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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407)+番外

陆长亭点头。

“不是巫蛊,也不是降头?”

陆长亭犹豫了一下:“我对这两样并无多少研究,但应该不是的。”

朱棣似乎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口气,似乎还带着些惋惜的味道。

陆长亭当时便愣住了,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四哥?”他以为自己方才听见的都是错觉。

朱棣这才又道:“可惜了……若世上真有这样的法子……”

“真有,如何?”陆长亭有些想不明白朱棣此时话中的意思。不过朱棣这会儿没了方才的不悦,就已经很好了。

朱棣贴得更近,嘴唇几乎碰到了陆长亭的耳垂。陆长亭身上敏感地微颤了一下,随后就听朱棣压低声音,带着迷醉人的音色,还带着一点儿不怀好意的味道:“若是真有,我便恨不得让长亭变得眼中只有我一人,待旁人都视若无物才好。”

陆长亭万万没想到他口中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陆长亭以为自己会肉麻到不行,但现实却是,他的耳垂泛起了红,心跳加快,甚至四肢都有种如同过电般的酥麻感。陆长亭颇为无奈,难道他骨子里还是个受虐狂不成?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方才朱棣展现出的强烈的庞大的占有欲,的确会点起人的肾上腺素。

陆长亭不自觉地掐住了朱棣的手背。

而朱棣的目光紧紧盯着陆长亭白皙中泛着红的耳垂,眼底渐渐浮现了些迷醉的味道。哪怕只是瞧着长亭的耳垂,他竟也有种“情.色”的味道……于是朱棣不受控制地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陆长亭忍不住再度颤了颤。

他很快想到了外头还有个程二,外面还围着太监、侍卫……于是陆长亭一把推开了朱棣,朱棣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推开了。

陆长亭觉得这样下去,实在太容易从擦枪走火发展到大战一炮的,待会儿下马车那还能看?

朱棣被推开之后,明显露出了没被小白兔填饱的大尾巴狼的不满……

陆长亭这时候突然接回了上一个话题,道:“若是我变成了那样,那我也离死不远了。”生活中从来就不是只有“爱情”,若是他眼中只剩下了朱棣,那还了得?且不说他自己会想死,周围的种种因素加身,他也总会死的。

朱棣被惊了一跳,忙抬手轻抚过陆长亭的头顶,低声道:“四哥胡说的,莫要与四哥计较。”

陆长亭浅浅松了一口气。看来朱棣也不会与他计较,他让他欲.求不满的事了。

车厢内重归于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陆长亭才低声问:“明日四哥还和我一同进宫吗?”

朱棣皱了皱眉:“不了,明日……明日你也推了。”

陆长亭一怔:“为何?”

朱棣冷声道:“虽说太子之请,无人可拒,但你却不必那般鞍前马后为他操劳。明日随我去见白莲教的人。”

陆长亭想了想,也就点头了。的确……小人物不能反抗大人物,但却可以让大人物知道,小人物也并非挥之即来的人。

待回到燕王府后,二人都没再提起马车上的话,他们早早洗漱过后,便分屋睡了。

燕王府人心不齐,朱棣如今想要维护住陆长亭的心思一日比一日强烈,自然不愿在应天轻易暴露了他同长亭的关系。

……

月上中天。

年纪不大的宫女被驱出了院子,昔日与她同住的姐妹在里头奚落她。

“她都被赶到小厨房去劈柴烧火了,怎的还有脸来与我们同住?”

“正是正是,我听总管说,她可是得罪了王爷,我们可不愿再沾上她,惹得一身骚!”

“诶,这是她的鞋没拿走呢……”

“给她扔出去罢……”

那宫女咬住了唇,泪眼盈盈。是……是她做错了吗?

可、可她们不都素来如此吗?

