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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秦国师(496)+番外

刚才的间隙,他忍不住偷瞥了一眼嬴政,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嬴政也会如其他人那样,站在低位,抬头痴迷又赞赏地仰望着他。

能得嬴政这样的目光,徐福觉得自己要是有一条尾巴,肯定已经从背后高高翘起来了。

两人就这样,在别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隐晦地交流着彼此的目光,爱意从细枝末节被传递出去,一直抵达对方的心底。

这样的滋味,其实刺激极了。

食物分发过后,蜡祭便就此结束了,徐福挪动脚步从田埂间走了出来。许是在那里站得有些久了,徐福一动,便觉得腿有些发麻,抬脚的时候,腿软了软,差点滑倒下去。身旁的人一直都紧盯着呢,见状齐齐伸出了手。

吴六向来都是紧跟在徐福身旁,一旦徐福有任何需要,他便能立即凑上前去,此时也不例外,吴六出于习惯地上前将徐福扶住了,等察觉到背后一道目光冰冷似刀的时候,吴六后悔不迭,却是晚了。

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那秦王……那秦王该是如何看他……

嬴政大步上前,霸道地将徐福搂在了怀中,吴六直接被挡开了。

吴六死死低着头不敢多看。

其他人就算看见这一幕,也是说不出话来,只得傻呆呆地瞧着,瞧着嬴政拥着徐福往前走。

城中百姓和士兵们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诶,这可咋整?原以为庶长要留在城中娶姑娘的,现在怎么是找了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徐福是真的累了。

穿着那么厚重的一身衣服,头上还顶个冠,分量同样不轻,再在寒风呼啸之中,站在田埂里,任风吹来吹去,张嘴一唱,还满口灌冷风,徐福能舒服那才奇怪。见嬴政抱上来的时候,徐福本来想推开,但是见周围的人连目瞪口呆的表情都没了,徐福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就这么着了!

他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嬴政的身上,嬴政身材高大,足以将他完整地包揽在怀中,徐福走路不仅省力许多,就连呼啸而来的寒风都被嬴政挡去了不少,徐福觉得暖意将他罩了起来,从头顶到脚底下,说不出的舒服。

有那么点儿安心的感觉。

徐福微微眯眼,大约能感受到,那些有饭吃有衣穿的百姓们,心中是何等暖融融的安心滋味儿了。

浩浩荡荡的人群慢慢地进了城。

徐福突然间想起一个事儿来,“王翦将军呢?”

嬴政声音低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徐福的脖颈处,“一直在人群里跟着呢。”徐福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总觉得自己被嬴政挑,逗了。他愣了会儿,才陡然反应过来……王翦在人群里?一直在?那他跟嬴政那点儿眉来眼去的小动作,还有抱来抱去的大动作,不都是被王翦瞧见了?

徐福有种被德高望重的长辈,瞧见自己逮着人接吻的尴尬感。

王翦会不会看完过后,满脑子都是——这个蓝颜祸水!

“我与你的关系,众人早已知晓,亲密一二,又有何妨?”嬴政再度凑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只是担忧,你秦王的气势风范就这样没了……”

“岂是说没就能没的……”嬴政还就故意了,越发贴在徐福耳根边上低语。

别人从后面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嬴政在亲吻徐福的脖子,说不出的亲昵甜蜜。

桑中忙狼狈地低下了头。

王翦在后头神思飘忽地看了会儿,脑子里装的倒不是蓝颜祸水,也不是以色事主……就是……还挺欢欣的。

王上即位的时候,他身边也是有其他兄弟的,长安君嬴成蟜当初便闹出了动乱。

这于家国是有害无益的。王翦欣赏如今的长公子扶苏,扶苏公子又与胡亥公子兄弟情深,二人自幼一同长大,这是最好不过的了。王上若是喜欢上个女人,再多生几个儿子,那才是要麻烦呢。如此想想,徐庶长一身优秀,与王上在一块儿倒也挺好的。

