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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242)+番外

朱元璋看向了陆长亭,淡淡道:“陆公子可要为自己辩解?”

这时候太子妃也跟着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带着惊疑不定之色。

陆长亭在心底轻叹一声,这太子妃护短固然好,但这疑心病也着实重了些……

不过陆长亭此时心下半点慌乱也无,从洪武帝方才说话的口吻,他就能听出来洪武帝的态度,并未对他起疑。当然,这也许是因着朱樉的原因,毕竟去怀疑儿子带回来的人,那和怀疑儿子有什么差别?

“草民观气时,若是身旁有这样吵嚷的人在,便定然静不下心来,一口气观个到底。”陆长亭淡淡道。

听他如此说话,朱樉忍不住笑了笑,果然是长亭的风格,怼谁都不会带迟疑一下的,但同时朱樉的心也微微悬了起来,他不知道父皇是否容得了长亭这般口吻。

此时陆长亭还在继续往下道:“观气并非是一眼便能瞧出来的,昨日与皇上讲述发现过程的时候,草民也并未说自己一眼就发现了,只是听在旁人耳中,倒是显得很轻易一般。草民不过是自打走到端本宫外,便开始细细端详,待走进来以后,也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才得以窥见几分。没成想到,这居然也成为了别人怀疑草民的理由。”

这话说罢,连太子妃都微微赧然了起来。而再看那青年已经低下了头,虽然辨不清面容,但是陆长亭猜测,他此时心底应当正在痛骂自己。

但是痛骂又有什么用呢?从他开口那一刻开始,便注定结局了,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妄自揣测一番,便敢攻击他人。”朱元璋厌恶地看了一眼青年。

之前青年来的时候,朱元璋待他是温和的,但自从他们谁都找不出异处来之后,朱元璋待他们便没了当初的耐心,此时还不自量力地跳出来挑事,那便生生是送了错处到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朱元璋自然心头老大一阵不满。

青年无意中对上朱元璋这一眼,登时浑身发软,差点就这样倒下去,口中只能讷讷道:“皇上……”

朱元璋重新看向了陆长亭,问:“他既然冤枉了你,便是他有错,你欲如何处置他?”言下之意便是,这青年如何处置都听陆长亭的。

那青年一听,这还了得?当即便吓得开始告饶了。

“皇上,草民绝无恶意构陷之意啊!皇上……皇上!求皇上饶过草民吧,草民这也是为太子着想啊!”

陆长亭的目光扫向了那青年。这人是典型的不到黄河不死心,方才都还能出言推脱,这会儿却是吓得面上发青,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面上,说不好下一刻便要涕泗横流。着实毫无风骨可言!

这样瞧来,初时他身上展露出的沉稳,都不过是假象了。

“那草民便斗胆了。”陆长亭道。

朱元璋等着他往下说,他就等着瞧这陆长亭能如何斗胆。

“请皇上将此人扔出去吧。”

“扔?”朱元璋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字眼。

“令两名侍卫将他举起来,扔到殿外,定要高高举起,重重扔下,那才叫扔。”陆长亭淡淡道。

这青年是为太子之事而被寻来的,陆长亭当然不能开口便是将此人赶走,但就算是不赶走,他自也有法子整治他。被侍卫举着扔出去,想也知道什么面子里子都会被丢尽。而这个要求过分吗?不过分啊,只是让人将他赶出端本宫而已,还没说彻底将他从这次事件中驱逐出去呢。知道的人,只会说他心怀宽广,被人这般攻讦,眼看着还有洪武帝做主呢,他却满不在乎,只选择了这样的惩罚。

这难道不是心怀宽广吗?

谁会想到,这让那青年丢了多大的脸呢,谁会想到,要是真按照陆长亭说的这样扔出去,不说那青年会断肋骨,至少疼痛上几天是有的。

朱元璋闻言,这才忍不住又将陆长亭扫了一眼,笑道:“好,那便依照你所言!”“来人!”

