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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513)+番外

“老天欲使其消亡,必先使其疯狂。蓝玉和他手底下的人,正当疯狂的时候呢。”

朱棣笑了笑,道:“不说他们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北伐在历史上很成功,而这次和历史一样出现了去劝降的观童,那么结局也应该和历史差不多,陆长亭便不如何操心了,与朱棣坐在一处,和他讲起了那吴观玄的事。

毕竟朱棣只从信中得知了这桩事,当然不如陆长亭亲口来说更好。

只是说了一阵之后,朱棣突然冷声道:“也就是说,你在应天府的时候,这人日日都来寻你了?”

“也不是日日,不过确实来得频繁。”

朱棣脸色沉了下来:“此人好大的胆子!”

“胆子是大,都敢打入到朝堂之上,还日日在我跟前晃悠,生怕别人瞧不出他的不对劲似的。”

“你刚才还说不是日日!”

“……只是一个夸张手法。”

朱棣道:“他胆子是大,连我的人也敢动。”

陆长亭这才明白过来,是朱棣吃醋了。

陆长亭摆弄着手指,低声道:“那程二还日日跟在你身后呢……”

“那如何能一样,你方才都说了,那吴观玄到最后,竟然还想威胁你,让你同他一起去白莲教!”说到这里,朱棣的眉头便耸了起来,眼底也带着深深的怒容:“他倒是打的好算盘!若是没发现他是白莲教的人,待到那日我去应天,也定然容不下这等日日来寻你,与你说些亲近话的人!”

陆长亭:“我也是。”

朱棣正怒火升腾时,乍然听见了这三字,他顿了顿,脸上的神情转为了温和:“长亭的意思是……”

“我若瞧见谁在四哥身边如此,我心中也是会不痛快的……”

难得听见陆长亭这样宣示占有欲的一句话,朱棣的怒气登时就被全数压了回去,他伸手将陆长亭抓到了怀里去,低声道:“不如待入夜后,我们去林子里……”

陆长亭哭笑不得:“那我就先冻死在那儿了。”

朱棣想想也是,只能暂且按捺下心底汹涌的欲.望,将陆长亭抱得更紧一些,凑在他耳边道:“四哥爱你……”

大概是此时帐中不算太热,也不算太冷的缘故,陆长亭觉得这句话听上去竟然也不觉肉麻,还有点儿心尖颤动的感觉。陆长亭想了想,低声道:“我也爱四哥。”

朱棣突然懵在了那里。

如此直白的话语,直击人的心房。

朱棣将陆长亭抱得更紧了。

椅子实在太小了,陆长亭怕自己掉下去,只能抬腿盘在朱棣的腰间,头埋在他的脖颈上。

陆长亭突然有些想笑。

然后他的嘴角就真的不自觉地弯了弯。

————

又过了两日,仍旧不见观童归来,朱棣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曹兴倒是想表示一番,本就不该让那观童前去,直接打残元一个措手不及多好!只可惜他没有了说话的机会,毕竟他现在只能留在自己的帐中,寻常事不得轻易出帐。若说原本曹兴还有两分后悔,那么之后就反倒对朱棣恼怒了起来,对陆长亭也是憎恶了起来。曹兴心底甚至更想着,等回到了应天府,一定要将此事告知蓝玉将军!

曹兴憋得满腹怨气,甚至还打算到洪武帝跟前去伸冤。

他却不知道,这都是朱棣故意而为之。他此时憋得满腹怨气,越是怨气,到时候就越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到了洪武帝跟前就很容易失仪,他会冲动得忘记自己对面站的是个王爷,是皇帝的亲儿子。

