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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79)+番外

陆长亭对上朱棣的双眼,见里面还有未完全退去的红血丝,可见他最近的确没能休息好,在那马车中小憩是极有可能的,但尽管如此,陆长亭也依旧没有搭理他。

“先上马车。”朱棣冷着脸环视一圈,将陆长亭熟门熟路地拎了起来。

“放开!”陆长亭的声音却比他更冷,脸色也更冷了。

朱棣无奈放手,尽量将语气放缓,“怎么了?”

陆长亭推开了他,一瘸一拐地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朱棣愣了愣,登时免不了有些心疼。这时候他才想起来,陆长亭是受伤了,方才他那样的姿势,是会让陆长亭更难受的。

朱棣心里有点说不清的酸涩滋味儿,他立即上前去,将陆长亭打横抱了起来,“这样还疼吗?”

陆长亭依旧不说话。

朱棣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抱着人大步走到马车边上,然后将人塞进去,自己再紧跟着坐进去,吩咐外面的人道:“尽快收拾好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低头忙去收拾现场了。

陆长亭坐进了朱棣的车厢之后,差点忍不住发出喟叹的声音。

太舒服了……

这车厢里实在比他的不知要高档上多少。

这马车里暖融融的,还有着食物的香气,清淡地弥漫在鼻间。

而且身下软绵绵,触手便可摸到暖和的被子。

朱棣伸手抓起了陆长亭的脚腕,帮着他脱了鞋,随后便将陆长亭的脚塞入了被窝之中。

原本还一腔怒火呢,这会儿,陆长亭倒是有些不好发作了。

方才朱棣的动作,可不还是跟从前那样,尽心尽职地扮演着好兄长的角色么?

陆长亭绷着脸躺了下去,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头朱棣却突然开始伸手扒陆长亭的衣衫,陆长亭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忙道:“你做什么?”

“我瞧瞧,哪里伤到了?下人莽撞,是他们的不是,先治了伤,之后再治他们。”

这两个“治”含义自然是不同的。

陆长亭瞬间会意,他虽然摆着不情愿的脸色,但还是先伸出了左腿,然后艰难地脱下了大棉裤。

朱棣看着他的模样,记忆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从前。

不管是在何时,长亭都是这样的畏寒,恨不得将自己裹成一颗球才好。

朱棣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他伸手帮着陆长亭脱了裤子,最后亵裤当然不敢脱,就只是撩起了裤腿。因为亵裤轻薄,撩起来倒是很方便,也正好露出了伤处。朱棣微微俯身一看,白皙的腿上,一处青紫的淤痕,触目惊心。

朱棣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就连脸色也都难看到了极点。

尽管马车内很暖和,但这样晾着也着实不太舒服啊,陆长亭不由得扬了扬腿,“四哥,擦药。”

听到这声四哥,朱棣脸上的表情陡然融化了,他抽出药膏来,抹了一些,一边轻柔地往陆长亭腿上抹,一边道:“不气了?”

陆长亭“呵”了一声,本来他是想“呵呵”的,但是擦药的时候太疼了,他差点变了音调嘶出声来,但他又实在不愿意显示出怕疼的一面,便就只能生生咬住了声音。所以一声呵呵也就变成呵了。

听上去,好像也都挺嘲讽的。

朱棣尽心尽责地给擦好了药,而后又去脱他身上的棉衣,撩衣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嗬!又是一团青紫。

那是被马蹄子踹的。

朱棣皱了皱眉,继续给上药。

凉凉的药慢慢融开,陆长亭觉得舒服极了,他忍不住换了个姿势躺得更为舒服。

此时偏有不长眼的,前来打扰了这短暂的美好的气氛。

程二在外面问:“主子,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吗?”

“整理好长亭的行囊拿过来,再一同离去。”

程二沉默了一下,问道:“主子,里头还有我的位置吗?”

