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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412)+番外

那侍卫眉毛一扬,怒道:“陆公子!如今东宫出事,迫在眉睫,你却对我纠缠不休……”

陆长亭差点被气笑了。

对他纠缠不休?陆长亭还真没有这样的爱好。

“去请太子吧。”陆长亭当即拉下了脸,不再有半分好脸色:“燕王说得不错,若无太子,我怎敢乱动?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昏了头,我却没昏头。这里是太子东宫,不是谁人都能随意走动的!若无太子,出了差错,谁来担当?我不过一个小秀才,自认担当不起!”

陆长亭在东宫少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就算是开口也是与朱标说话,口吻那是甚为温和,于是东宫诸人都不知道他冷起脸来的时候,竟是这般锐利逼人,教人不敢直视。

朱棣看了看陆长亭此时冷着脸的模样,无端想起了多年前在中都的时候,若非场合不对,朱棣便要笑出声来了。

此时侍卫面色发黑,搜肠刮肚一番,竟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应对陆长亭的责难。是的,在这侍卫看来,陆长亭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无端责难罢了。

还是太监反应快,他忙插声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子殿下……陆公子稍安勿躁,莫要气急,气大伤身呐!”

陆长亭没有说话,只冷眼看着那太监。

太监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边在心底骂那侍卫没有眼色,一边又心疼自己在这里伏低做小,还一边感叹道,日后怕是不能轻易得罪了这陆公子……才听说皇上在寿宴之上还称赞了燕王,他们纵然是东宫的奴仆,但终究也只是奴仆,哪里得罪得起燕王呢?

太监转身亲自跑了出去。

侍卫顿时被晾在了一边,面色愈加地不好看了。在他看来,太子便是除却皇上以外的天下至尊,纵然这里有个燕王又如何?那也应当尊敬太子!听从太子的命令!也不知在拿乔什么。而那太监则更是可恶,竟然这般失了东宫的威严!还当真为那陆长亭寻太子去了!

待太监一走,陆长亭这才冷飕飕地又看了侍卫一眼:“就算你不说,我也自然会知道。”

朱标或许是真将太子妃吕氏系在了心上,没多久便赶到了殿中来。

他踏进殿门的时候,两颊都微微红了,想必是一路快步行来。

“长亭!”朱标快步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面上表情多少有些焦躁,因为一心牵挂太子妃的缘故,朱标一眼就见着了陆长亭,反倒是朱棣被他给忽略了过去。

朱棣对此也不意外,面上半点神色也无。

“出了何事?长亭……长亭可过去瞧了?”看着陆长亭动也不动,朱标心底的焦躁便更为浓重了,只是朱标有礼多了,他知道此时就算心中再焦灼,也不能发作脾气。

陆长亭低声道:“出了何事我不知道。我和四哥都已经出宫了,是这侍卫来寻我,说是东宫出了事,待我进了东宫,询问他和引路的太监究竟是出了何事,却无人应答,我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东宫乃是太子殿下的居所,我和四哥也不敢乱走,便只能在此等待了。”

朱标这时冷静了下来,心底的那点儿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

长亭的话,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反倒是他宫中的太监侍卫不够伶俐了……

陆长亭将朱标面上神色变化收入了眼底。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陆长亭适时地指了指侍卫:“太子殿下,此人叫什么?”

朱标虽然不明所以,但心底焦灼占了上风,便想也不想地答道:“焦语。”

陆长亭点头:“此人对我甚是无礼,初时我还当是太子殿下对我有何不满,方才……”不待陆长亭将话说完,朱标已然愤怒地看向了焦语,厉声道:“陆公子所言,可属实?”

焦语懵住了,明明是这陆长亭太过无礼,视东宫为无物,怎么、怎么倒成了他的错?

