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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492)+番外

散了值,陆长亭缓缓走出皇城,便见着了正在等他的吴观玄。

吴观玄瞥了瞥他身边跟着的护卫,有些惊奇:“沅茝这是从何处请来的人?瞧着着实不一般。”

陆长亭淡淡一笑:“他们难请得很。”

吴观玄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了半天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好放到脑后去。不过护卫矣,本也不值得挂在心上。

吴观玄又一次请陆长亭一同饮酒用饭,这次陆长亭倒是没拒绝,毕竟他已然对吴观玄充满了好奇。

两人一同往前走去,渐渐上了街道。

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还不时有马车过去,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毕竟在这样的地方,遍地都是贵人。陆长亭和吴观玄两人置身其中本是不显眼的,奈何陆长亭容貌出色,加之他在应天府本就是个名人,自然一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百姓们都恨不得多瞧上他两眼,仿佛也能沾点文曲星的贵气似的。

一辆马车行过,正巧挡住了陆长亭两人的去路。

陆长亭皱了皱眉,正待要绕路,马车外头的车夫已经斥道:“没长眼么?”当然了,陆长亭虽然出名,但也不乏这类从未听说过他的人。

陆长亭懒得与人计较,毕竟瞧这马车,应当是女眷的马车。他转头便欲走。

车夫斥道:“好生没规矩的小子!”

吴观玄冷笑一声:“我瞧你们才是没规矩,天子脚下,横冲直撞,挡了别人的去路,倒是敢说别人没规矩……”

“你!”车夫气结。

张行瑜和毛骧二人朝那车夫冷森森地看了一眼,车夫当时被看得脚软心颤,忙道:“我家夫人不与你等莽夫计较……”那车夫本想说滚,但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将这个字吞回了肚子里去。

陆长亭嗤笑一声:“敢问是哪家夫人?”

那车夫正要开口,车厢里马上传出了斥责声:“闭嘴!没脑子的东西!快赶车走罢……”

那车夫瑟缩了一下,忙坐回去继续赶车了。

旁边有百姓忍不住嗤道:“连新科状元也敢这么吼哦……”

马车渐渐远了。

车厢里头,有个妙龄少女,梳着妇人发髻,她忍不住皱眉道:“方才那是……是那个陆长亭吗?”

“是啊公主,那就是陆长亭,听闻前不久正中了一甲头名,极为得陛下赏识,如今依然入了六科,做起了源士,前途……”宫女说得兴起时,却在瞥见公主脸上愁绪时,忙住了嘴。

那公主喃喃道:“当初若是母亲目光长远些,真将我许给这人多好……”

丫鬟大惊失色:“公主莫要说这话了……”

“我听闻母亲如今不得宠得很,怕也是因为当年做了这桩混事……”那公主苦笑一声:“走吧。人家如今正得意风流时,倒是我配不上人家了。”

第215章

得了朱标的庇护, 除那一次后,信国公府也无人再来请陆长亭前往了, 陆长亭也就跟忘了这事一样, 也不曾再主动过问,至于那个挑事儿的汤晟更是被他抛到了脑后去。陆长亭忙碌非常,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这些破事儿。

只是吴观玄往来陆长亭宅子上的次数渐渐多了, 关系倒是一日胜过一日,比施显来得还要勤。施显不常登门,每次登门都是前来送东西的。虽然陆长亭已经多次强调过,那并非自己的功劳,而是施显自己有本事方才有今日, 但施显却好似觉得这恩重于山,要还一辈子似的。

朱标都知道了这两人与陆长亭关系密切, 得空还问了两句。

“那吴观玄与你太过亲近, 也有些不像样子。”朱标皱眉道。

“不像样子?”陆长亭疑惑地看向了朱标。他知道朱标并不是责怪他与朝中官员来往密切,因为若是责怪这一点的话,朱标就不会这样直白开口,而是从旁敲打了。

朱标却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长亭可有动过娶妻的念头?”

陆长亭虽然不明所以, 但还是摇了摇头:“我尚年少,娶妻之事还不作考虑。”

“嗯, 我没记错的话, 那吴观玄应当也还未娶妻,他还比你大上几岁?”

“是。”陆长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太……大哥最近喜好给人做媒?”

朱标笑出了声:“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有那个功夫。”

那无端提起这事是为什么?

陆长亭正疑惑的时候,朱标就已经先将话茬带到别处去了, 陆长亭便也只有先压下心头的疑惑,顺着朱标的话往别处说。等陆长亭从皇宫中出来,他才陡然反应过来朱标的意思……朱标言下之意,是说他们俩走太近,容易让人误会为那种关系?

想到这里,陆长亭的脚步都不自觉地一滞。

“怎么了?”毛骧激动地问:“可是陆源士突然想起什么眉目来了?”

陆长亭没好气地摆了摆手,笑道:“不是这个事儿。”

毛骧倒也没再追问。

只是陆长亭这会儿有点想不明白,朱标怎么会将他同吴观玄往那方面去想,难道他看起来一身的基佬气吗?

不过朱标应当也是出自好意,这一点陆长亭还是相当受用的。

待回到宅子里,春夏便进门来了,微微红着脸低声道:“主子,吴主事又来了……”这个吴主事,指的正是吴观玄。

吴观玄在吏部为考功属部的正六品主事。

吏部,掌选官、班秩、迁升、改调、封爵、袭荫等事宜,吴观玄能入吏部任正六品主事,已经是难得了。

所以每次吴观玄来的时候,春夏都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就来和陆长亭报告了。

陆长亭闻言并没有立时开口。

吴观玄来得是勤了些,但他却不能将人挡在外面。陆长亭还是让三子将人请了进来。这时候,张行瑜和毛骧两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们虽然是以护卫的身份,但到底不会等同于真正的护卫,所以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守在陆长亭的身边。

陆长亭当然也不会任意支使他们,所以这时候让出去迎客的还是三子。

很快,吴观玄进门来了。

吴观玄还未完全走进厅中来,便笑道:“沅茝可知晓信国公府上的事?”

陆长亭淡淡地问:“何事?”姿态便显得漠不关心了许多。

吴观玄并不觉得被怠慢,他在陆长亭跟前坐下,微笑道:“信国公醒了。”

“哦……”陆长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此次的事虽然大损了信国公的身体,但一个熬过无数风雨的老将,怎么会轻易地倒下?风水已改,再有珍贵药物用在身上,信国公本人的求生意志应该也极其强烈。所以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那个汤晟……”吴观玄说着,还顿了一下,刻意转头去看陆长亭脸上的神色。

陆长亭脸上表情淡淡。他对汤晟也并不感兴趣。

吴观玄轻笑一下,道:“他病了。兴许没几日,信国公府便要来请你了。”

陆长亭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吴观玄:“吴兄,你与信国公夫人有几分远亲关系?”

吴观玄大方地承认:“正是。”

“那汤晟如此模样,你不生气?”

吴观玄看着陆长亭笑道:“我怎会生气?他出言不逊,惹恼了你,得了这个教训,也怨不得别人。我心中称快还来不及。”

陆长亭轻笑一声:“你这话也不怕被信国公夫人知晓了。”

“她老人家向来明事理,分是非,就算是听见了,也不会责怪我。”

陆长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原本他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经由朱标那么一提醒,再加上现在再看吴观玄的姿态,陆长亭就也感觉到了几分怪异——吴观玄似乎是过分照顾他,也过分亲近他了。

若是相交数年的好友有此姿态,那自然是正常的,但他和吴观玄满打满算相交也才不过几月。吴观玄的好未免显得有些突兀。

这和朱家兄弟对他好的感觉,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