吐槽,那是秃驴该干的事儿。

阿武见他不语,嗤笑一声,“庶长也做不到吗?想来,什么神仙也救不了我这张脸了!”

徐福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因为脸上的妨碍因素太多,徐福只能得到他一个大致的面相。

英眉俊目,鼻梁高挺。

眸光沉着坚韧。

这类人……

再过个几年,那说不好就发展成反社会人格了啊!

“庶长怎么不说话了?”阿武冷声道。

面相本身不错。徐福暗暗在心中下了评语。但是……缘何会命运多舛呢?

徐福按下心中的疑惑,抬头对上阿武的目光,道:“可救。”

“什么?”阿武一怔。

徐福不得不重复一遍,“我说,你,可救。”

阿武呆了呆,没能从徐福这简短的五个字中回过神来,他嚅动着嘴唇,声音还是哑的,但是里面似乎含上了几丝复杂的情绪,他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第237章

徐福的口吻极是轻描淡写,“你这般模样,我是能救的。”

当然……是瞎掰的。

徐福口中笃定,但心底却并非如此。他只是发觉到了阿武面相不对劲的地方罢了,但若说治好他的病,并不是嘴上过两句那样简单。但是徐福向来有让人笃信不疑的能力,阿武对上徐福的双眼,怔了会儿,才猛地醒过神来,方才那些失态的情绪都从他身上消失了。

阿武沉声道:“庶长可不要骗我。”他的目光落在徐福身上,里面明显带着威胁之意。

“你再睡一觉,等你清醒了,再来与我说话。”徐福又喝了两口水,随后便回转身去,重新睡到床榻上去了。徐福极为宽心,哪怕是拿那阿武的脸没有办法,他也总能想出办法来。办法都是人想的嘛。

徐福毫不留情的转身,倒是阿武更为深信了。他深信徐福是真的有法子可以救他。

阿武靠在门边,许久都未能闭上眼。

徐福还能安然入睡,但他却睡不着了。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跟随他有多久,到后来只要能有缓解的法子,他都尽力去试过了。他已经全然放弃了可能治愈的念头。这样痛苦又麻木的日子,他不知道还要过上多久……

但是他没想到,他会从徐福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可救吗?

阿武握了握拳头,一双眼在黑夜中越发的明亮。

徐福有意先冷落一下阿武,毕竟现在换做是阿武即将有求于他了,为了之后不被阿武捏于掌心,徐福觉得,从一开始,他就要先将架子端足。

阿武就用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徐福,洗漱、用早饭,直到一系列动作做完,阿武才在徐福的对面坐了下来。

“庶长可愿与我细说?”阿武忍不住了,主动问道。

“你先说。”徐福头也不抬地道。

“我先?”

“说一说你这病是如何得来的。”

阿武抿紧了唇,并未马上开口。徐福也不急,就静静等着,他巴不得阿武多发会儿呆呢。这客栈中待着,比颠簸的马车上待着舒服多了。如果能拖延下时间,让咸阳的人顺着摸过来,那就更好了。

“……我是楚国人,十七那年误食了毒药,得了一场大病,险些死去。后来家中来了个方士。我并不知他做了些什么,只知道没几日我便渐渐转好了。但是从那之后,我的脸变得极为脆弱,若是在外面晒上一日,脸便会溃烂,而且症状一日重过一日。我父亲命人再去寻那方士,却怎么也寻不到了。城中谁也治不好我的病,我便只有独自一人辗转多地,只为治好这怪病。”

“方士?”徐福插了句嘴。

阿武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我这般模样,无论走到何处,都令人畏惧厌恶,他们不敢与我说话的,甚至对我避而远之。连客栈我也进不去。不过倒也有个好处,那便是连乞丐窃贼见了我都绕道走,我方能保全身上的钱财。后头我也知晓医治无望了,满腔孤愤之下,便寻了位剑术高手,拜他为师,以此来止心底的痛苦。”

徐福暗自咂了咂嘴。

无人能治好啊,可见要治好这病的难度,绝非一般啊。但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徐福当然得上。眼下维持和阿武的友好相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武忍不住讥笑道:“这般,你还能治?”

听阿武的描述,他之前的家境应当并不差,而且他的谈吐也并不显粗俗。之前刚将徐福绑走的时候,一口一个“小人”,估计也只是故意为之。毕竟要装粗俗简单,要装谈吐得体、腹有诗书可不简单。

现在徐福好奇的便是,阿武好端端的,为何会来绑架他?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是什么驱使你决定来掳走我?”徐福冷声问道,那瞬间,竟是直直将阿武的气势压下去了。

阿武滞了滞,“这我不能说。”

徐福冷冷地看着他,“治病,说出实话,二者选一。世上没有那样好的事,你绑了我,我还要尽心尽力地医治你。我没有要求你立即送我回咸阳,已是厚待你了。”

阿武面色有些难看,“若是我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能如此说吗?”

徐福不屑道:“你敢吗?你根本不敢动我分毫,那人难道不是要你将我完好无损地带过去吗?”这一点当然也是徐福推测出来的,从阿武将他绑走后,是如何对待他的,便可看出,阿武不希望他出半点意外,因而尽心尽力地待他,未曾让他吃一点苦。

阿武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紧紧盯着徐福,试图以目光作威慑。但是要和徐福比气势压人,那就实在是选错了对象。

徐福淡定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全然没将阿武放在眼中。

阿武微微变了脸色,良久之后,他才沉声道:“有人来邀我刺杀秦王,但我不想死,便没应下。后来又过了两月,有人拿了药给我,说不用我刺杀秦王,只消绑了一人回去便可。后来,我还见着了那个失踪许久的方士……”阿武的眼底带着厉色,“于是我便应下了。”

“那方士是谁?”

“我不知。”

徐福取出两粒药丸给他,“吃了。”

阿武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徐福。

徐福冷声道:“吃与不吃全看你自己。”

阿武将药丸放了起来,站起身,道:“我们该上路了。”

这话可听着实在不太吉利。徐福暗暗吐槽一句,但还是起身随阿武出去了。他们在店中又买了些东西,方才离开。走出客栈的时候,那客栈老板几乎压抑不住脸上的喜色,高兴于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

阿武走出去后,冷哼一声,那客栈老板惊得差点又腿一软摔倒下去。

马车很快就驶出了这座城池,徐福有点失望,他都没能找到机会,借机问一问这是在何地,好歹让他找一找方向。

回到马车上,徐福便又继续进行了优哉游哉的旅途生活。

这一夜,他们只能又在野外露宿。

徐福坐在火堆旁,问阿武:“药丸吃了吗?”

阿武取出包裹起来的药丸,因为放在胸口,被捂得有点变形了。

徐福看着变形的药丸,嘴角抽了抽。

“再不吃,怕是就要化掉了。”最重要的是,徐福难以想象,那药丸外面裹着的绢布,被汗浸湿的话,那该是何等酸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