陆长亭就算是讨厌一个人,也向来讨厌得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他冷声道:“此人既然对我无礼,想必是见到我便觉得厌恶,正巧,我也不愿见到他。那便请太子准我日后来到东宫时,都不用见到此人的身影吧。”

朱标想了想,还觉得陆长亭虽然性子冷傲,但心思却纯善至极,纵然是被人得罪了,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惩罚罢了……于是朱标当即就点了头,身在高位的他哪里想得到,如今因着太子妃之事,陆长亭必然频频出入东宫,而为了不让陆长亭见到焦语踪影,焦语必然会被调离到太子的视线之外,一旦离开了太子身边,焦语日后还有何前途可言?

朱标不知个中种种,甚至还觉得如此算不得惩罚,于是犹豫后,他又罚了焦语的俸禄,随后他才注意到了一边的朱棣。

朱标匆匆与朱棣说过话后,就让太监在前面一边引路,一边叙说事情的经过。

陆长亭见目的已达,自然也不再耽搁时间,立即起身跟随,与他同行的还有朱棣。朱标虽觉不妥,但此时也没工夫去讲究那么多了,便纵容了朱棣随行。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大殿中,焦语呆立在这里,这时候方才意识到,刚才那陆长亭的不肯合作,不过是为了在之后利用太子,狠狠罚他!

焦语咬了咬牙,暗暗骂道。

这人还是秀才?他日后若是考中进士为官,怕也只能是佞臣!

……

“小殿下有些困倦,皇上便派人将小殿下送回了东宫,正巧遇上了太子妃,太子妃便将小殿下带回去了。奴婢们寻不着小殿下,一番询问后,便找到了太子妃那处去,可谁知太子妃否认小殿下去了她那处……但那么多宫人都瞧着呢,这、这怎么会出错呢?”那太监说着说着,像是快要哭出声来了一般。

随着朱标的面色越来越惊骇,那太监也的确哭了出来,眼泪鼻涕都缀在了脸庞上,瞧上去像是伤心到了极致一般。

陆长亭心中道了一声难怪。

难怪东宫的人这么火急火燎的。

朱允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人敢不看重这位皇太孙?何况就算朱标平日里做得再隐晦,东宫中人多少也能感觉到,怕是太子妃有异。然而就是这样敏感的关头,皇太孙从太子妃那处失踪了,他们哪里担当得起其中罪责?

想到历史上还做了建文帝的朱允炆,陆长亭觉得他的运气应当不至于这样差,还未长成就先毁在自己母亲手里了……不然陆长亭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野史里去了。

于是陆长亭当先出声安慰了朱标:“太子莫要心急,前去一瞧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陆长亭也不过是说了句极为套路的话,但此时听在朱标耳中,倒是如同那一点灵台清明,提醒了他保持理智。

朱标沉重地点点头,再回过头来看陆长亭时,眼中竟是带上了些许的感激。

“长亭说的是,正好……也能带长亭前去一瞧居所,如此也能瞧出风水异处了。”说完,朱标的步履加快了起来,但面上神色倒是没多少惊慌了。

朱棣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多少有些吃味。

他们离太子妃的居所并不远,很快便到了院子外。

宫人们见太子带来,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忙惶惶地将他们迎了进去。吕氏听见了动静,很快也出来了。

吕氏今日换了身衣裳,不过叫陆长亭觉得怪异的是,吕氏的容颜似乎更为明艳了,有种说不出的动人味道。若是一个人过得无忧,容貌或许是会越来越动人,但这些放在吕氏的身上,则显得奇怪了。

这回吕氏也没瞧见别的人,直直地朝着朱标就迎上去了,口中柔声道:“太子怎么来了?”

朱标稳住心神:“允炆呢?”

吕氏怔了怔,陡然从欢喜娇羞中抽离了出来:“太子怎么问起他来了?”

陆长亭没有放过吕氏面上的半点表情,也就是这时候,他发现吕氏脸上竟然还有着极为细微的嫉妒之色。

丈夫关怀儿子,这也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