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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秦国师(38)+番外

徐福站在旁边,目光都不带闪一下的。

占卜的确需要诚心,在某些庄重的仪式上,焚香沐浴是基础工作。

但是到了后世,龟甲占卜的流程早已被简化了许多,也无从验证其效力是否减弱。而后世更认为,龟甲占卜并非是请祖先指示,而是请满天神明指点一二。龟甲通灵,千年龟甲聚天地之灵气,自可与神明相通。

徐福也不知道究竟哪个说法是对的,反正他都这样占卜好多年了,改也改不过来了,更何况若是每次占卜都那样麻烦,那还不如上网随便搜个在线卜卦网,来卜一卦不就好了?

王柳说完之后,还瞥了一眼徐福。

他看徐福的模样,就不像是从高门出来的,一个自学成才的家伙,身上哪有什么底蕴?又哪会有老师教他规矩?和自己一比,到时候徐福的举动岂不是就如同乡民一般粗陋?

王柳顿时定心不少。哪怕毫无准备,他也定然可以压过徐福,那时徐福灰溜溜地从奉常寺离开,那才叫大快人心!

徐福忍不住转头看着王柳,“你盯着我做什么?因为自己太丑,自卑吗?”王柳就跟突然犯病了一样,目光紧紧盯着他,眼底还带着笑容。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猥琐,可算是将那张油头粉面的脸,给破坏得难看至极了。

王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张了张嘴,但也不好在秦王面前公然与徐福掐起来。

徐福一句话把对方给堵回去了,终于不再拿那恶心的目光频频看向自己了,徐福满意不已,将头扭回去,继续维持自身的淡定如斯。

嬴政马上派了人去给王柳取他惯用的物件。

“那徐太卜可还需准备什么?”赵高从旁体贴地问。

徐福摇头,“不必。”

王柳心中轻视不已,不过碍于嬴政当前,他还是压住了嘲讽徐福的冲动。只是他的脑海里已经随之涌现了,徐福在秦王面前丢了大脸的画面。

难耐的安静在殿内蔓延开来。

王柳摩拳擦掌恨不得赶快给徐福一个教训,徐福却是神游天外,想的是,换做以前,这个点儿都该吃午饭了,站在这里他还真的有点饿。徐福有点埋怨王柳,若不是这家伙作妖,他一个人在秦始皇的殿内,好歹还能大大方方搬个小榻休息,手边还有宫女送上小食。

就在他们心思各异之时,有内侍取来了王柳惯用的物件。

之后便有宫女带着王柳焚香沐浴去了。

徐福微微皱眉,挪了挪步子,这个姿势站得久了不太舒服。

一张小榻被送到了徐福的身边,那宫女似乎很了解徐福的心思,羞涩一笑,“徐先生请。”

嬴政朝那宫女看了一眼,目光微沉。随后他才看向徐福,声音不自觉地温和了几分,“若是觉得累了,还是到围屏后去休息一会儿。那王柳想必还要折腾些功夫。”

徐福当然不会推拒嬴政的好意,他依旧到围屏后去休息,宫女贴心地送上了食物。

那头王柳正胜券在握、心花怒放地沐着浴时,徐福却是一派悠闲地倚着小榻,品着食物,半点没将这场比试放在心上。

徐福所学到的龟甲占卜中有两个讲究,一是少占近日祸福,二是难测未来鸿运。

意思就是呢,因为时间挨得太近,所求太细,短期内的祸福吉凶测出来,便很容易不准确。二是,要测百年甚至千年后的事,那几乎是测不出来的,因为不管是你祖先还是神明,也没有神通广大,什么都能知道,什么都能告诉你的地步。

所以徐福一般占卜之时,都是卦象配上几句胡扯,最后得到一个结果。

要说如何百分百的笃定,莫说徐福了,就算是历史上再出名的术士,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徐福是不在乎与王柳比试的,他靠着一张嘴已经赢过太多人了,王柳又能算什么?

