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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80)+番外

这时候,其他人难免就有些尴尬了。

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求饶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越矩了,于是个个都收了声,不敢再多言。

男子继续低声道:“我会去取得那人的原谅。请燕王责罚!”

朱棣淡淡道:“你们是锦衣卫,乃是父皇直属管辖的一行人,你们事事都代表着父皇的态度和颜面,若是在外连百姓都欺压,一旦被父皇知晓,你们怕是得不了好。我便也不处置你们了。谁惹的人,谁去赢得原谅。”

锦衣卫们对视一眼,更觉尴尬了,但还是沉声地应道:“是!”

那男子这才站直了身子。

程二跟着爬起来,这时候也有了调侃的兴致,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与他是认识的,他可难讨好极了,要赢得原谅,怕是难!”

男子道:“是我惹的事,自然便是我去求谅解,这有何难?”

程二轻笑一声,不说话。只心中暗道,你们那是没见过他整人的样子!我在他手里头都吃过亏呢。现在小瞧了人,待会儿可就得完蛋!

朱棣将人赶了出去,别的都没再多说了。

待锦衣卫们出了屋子后,程二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那男子出去之后,便立即到朱棣的屋子外头,敲响了门,沉声问道:“小公子,我来与您请个罪。”

陆长亭睡得正香,什么都听不进耳里去。

男子见里头没动静,不由得又继续伸手敲门。

陆长亭就被迫醒了过来,“谁?”

男子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慎撞到您马车的。”

这是认罪来了?陆长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是真来认罪呢?还是被朱棣胁迫来的呢?陆长亭慢吞吞地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衣衫,这才过去打开了门。男子立即闪身进门来了,似乎生怕陆长亭毫不留情地一下扣上门,生生将他阻在外面。

“今日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心急才会撞上你,是我太过心急,才会言语间多有得罪,请小公子原谅。”说完,男子又立即补上了一句,“若是小公子不愿原谅我,那此后小公子上药、打水、送食物等事宜,便都由我来做。直到小公子原谅那一日。”

陆长亭将男子打量了一番,他总觉得这人不像是燕王的手下。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了男子脏兮兮的衣袍上,上面有着图案怪异的补色。陆长亭只觉得那图案看起来实在有些眼熟,偏偏一时间又难以联想起来。毕竟后世的描述,和先今看到的还是有差异的。

因而陆长亭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方才敢确定那是飞鱼的补色。

这男子……是锦衣卫?

陆长亭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此时他已然陷入了对历史的回忆之中。

是了,洪武十五年,亲军都尉府与仪鸾司被裁撤,而后诞生了闻名后世的锦衣卫。陆长亭之所以瞧着这飞鱼服眼熟,还多亏上辈子他看了一部名为《绣春刀》的电影,那电影讲的便正是锦衣卫。

不过这人的模样,可不大像是锦衣卫的标准啊。

陆长亭心底有些疑惑。要知道这锦衣卫还兼仪仗,因而选出来的人个个都生得极为端方,站出来那都是翩翩青年。这人怎的生得有些健硕?是不大符合陆长亭遐想中的模样的。而且锦衣卫是洪武帝的亲卫啊,此人竟然能将姿态放到如此之低,可着实不太符合锦衣卫嚣张跋扈的性子啊。

“小公子以为如何?”

见陆长亭久久不语,男子方才感觉到了程二所说的难讨好是何意,这是说了半天的话,人家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你。

“你既要做,那便做好了。”但原谅不原谅那可是他的事儿。

男子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那您现在需要上药吗?”

陆长亭走回到床边躺下,道:“药在何处我不知晓。”

男子道:“我随身有携带药膏。”

陆长亭脱去棉衣,躺平在床上,还自己撩起了衣衫,道:“上药吧。”

男子点头,取出了伤药,也撩起了陆长亭的衣衫,肚皮上那块痕迹很快就入了眼。男子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将人得罪得这么狠了。实在是他引起的后果太过严重!

男子打开药膏盒,伸手抹了药便要给陆长亭往上擦,只是他还没擦上去呢,就被陆长亭给打断了。

陆长亭眯着眼问他:“你叫什么?”

“张行瑜。”说完,男子还顺便解释了一下,是哪三个字。

名气很秀气,人长得可不秀气。

陆长亭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张行瑜顿了顿,又继续给抹药,这会儿手又刚挨上去,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朱棣就站在那门口,见着张行瑜撩起了陆长亭的衣衫,还往肚皮上摸,他本能地厉喝一声,“你做什么?”

张行瑜不得不站起身来,道:“主子。”

待走近了之后,朱棣方才看清楚,张行瑜原来是在给陆长亭上药,但人也已经呵斥过了,便也不好再留在屋中了,何况他还有话要与陆长亭说。

“你出去吧。”朱棣出声吩咐道。

张行瑜点了点头,只得收好药膏,立即出门去了。

朱棣在床边坐下,伸手给陆长亭拉好了衣衫,同时还将棉衣拿过来直接将陆长亭罩在了里头。

“还没来得及细细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朱棣问道。

陆长亭先反问了一句:“四哥呢?”

朱棣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陆长亭早已知晓他的身份,隐瞒也没甚用处。他便直接了当地道:“母亲去世,便赶回了应天府。待到她下葬之后,父皇便派了锦衣卫送我等回到封地,因一路大雪,锦衣卫便急躁了些。”

陆长亭心头有些疑惑。

朱棣称马皇后为“母亲”,听上去似乎比称呼洪武帝要更亲近一些。而且现在陆长亭好奇的是,那个被朱棣葬到中都的,又是谁呢?

陆长亭不由得想到了历史上的一些猜想和野史,有些史学家认为朱棣不是出自马皇后,而是出自洪武帝的其他妃嫔。

这一点,陆长亭无从证实。这等小事,他也没必要去证实。这个想法,只是从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便消失了。

“我是来找你的。”陆长亭出声道。说完,他却是仔细地打量起了朱棣的神色,朱棣的态度,对于他来说,极其的重要。毕竟日后都要在朱棣手底下吃饭的。

朱棣笑道:“小长亭终于想通了。”语气倒是带着欣喜的。

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因为久不见面而生出隔阂来。

陆长亭并没否认朱棣的话,他甚至还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终于想通了,只是想通的代价着实不大好。”

朱棣露出了惊讶之色,“何出此言?”难道是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大约是见过陆长亭太多能干的一面,因而朱棣本能地认为不会有事难倒陆长亭才是,因而此时朱棣才这般诧异。

“自你走后,众人见我并未跟随你离开,便以为我定然是得罪了你,才没有被你带走。”

朱棣轻笑一声,“这些人,倒是会平白揣测别人的想法。”

陆长亭继续往下道:“他们认为,哪里会有不跟着燕王爷走的傻子呢?我既然没有跟着你走,那就只会是我得罪你了。”

朱棣道:“若真是得罪了我的人,那才更要带走。留在中都逍遥快活算什么?”

这一点倒是和陆长亭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因而可见中都之中有些人,实在是太过浅薄,偏要拿自己那短浅的眼光去衡量别人。

“后来呢?”朱棣不由得追问道。其实朱棣差不多已经想到,在中都众人怀着这样的心思之后,陆长亭会遭遇什么样的麻烦了。

“为了表示他们与你是一体的,自然就要对我这个得罪了你的人不客气了。”

朱棣皱眉,“那县太爷和刘师爷呢?”他记得从前,这二人对陆长亭都是不错的,那刘师爷也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