宫女在院外蹲下,想要回想从前在宫中的生活,但是此时细细一想,竟是有些想不起了……好半晌,她才隐约记起当年宫中姑姑说的话。

“我们是奴是婢,生死都是皇家的,皇家的主子便是我们伺候一辈子、效忠一辈子的对象。若是哪日得了好的去处,也莫要得意过头,便忘了自己的原形……”

————

翌日,天亮起。

陆长亭难得一个人睡,他睡得竟是有些不大安稳。他早早起身洗漱完毕,又换了一身衣裳。朱棣仿佛与他心有灵犀一般,竟也是早早就醒了。

两人用了早饭。

随后便听人报,太子的人来了。

这方话音刚落下,又听人报,皇上派人来了!

这后者自然更非比寻常,那前来报信的奴仆脚快得仿佛要飞起来了一般。

朱棣亲自起身迎了人。

朱棣正要替陆长亭拒了太子那边,却见洪武帝派来的公公笑道:“这位可是陆公子?”不待陆长亭回答,那太监随后又道:“皇上要召见陆公子,说是许久未见了。”

陆长亭微微惊愕,他对老朱家可没什么作用了吧?洪武帝怎么会召见他?

其实那太监传完话也有些惊讶。这陆长亭从前是有点本事,但那也只能算是微末本事,如何值得皇上召见呢?

太子这边的人,燕王府的人……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他们都猜不透皇上的心思。当然,若是猜透了那还了得?所以那太监没有再多想,只是在陆长亭的跟前将自己的言行放得更为尊敬有礼了。

有了洪武帝的话,太子那边派来的人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陆长亭整饬一番后,便跟着朱棣一块儿上了马车。

只是马车并非往皇宫去,陆长亭忍不住问:“这是……这是往刑部去?”毕竟白莲教的人犯似乎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朱棣摇头:“是诏狱。”

陆长亭小心地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勉强从这条路上找出了一点熟悉感来。看来的确是往诏狱去的。也是,白莲教的事何等重要,动用诏狱也并不奇怪。

很快,马车就停住了。

朱棣和陆长亭先后下了马车,随后陆长亭便一眼瞥见了旁边灰扑扑的马车。

那马车虽然看上去极为不起眼,但是陆长亭却觉得那说不好便是洪武帝的座驾。

朱棣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暗暗捏了一把陆长亭的手,道:“走吧。”

陆长亭点头,跟着一块儿走了进去。

熟悉的一条道,倒是没刚进来的时候那样惊奇了。陆长亭波澜不惊地走过诏狱的小道,然后抵达了关押白莲教人犯的地方。紧接着,陆长亭还听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放我……放我出去……”那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了,但却能让陆长亭清晰分辨出来,那是杨清的声音。

陆长亭微微挑眉:“他倒是有骨气。”这么久都没来求过他。

朱棣却是冷冷一笑:“哪里来的什么骨气?早在我们从北平出发之后,他便已经熬不住了,还想要拜托送饭的士兵来求你。只是我的亲兵向来憎恶白莲教的人,哪里会传达他的话?还是他闹得多了,最后我才知道了。”

“啊。”陆长亭倒是不怎么惊讶,“原来也就只能逞一逞嘴上之能了。”

朱棣轻笑一声:“正是。”

陆长亭别的话倒是没多说,因为他不知道洪武帝此时在何处,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不好了。

倒是朱棣无所顾忌,他推了推陆长亭的背,低声道:“可要去瞧瞧杨清?”

“走吧,去瞧瞧。”陆长亭还真有些好奇,那世人皆醉我独醒,一味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杨清,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他们拐过了弯儿,眼前顿时变得开阔起来。

这时,陆长亭才听朱棣道:“父皇怕是要有一会儿才会过来。”

陆长亭点点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栅栏。

里头正是杨清。

杨清隐约瞥见了一个人影,但他因为过分的饥渴劳累,视线极度的模糊,所以他并未能看清那里站着的是陆长亭。他只隐隐知道,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尊敬那中间拱卫着的人。于是杨清跌跌撞撞地扑到了栅栏上:“放我出去!救我,救救我……我是北平的廪生啊!我是秀才啊!你们、你们怎能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