等王柳做好了准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嬴政连连摇头,“若是占卜之事都需如此大动干戈,危急时刻又该如何?”加冠礼时,若跟在他身边的不是徐福,而是另外的太卜,恐怕被这样一折腾,什么先机也都不占了,等到好不容易占卜出来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有何用?

赵高从旁附和,“还是徐先生更高一筹。”

赵高原本就是夸一夸在围屏后休息的徐福,谁知道嬴政沉吟一阵,还很认真地应了赵高这句话,“寡人也如此认为。”

赵高愣了愣,心道,这王柳将来不输都得输了,王上的心偏向谁,已是一目了然的事。

徐福慢腾腾地从围屏后走出来,绕到嬴政脚边坐下,因为幅度过大,他的衣袍还稍稍有些凌乱,但是颜好的人,就是如此任性,哪怕衣衫再凌乱,也不会给人以落拓邋遢之感,反倒还生出三分潇洒与慵懒。

“王柳应该要到了。”徐福开口说。

宫女会意,立刻进去撤了小榻和食物。

没过一会儿,王柳的身影果然出现了殿门口,他换了一身衣袍,并不像是后世的八卦服,反倒打扮得锦衣华服,好像要去参加什么宴会一般。

王柳看到徐福跽坐在嬴政下首,心中不屑,将徐福视为了阿谀奉承之人。

他朝嬴政拜了拜,希望嬴政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时,带出几分赞赏之意来,只可惜嬴政连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挥袖道:“这便开始吧。”

王柳满心的期待又被一盆冷水浇中,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僵了僵。

徐福没空理他,直接叫宫女搬来东西,然后重复着上次的动作——将木条扔入火盆,拣起,放入龟甲圆孔之中。

这龟甲并不是那个护了他一命的保命龟甲,这是嬴政命人新寻来的。徐福摸了摸龟甲的表面,没上一个质地舒服。上一个虽然看上去古老又破旧,但确实不可多得。

不过徐福也不想像王柳那样装逼,卜个卦还要搞那么多麻烦事,也不知道等他卜错了的时候,会不会羞愤地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疯狂地在咸阳宫里的裸奔。

徐福内心疯狂吐槽,面上神色却是丝毫未动,手上的动作更是十分稳健。

王柳见他操作过程如此简单的时候,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手法稚嫩,错误颇多,对待龟甲何等粗暴?又怎么能卜出卦来?

王柳实在忍不住了,便道:“真不知徐太卜是出自何人门下?”语气中的嘲讽味道实在太浓,意思其实就是在怀疑徐福压根就是个半吊子。

徐福的确是个半吊子,但抵不住人家是个厉害的半吊子啊。

徐福连眼皮都不带掀的,淡定应对,“我出自什么师门你很好奇吗?王太卜莫非是拜服于我的袍服之下,决心也要投入我的师门了?不过可惜,我的老师不喜欢你这样儿的。王太卜还是不要再看我了……”徐福顿了顿,说着抽出木条,转头对上王柳瞬间变色的脸,“因为我已经卜完了。”

王柳气极,“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如此之快?龟甲占卜,需要诚心,精心,细心!你何曾有一样做到?莫非是知晓自己卜不出来了,便如此随意敷衍,企图蒙蔽王上吗?”说完王柳又转头看向了嬴政,企图他英明神武睿智的秦王为他做个主,说句公道话。

然后嬴政的确开口了,他脸色不虞地对王柳道:“寡人之前,吵闹什么?徐太卜安然处之,反倒是你半天未见动手,如此虚张声势,难道是心生惧意了?”

徐福隐隐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嬴政。

秦始皇也会嘴炮啊!

这口才简直不要太好啊!

王柳脸上一片青白之色,他还有些懵逼,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招来的还是王上斥责?

王柳憋屈地低下头,开始捣鼓手中之物。

徐福特别坏心眼儿地站起身来,对嬴政道:“我已卜出,我就先说了,等会儿王太卜可要记得与我卜出不同的事来才好,不然恐有抄袭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