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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秦国师(103)+番外

“王上?”徐福轻唤了一声。

嬴政叫了一宫女前来,道:“若无人伺候,你如何习惯?不若寡人将阿六也派与你。”

那叫阿六的宫女,正是往日里伺候着徐福更衣洗漱的。

徐福没想到秦始皇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不过他还真的用不上这宫女。此去究竟有多艰苦,谁也不知晓,带几个人防身便足够了。哪怕是吃食,有着上辈子丰富野营经验的他,也能轻松应对了。

“不必。”徐福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多谢王上。”

嬴政皱着的眉头一直未能松开,“你如何能适应?”

“反正总会归来的。”徐福脱口而出。等说完之后,他心中又觉得不太对。其实不管如何,他也不可能在秦始皇的寝宫中赖上一辈子。除非他真的有意向秦始皇自荐枕席,与他做个情人。

身为无性恋者,徐福哪怕是考虑到了和男人做情人的可能性,却也没考虑过做人身下受的可能性。

他若是向秦始皇自荐枕席,届时被压的那人自然是他!

徐福打消脑中纷乱的思绪,听殿外内侍道:“王上,侯太卜到了。”

徐福有些惊异。

秦始皇还真的召见了侯太卜?

那侯太卜跨过门槛走进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殿中的徐福,侯太卜心中是什么滋味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他想要见王上一面,要等召见,而徐福却是说进便进了这王宫。想到奉常寺中关于徐福的诸多传言,侯太卜更觉痛心。那徐福是有天赋之人,却不知何为收敛。如此锋芒外露下去,岂不总有一日会被折断?

侯生并未见过秦王,他只是在听过秦国颁布的法令后,便忍不住动心而来,在他的印象中,这秦王应当是蓄有胡茬,容貌粗犷硬朗的。但等他抬起头来以后,却见一年轻男子坐在桌案后,肤色微黑,浑身透着精悍霸道之气,男子容貌俊美,五官英朗,一双黑眸与他对上时,竟是让他忍不住想要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面上。

“王上……”

侯太卜不自觉地跪拜在地,向嬴政行了叩拜之礼。

侯太卜这才想起如今的秦王,也不过刚刚行了二十二岁加冠礼。

但就是这样年轻的秦王,已经足以让人领略到他身上的王者之气了,侯太卜的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了敬服之意来。

没等侯生侯太卜抒发出胸中敬佩之意来,他便听秦王道:“侯先生至秦国可有半月了?”

侯太卜不明所以,怔怔点头,“已有半月。”

秦王手中的笔刀划过桌案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侯太卜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既然已有半月,可寡人却未见侯先生半分本事展露?寡人听闻侯先生卜卦上与徐太卜还颇有分歧,因而便做主删减了徐太卜的卦象判词?”嬴政开口嗓音微冷,语气极为平淡。

侯太卜的气焰陡然矮了不少,哪里还有之前斥责徐福时的满腔意气?

“既然你们二人有分歧,待徐太卜去印证了卦象归来之后,侯先生可要记得向徐太卜道出歉意。就算卦象有误,那侯太卜也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侯太卜率性而为,竹简之上的判词说删就删,未免不将寡人放在眼中?此等大事岂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一番话下来。

侯太卜已经全然愣住了。

“王上,我……”他对这位秦王有着极好的印象,并不愿意自己刚露面便让秦王生厌,心中微微惶急,但他偏偏又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我也不愿与侯太卜起争执,望侯太卜在我走后,在奉常寺中大展身手,让我好好学一学侯太卜的精妙之处。”徐福突然出声,虽然缓解了侯太卜尴尬的境地,但徐福说出口来的话,也让侯太卜脸色难看。

徐福出声截断了话头,嬴政便也不再说什么,又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冷着脸将侯太卜打发出去了。

等侯生出了寝宫以后,他才陡然想起,他分明是来问王上,为何徐福能与他同起同坐,共同担任这太卜丞的?

但方才被秦王那样一番质问,侯生隐隐也有些心虚,他被盛名冲昏了头脑,来到秦国,竟然还自恃高傲……

徐福紧跟着从里面出来。

侯生犹豫一阵,还是上前道:“徐太卜,我并非有意说笑,此去蜀地,多有不易。徐太卜还是小心为上。”

徐福打量他一番,见他还是一脸冷淡严肃的模样,懒懒地眨了眨眼,“那我便多谢侯太卜提醒了。”

那侯生非说是为了他好。

难道去个蜀地,还会被人吃了吗?

第58章

晨光熹微。

卯时三刻,徐福便被宫女从睡梦中唤醒了,徐福还未能完全清醒过来,懵懵地从床榻上起身,由宫女服侍着换了衣服,等他一转过身来,便看见了衣冠整齐的嬴政。

“寡人送你出城。”嬴政沉着脸道。

徐福敏锐地察觉到嬴政的心情没有丝毫愉悦,徐福将这归结为了起床气的缘故,全然没有多想。

徐福穿着一身白衫,原本普通的衣袍到了他的身上,却硬生生地将那白衫变得华美贵气起来,竟是叫人难以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换作白衫本就是为了打扮得普通一些,现在却倒是起了反效果。

用过早膳的徐福正打算朝宫殿外走,就被嬴政叫住了。

“换了这一身衣袍。”嬴政淡淡道。

徐福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哪里出了问题。

平民常着白衣,这个伪装有何不对吗?

嬴政让宫女捧了身灰扑扑的袍子来,乍一看是挺不起眼的。

徐福瞧了一眼,道:“我若是穿成这个模样,哪里还像是能请得起四个护卫的人?岂不是反倒引人注目?”

嬴政抿了抿嘴角,目光冰冷,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还是让那宫女将衣袍收起来了。

“或还有人会与你同行,前往蜀地的路上,若是出了意外,便让那人出手挡在你前面。”先死就先死别人。嬴政心中十分不道德地想。

“还有人?谁?”

嬴政却未说话。

宫女们取来了徐福的包袱,那是他收拾好的行李,除了一点干粮和衣物外,最多的便是与卜卦算命相关的物事了。碍于嬴政在跟前,徐福忍下了将龟甲八卦盘掏出来,全部塞进怀里的冲动。

嬴政在前,徐福在后,两人一同出了寝宫,已有马车在宫门口等着了。

嬴政说要送他出咸阳城,便真的与他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车轮咕噜噜地转动着,打破了咸阳宫的寂静。

一行人低调地行至了城门前。

一路上嬴政都是一言不发的模样,徐福以为他同自己一样,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所以徐福也不主动与嬴政搭话。很快,有人过来掀起了车帘,站在马车旁的是个车夫模样的人。

车夫一躬身,“徐先生请。”

徐福顺着车帘掀起的空隙往外望去,高大的城墙近在迟迟,天边已经染上了点点绯红,那个方向,无边无际……通往未知的蜀地。

要日出了。

徐福单手撑住车框,走了下去。

嬴政的脸色依旧深沉,见徐福下了马车,他才出声道:“路上小心。”只有短短四个字。

按照常理来说,为了让手下肝脑涂地,在给手下送行的时候,不是应该语重心长地交代一番话,先将手下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为上司去死,然后才放人走吗?

秦始皇竟然就说了这么四个字?

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来自上司的深深关怀啊。

当然,也许是秦始皇早已对他的个人魅力极具信心了,所以都不用对手下表现出洗脑式温情了。

在这样的离别时刻,突然间徐福心中就摒去了所有的慌张和对未知的恐惧,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着边际的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城门。

此时城门初开,打城门前走过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