……

王翦内心进行了一番何等满心为国的思考,是无人知晓了。

回到城中后,这座暮气沉沉的城池,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欢欣朝气。百姓、士兵们皆是满面喜色地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他们取出了珍贵的粮食,享受与亲人在一起度过的时刻。

徐福同嬴政回到了府中,王翦却是不见了踪影。吴六习惯性地跟在了徐福的身后,等到了府门口时,门“当”一声关上了,吴六碰了一鼻子灰。这秦王也忒霸道了些……

没一会儿,一戴着兜帽的少年在两人的护卫之下,向门边走来。

门从里开了。

吴六面上一喜,却见那少年风一般地掠过他,快步走了进去,吴六连条腿儿都没能插进去,就这么又被挡在了门外。

徐福回到府中后,先寻着小榻,靠上去舒服地睡了一觉,连身上的祭祀礼服何时被嬴政脱去的都不知晓。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上去。

徐福扶着小榻坐起来,抬手揉了揉额角。或许是睡得太久了些,头还有点隐隐的疼,连眼眶一带都是酸麻的。

嬴政坐在不远的地方,像是在翻看竹简。

“啊……”徐福刚一开口,声音就哑了不少。

徐福吸了吸气,鼻子有点堵。

……他感冒了?这是徐福久久都没有过的体验了。徐福虽然体弱,但除了低血糖以外,别的毛病倒是少有,他没想到,主持一个蜡祭,吹吹冷风便受凉了。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也会生病,也会发高热,那些人还不知该如何失望呢。

徐福下了小榻,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浑身软绵绵得厉害,他刚想躺回去,嬴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伸手一揽,就拦住了他倒下去的腰,“时辰不早了,该用饭了。”

徐福的脑子有些混沌,他晃了晃脑袋,才想起来,哦对,蜡祭过后,还要吃一顿饭的。

嬴政见徐福面色绯红地坐在那里,反应有些慢,瞧上去呆呆的,忍不住笑了笑,“还没清醒过来吗?可要寡人抱着你过去?”

“好啊。”

“嗯?”嬴政有些惊讶,这可不是徐福的性子啊。

嬴政也不再犹豫,用外袍将徐福裹住,就这样抱了起来。

徐福双眼酸得难受,不知不觉地又闭上了,昏昏沉沉好一会儿,迷糊中感觉到自己到了厅堂中。

“父王,这是……?”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福在迷糊中打了个激灵。

“扶苏?”徐福掀开衣袍,露出了半张脸,“你什么时候归来的?”

“已经到了有几个时辰了。”扶苏脸上的表情僵硬,想笑又不敢笑,“父亲这是……”

徐福全然没想到,扶苏这么快便过来了。在扶苏跟前,他和嬴政的这个姿势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徐福忙拍了拍嬴政的手臂,嬴政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立即便松了手。徐福被放下来以后,因为浑身发软,又一头栽倒了回去。

嬴政这才看出了徐福的不对劲。

“父亲可是病了?”扶苏皱眉问道。

胡亥原本坐在一旁休息,此时听见扶苏的声音,也忙跟着跑了过来,揪着嬴政的衣摆,满面紧张地仰头看向徐福。

嬴政面色紧绷,抬手覆上徐福的额头。

触手滚烫!

“方才怎么不说?”嬴政眉头紧皱,面色刹那阴沉了下来。

“我自己都没什么知觉。”徐福淡淡道。烧着烧着,浑身都是烫的,他还能有什么感觉?

厅堂外守着的下人哪里还敢耽搁,忙去请城中有名的岐黄家。

“让人别去了,我屋里有药盒,给我取来就是。”徐福有气无力地说。

“我去吧。”扶苏撒腿就往跑了。

嬴政又把徐福给抱了起来,一路抱着他在桌案前坐下。

胡亥盯着徐福的模样,瞧了会儿,“……像一团被子。”

徐福烧得迷糊糊的,目光给人一种缱绻慵懒的错觉,因为有气无力,连带的语气都是难得的轻柔,“你才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