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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497)+番外

梁玉和刘昌因进来的时候,便正好看见陆长亭将它拿在手里,梁玉脸色陡然变了,她几乎是不自觉地喊出了声:“你在做什么?”

陆长亭回头看了一眼她,淡淡道:“此物便是罪魁祸首啊……太太屋中怎么会有此物呢?”

梁玉脸上神色变幻。

刘昌因此时惊讶道:“就是它?这……这怎么可能?这……”

“怎么不可能?风水,随便不起眼的一物都可导致其变化。你们这宅中风水有异,正是因它而起。”

“那、那要如何?”刘昌因急急问道。

陆长亭睁眼说瞎话,将胡说八道变得一本正经:“砸了这葫芦就是……”

风水物乃是风水师极为重视的东西,若是真砸了哪个风水师的风水物,便无异于是挑衅到脸上去了,这如何能忍?这一点,是不管过了几千年都不会变化的。

梁玉闻言,果然忍无可忍了:“给事中怎么如此胡言?”她的怒气随之泄露了出来。

刘昌因忙拉住了梁玉:“你胡说什么呢?”

“不是我胡说,是他胡说。”梁玉愤然道。

刘昌因面露焦灼尴尬之色,忙看向了陆长亭。

陆长亭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我胡说?你且问问刘员外郎,我陆长亭可会胡说?”

刘昌因忙道:“自是不会的,给事中怎会胡说呢?”

梁玉却紧随道:“如何不是胡说?这宅子里明明没有风水问题,他却偏要说风水有异!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拿着葫芦说这便是罪魁祸首,这还不是胡言乱语吗?”

陆长亭懒懒地掀了掀眼皮,道:“我说它是,它便是。因为众人都知晓我擅风水。而你却硬说不是,那你可有依凭?”

梁玉见了他这副模样,顿时心中更觉可恨,她咬着牙道:“擅风水?给事中当真擅风水吗?”

陆长亭没搭理她,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梁玉脱口而出:“我也擅风水,我说它不是,它便不是!”

终于说出来了啊……

陆长亭心底笑了笑,面上却是依旧挂着冷意:“太太此时才是在胡言吧?”

刘昌因愣了愣,再度伸手去拉梁玉。梁玉任由他拉住了自己,口中却是再不退让,她道:“风水之道乃是我祖上传下,我虽为女儿身,但我家中香火传至我这一代,便也只有我了,因而我早年跟随父亲学了不少。便也敢厚颜说一声我擅风水。这宅子里的风水是我早早亲自瞧过的,怎会有异?这葫芦那是我亲手做的风水物。我岂会自己害自己无子嗣?你方才所说分明都是胡话。”

梁玉一口气说完,仿佛出了一口狠狠恶气,梁玉还露出了终于得以舒坦的神色来。

不过这口气出了以后,梁玉也意识到了自己此举,或许会得罪到对方。于是她忙又笑了笑,勉强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之色,梁玉道:“还请给事中不要怪罪我无状。”

陆长亭不为所动:“哦。你说自己厉害便是厉害了吗?”

陆长亭估摸着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梁玉肯定在心底痛骂他。

而梁玉这时候的脸色也的确不太好看。

梁玉低声道:“我曾给交好的太太宅中瞧过风水,她们最知晓我本事如何……”

“是吗?都有谁家?”

梁玉此时一心想要压过胡言乱语、不通风水的陆长亭,想也不想便道:“方主事家,林将军家,佟主簿家……”说到最后,梁玉语调微微上扬地道:“信国公府。”梁玉显然是有意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人得意的时候,情绪却是更难控制的,那个上扬的音调便暴露了她的情绪。

陆长亭这厢已然惊讶极了。

信国公府!

信国公府居然也有她的手笔!

是了……若是通过信国公府的女眷入手,怕是很轻易就能得手!毕竟没有谁去防备一个后宅妇人。可中间还有不少想不明白的地方……当然,眼下思考她是怎么得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将自己暴露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陆长亭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行瑜。

张行瑜面上涌现了一个笑容。

陆长亭知道,这是表明刚才梁玉说的那些,张行瑜都记下了,以后还要去这些人家挨个核实。

陆长亭这才貌似不甘地将葫芦递了回去,道:“那便当我看走了眼罢……”说罢,陆长亭还装作被人揭露后的面带薄怒,道:“三子,走了。员外郎,今日我便不多留了。”

梁玉这时一改之前的热情好客,她将葫芦接回去,恨不得陆长亭立刻滚开才好。

刘昌因再度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忙要送陆长亭往外走。见陆长亭这般面带怒色,再看陆长亭身后的毛骧满面冷色,刘昌因连拦也不敢拦,只能就这样将人送了出去。

等走出来以后。陆长亭知道刘昌因还在背后看着,他面不改色,压低声音道:“可以下手了。”

张行瑜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们很快走出了这条巷子,而毛骧也很快从陆长亭身边走开了,他是去负责部署和向宫里传递消息了。陆长亭今天玩的这一手并不高明,只是利用了人的情绪——刘昌因的畏惧和梁玉的愤怒不甘而已。等他们回过神来,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肯定能发现其中怪异的地方。而这时候,为了避免他们发觉不对劲而跑步,就得赶紧部署下去盯住人了。

完成了一件大事,陆长亭的心情好了不少。

白莲教应该就快解决彻底了吧……

————

天色渐渐晚了,梁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情绪渐渐都冷却了下来。

刘昌因叹了口气,在不远处坐下。

梁玉突然出声问:“那个陆给事中是什么来头?”

“今岁科举一甲头名,与当今太子颇为亲近,更得皇上赏识,于是入了六科,做了六品给事中,他这个六品便要比我的六品值钱多了。六科权利范围极广不说,他又正当年少……”刘昌因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着实得罪不起啊。”

“这般厉害的人……”梁玉发觉到了不对。若是这样厉害的人,又怎么会那样莽撞?难道是少年意气?

梁玉忍不住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曾接触过,但却听过他的事迹。他年少有为,曾经立下不少大功,因为与太子、诸王爷都关系亲密,因而傲气非常,常人都不敢得罪他。”

梁玉脸色微变:“他叫什么?”

“姓陆,名长亭,字沅茝。”

梁玉脸色大变。

而刘昌因此时还道:“他曾立下功绩,解了王爷年少时的困局,后更帮助了太子,哦,他还跟着燕王上过战场,捉过贼匪,之后更助秦王和燕王扫荡白莲教,正是这一身功绩,才叫满朝上下都要敬他两分,不敢因他年少而有半分轻视……”

梁玉噌地站了起来。

刘昌因诧异地扭头看她:“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梁玉一把抓住了刘昌因的手:“我……我……我们得走!我们得离开应天!那姓陆的从前并未与你有过来往,今日突然上门,必然不是好事!我们得快些走!”

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有异样

刘家宅邸外, 整条巷子都安静极了。

毛骧和张行瑜半点没有要低调为之的意思,太子派出来的人, 受他们调动, 将刘家围了个严严实实。他们就站在距离刘家大门不远的地方,腰间挂着锋刃,一只手捏着马鞭。

寒风吹拂而过, 披风猎猎作响。

毛骧和张行瑜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迎来这样的时刻了,他们的目光冷厉,直直盯住了刘家的大门。

“吱呀”一声。

门终于开了。

妇人先探头朝外瞧一瞧,这一眼便瞧见了毛骧和张行瑜,妇人色变, 立刻便转身想往宅子里退,同时飞快地伸手关门。只是有人比她的手更快。那只带着厚茧的手, 一把抓住了门板, 妇人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看着那人生生掰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