而等到那时候,洪武帝也会很高兴。

刚准备要整治蓝玉,这就送来最好的借口了。

……

朱棣早早做好了其它部署,一旦观童不行,便还能用。

朱棣带上众人朝着乃儿不花的大营而去。

因为雪停了之后,雪清扫起来就比较快了,他们一路行军速度不慢,当天就抵达了营地十里之外。朱棣列好了作战计划,只待第二日就发动。

到了第二日,朱棣不再犹豫,当即率军向前进。这天气的变化倒也奇怪,竟是突然又下起了大雪。但今日朱棣所带,乃是他手底下的主力军,别的士兵或许不行,但燕王一手调.教出来的士兵,却丝毫不惧眼下的情形,不仅没有烦乱起来,反倒还军心更为坚定激荡。

而那头乃儿不花终于松了口,亲自送着观童出来了。

两边便撞了个正着。

乃儿不花见朱棣带兵顶着风雪而来,若非他送观童出来,便定然不会察觉!再一眼扫去,见士兵个个精神奕奕,目光炯炯。乃儿不花心底那留下的那点儿后悔顿时都全没了。

当然,除了乃儿不花愿降以外,终归还有不愿降的人。

乃儿不花立即投降后,朱棣便带着士兵前往扫荡了剩下不愿投降的人。

这次北伐竟然就这样顺利地结束在了朱棣的手中。

当然,此次唯一的艰难之处就在于突降大雪,行路艰难,军心容易不稳固。但朱棣治军本就有自己的一套本事,在他手底下的士兵军心都分外稳固,而且个个都十分英勇,在扫荡剩下不愿投降的人时,他们都冲在了前面,可以说如同猛虎出山也不为过。这场大雪丝毫没有影响他们。

速战速决,不过分消耗粮草,不延误战机,不加重士兵伤亡……当然是执政者最乐于见到的事。

待回禀了朝廷,后又接到朝廷来信之后,他们便又开拨往应天府回去。

朱棣和陆长亭都骑上了马。

“冒家那边或许有消息了,等回了应天就能知晓了。”

“这样快?”

“你的事,自然要快。”

陆长亭笑了笑,催马前行。

而他们路途行到一半的时候,应天府突然来了一封急书,很怪异的是,它是给陆长亭的。

陆长亭当见到那传信人时,眼皮就不自觉地一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他接过来拆开一看,脸色也的确不由得变了。虽然早早就知道这一日,但真当这一日到来的时候,陆长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怅惘……

太子,病重。

洪武帝在宫中大发雷霆。

洪武帝记起了之前吴观玄曾说过的,整个皇宫的风水都有些问题,洪武帝便总觉得是这个缘故害了朱标,于是不管说什么,他都要让陆长亭即可赶回去。

其实陆长亭觉得,这件事应该与整个皇宫的风水无关。纯粹只是朱标的身体撑不下去了而已。但这些话都不能与洪武帝说,所以在接到急书之后,陆长亭便即可启程往应天府赶回去了。

朱棣脸色沉了沉,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长亭先行而动。

骑的是快马。

一路上定然不能如何歇息。

朱棣差不多能猜到应当是为了太子的事,那就更急了。

不知道长亭能否吃得消?

朱棣眉头拧了起来。

————

这一路自然是奔波不停,但就算是再快,等陆长亭抵达应天的时候,都已然过了冷意,该换些轻省单薄的衣衫穿了。

一回到应天,陆长亭就被即可送进了皇宫。陆长亭连歇也没能歇,更是饥肠辘辘,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偏偏谁让洪武帝有令呢?陆长亭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声。

一踏进东宫,陆长亭就感觉到了一股凝滞的气氛。

洪武帝身边的太监当即迎了出来,快步领着他走了进去,洪武帝也在里头坐着。几月不见,洪武帝也衰老了许多,已然是满头白发了,眼皮也松弛地耷拉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劳累了好多日,身上的气势都跟着消退了三分。

“太子在里面,你随我过来。”洪武帝道。

陆长亭先拜了拜,忙跟着洪武帝走了进去。然后陆长亭就见到了朱标。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和唇,眼下浓重的青黑,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生气趋近于无,俨然就是个濒死的人!变化实在太大了!走之前还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