“皇上!皇上饶命啊!”青年哪能不知道这会令自己多么丢脸呢?他顿时便慌乱了起来,甚至还从地上直起腰来,想要去抓朱元璋的衣摆。

朱元璋面色变都不变一下,倒是太监走了上前,一脚正踹在那青年的手上,青年惨叫一声,倒了回去。而此时侍卫已经上前来了,拎着青年便要往外走。

陆长亭出声道:“等等……”

侍卫转过头来,疑惑地瞧着陆长亭。

“换个姿势,用抬的。”

侍卫看了看朱元璋,见皇上都默认了,侍卫这才将那青年放下,改拎为抬,这瞧上去就像是什么一般?竟像是抬尸体一般。

那青年丢脸极了,剧烈挣扎起来,仍旧不断地口呼“皇上”,侍卫面无表情地往他嘴里塞了布,并且双手更有力地钳住了他的四肢,练武之人力道之大,青年痛得脸色一片青白,五官都随之微微扭曲了,若非口中被堵住了,他必然会发出凄惨的吼声。

侍卫将他抬着出了端本宫,陆长亭置身端本宫内,过不久,便听见了一声闷响,想来是侍卫当真按照他所说,将那青年这么扔下去了。

陆长亭可不会对此人有半分同情,那青年之前故意攻讦他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后果吗?青年定然是想过的。若是陆长亭真的被他坐实了欺骗之责,那欺君将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想也知道是极为严酷的,说不准朱樉也会跟着被怀疑。

这些后果他不可能想不到,而他想到了,却偏偏还要如此做,那么他此时遭受的一切,自然也都是活该了。

陆长亭没再看那青年被抬出去的方向,他只是不着痕迹地看向了钦天监的那些人,毫不意外的是,陆长亭从这些人身上看出了几分畏惧。

初时,他们怕是当自己乃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绣花枕头,但现在自己本事展示了,更在洪武帝跟前挂上了名,来找茬的他也丝毫不手软……他们自然知道,这哪里是什么绣花枕头?这分明是有本事还聪明、极不好惹的一个人。

陆长亭对于这样的场面自然喜闻乐见,他们不敢再做那青年第二来招惹他是最好的。

“多谢皇上。”陆长亭躬身道。他是当真多谢洪武帝,毕竟洪武帝给了他这样的脸面。

朱樉在旁边也微微松了口气。他就知道长亭是个聪明的!一时间,朱樉倒还有些失落,长亭的本事这样大,好不容易没了老四跟着,却还是没他什么施展的地方……长亭从前需不着他们,如今大了便更需不着了!

“昨日朕未能在场,便不曾瞧见你是如何找到那处,今日朕便也来瞧一瞧,这风水阴阳学何等奇妙。”朱元璋淡淡道。

朱樉乖觉地凑上前扶住朱元璋,给他当了手杖。

哪怕是听见朱元璋说他要在旁边瞧,陆长亭也没有紧张或是惶恐,他微微弯腰道:“不过是些微末本事,能得皇上赞赏,草民喜不自禁。”

朱樉暗道,长亭啊,你这脸上半点也瞧不出喜不自禁来啊。

朱元璋也觉得这少年实在有趣得紧,忍不住多看了陆长亭两眼,道:“那便开始吧。”若非那人耽搁了一阵,早早便应该开始了。

太子妃也跟着走到了朱元璋的身侧,一行人就这样走在了陆长亭的身后,等着瞧陆长亭又奇迹般地发现什么异处。

陆长亭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连洪武帝都走在他的身后……

这时候陆长亭哪里知道,以后他还能让永乐大帝走他身后呢。

……

“还去太子的屋子?”见陆长亭走的方向,朱元璋惊讶地出声。

“嗯,确认一番是否有疏漏,那日的宫女若是还在,便可将她也叫来。不,若是之前伺候太子的宫人还在,便都叫来。”陆长亭道。

若是别人来说这话,朱元璋定然会认为这人没什么本事,偏还喜欢大费周章地折腾,但陆长亭之前便已经令众人惊艳了,朱元璋对他又有几分欣赏,此时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里,便觉得这是负责任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