“没了。”

程二默默回转身去,然后扛着陆长亭的大包回来了。幸好,都还没打湿。程二给一股脑塞进了车厢里,也幸而这车厢足够大,不然塞进来怕是都塞不下人了。

朱棣一见那两床被子,便颇为哭笑不得。

而此时程二在外头,艰难地找人蹭马去了。

“老程,你太胖了,别来我这儿!去后面!”

“老程,去前面吧!我这马很瘦弱的!”

“老程……”

程二崩溃抓狂,“你们他妈还要不要脸?这些马哪里瘦弱了?”都他妈是军马啊!程二两眼含泪,心中悲痛。

作者有话要说:四哥的人欺负了小长亭,四哥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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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抱歉让安青领便当了,但是他没办法复活了,让这个形象留在记忆里就好啦。只能说安喜幸运的是,先遇上了陆长亭。不过这个也说不准,因为安喜招人疼,恰好陆长亭又欠他的人情,所以才会一心维护他。而以安青的性子,就算是先和陆长亭认识,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情谊。安喜的赤子之心就是他最优秀的地方啦!软弱不是他的错,只是天生有些缺陷,加上后天环境影响造成。脱胎换骨都是痛的。安青付出了生命,安喜迎来了一生都挥之不去的恐惧,他难以忘记,狠心对他下手的安夫人和安松友。

第046章

陆长亭那破败的马车就这样被遗弃在了路边, 而程二也拼死拼活蹭上了别人的马,一行人算是又重新上路了。

方才那场事故给陆长亭造成的伤, 不算太重, 但也不轻。

尤其朱棣看着他肚皮上那拳头大小的淤痕,都觉得有些忍不住火气,也难怪方才陆长亭那般冷淡了。

原本朱棣还想着说点什么话, 来将关系拉回到从前。只可惜陆长亭闭着眼,拉着被子,一脸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模样。朱棣便也只得打消这个念头了。

陆长亭是没有什么想要说话的欲.望,身上的伤太难受了,尤其是肚子上那块儿。现在想起那人将马车厢扶起来的时候, 不耐烦的语气,陆长亭都还觉得一阵不快。朱棣驭下不严, 难免被陆长亭迁怒一分。

朱棣轻叹了一口气, 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不自觉地松缓了许多。

因着马车内太舒服的缘故,陆长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下一座城镇了。

陆长亭推开了被子, 正要起身,但是不小心扯到了肚皮上的伤口, 不由得“嘶”了一声。

朱棣听见声音, 立即回转身来,伸手将被子完全揭开,无比干脆利落地直接将陆长亭抱了起来。陆长亭连拒绝都来不及, 朱棣已然抱着他一个箭步跳下去了。

马车刚停在马车外,锦衣卫们也方才从马背上下去。谁知晓刚一听见后面马车的动静,再回头一看,就见他们的燕王爷抱着那个冷傲的小子跳下来了。

锦衣卫们都忍不住暗暗嘀咕,这少年跟燕王究竟是何时结识的?难道也是应天府,谁家的小公子?可从前也没见过啊。

不等锦衣卫们想个所以然出来,朱棣就已经当先抱着陆长亭跨进客栈的大门了。锦衣卫们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程二照旧去找掌柜订房。

待到订下房间之后,朱棣便直接带着陆长亭进自己的屋子去了。

陆长亭可不知道这是朱棣的屋子,朱棣将他放在床上之后,他就舒服地继续入睡了。反正有人出力效劳,何乐而不为呢?

朱棣无奈地瞥了一眼,便只得转身出去了。

他将锦衣卫都叫到了另一间屋子。

“燕王。”一较为健硕的男子主动上前,沉声道:“今日之事是我之过。”

朱棣没说话。

男子当即便在朱棣跟前跪了下来,“请燕王责罚!”

旁边的同僚自然免不了为他说话了,当即跟着出声道:“他也是护送燕王心切,这才出了意外,求燕王饶了他吧。”

程二在旁边慢悠悠地道:“今日,我们都有罪,此时倒不该是想着如何求饶了。”程二也跪了下来,道:“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