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明武侯(210)+番外

温热的肌肤相贴,朱棣不自觉地低头看了一眼,顿时什么关心风水的心思都飘远了……

“你看……”陆长亭指着码头的方向。

朱棣这才跟着看了过去。

码头上的人都化作米粒大小的黑点,而码头两边竖起的桅杆显得有些摇晃,顿时衬得整个码头仿佛都摇晃了起来。

“这有什么讲究?”朱棣问。

陆长亭道:“这倒是并非什么风水局,只是有人做了什么蠢事,才显得这码头上的风水变得怪异了起来……”

“和工人出事有关系?”

“或许是有的。”陆长亭没有往深了说,他转过头来,正对上朱棣的双眼,陆长亭这时候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是在外放松游玩呢,他倒是动不动就又扯到风水上去了。

陆长亭挥退了那船工,拉着朱棣回去坐下,口中道:“没事,我们继续吧。”

朱棣也不多问,点点头,二人便又坐在一处了。

只是桌子底下,朱棣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背。

他们在水面上呆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霞光落满水面,仿佛在上头铺了一层红,实在好看到了极致。

着实令陆长亭想到了那句“半江瑟瑟半江红”。

在如此美景之下,陆长亭和朱棣就多停留了一会儿才返回到了码头。

只是他们才刚到码头,便听见了哗然声。

码头之上不少人都围作了一团,口中大呼小叫着,吵吵嚷嚷的,陆长亭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勉强听清,他们在说的是……死人了?

死人了?

陆长亭心底咯噔一下。

就这一瞬间,那之前被他询问的船工,还有旁边的朱棣和朱棣亲随,都不由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都看他干什么?

陆长亭顿时觉得浑身都有些无所适从,搞得他跟死神小学生一样,走哪儿哪儿出事。

陆长亭拉拽了朱棣一把,道:“四哥,我们走吧。”这事自然有衙门的人来处置,那是当真轮不上他去做什么。

朱棣点头,他当然也不希望陆长亭掺合进这样的事里去。

反倒是那船工还忐忑不安地看了看陆长亭,像是有些不舍陆长亭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

这时候县衙里来人了,那些围着的百姓工人渐渐被驱赶开了,也正是这个时候,陆长亭见着了那地上躺着的人的模样。

竟然还是个熟面孔!

这不是那日他和朱樉去吃饭的时候,从隔壁间跑来发火的那个年轻公子吗?

陆长亭怔了怔,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种生命无常的滋味儿,可着实让人心头有些复杂。

朱棣注意到陆长亭留意的目光,不由跟着看了一眼:“认识的人?”

陆长亭摇头:“只是见过一面。”

虽说为这人觉得可惜,但毕竟和他没什么交情。

陆长亭和朱棣上了马车以后,便驱动马车出城去了。

难得朱棣没有要忙碌的事,陆长亭便让他和自己一同前去了。

他们来看的正是那龚佥事父亲的坟头。

等到了之后,陆长亭又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带朱棣来的,这岂不是平白给那龚家涨了面子?寻常人死了以后,谁能得亲王前来看一眼的?

陆长亭一把将朱棣按了回去,“四哥在马车上等我就是了。”

朱棣无奈,但也只能等在了马车上。

燕王府的亲随不知道陆长亭要做什么,但他们都知道和陆长亭打交道的,都是些极为诡异的事儿,他们此时还是守着燕王更好。

陆长亭瞥了一眼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颇有些好笑。

看来他在燕王府众人的眼中,应当都极为具有杀伤力了。

陆长亭走上前查探了一番。

这坟寝的位置着实不如何,但是在观气的时候,陆长亭却觉得隐隐显出几分青云气。

所谓青云气,自然就是福荫后人,好叫他们青云直上。

陆长亭挑了挑眉。

他知道了,那文昌塔虽说能带来昌运,但毕竟这个昌运作用极小,再放置在宅中,都不如自家坟头冒个青烟来得快!

所以那文昌塔说白了,只是个制造坟头青烟的工具罢了。

那龚家做出来的坟寝,也是那龚佥事野心更甚,觉得不够满足,这才令人又做了母亲的牌位。

如此下来,便是父母的坟头都能福荫后人。

这样效力自然强,但毕竟他的做法乃是逆天的行为,有伤天和!

所以效用虽有,但副作用也是有的。

而想一想,拿坟寝来强做文章的,那效用的后遗症该是何等可怕?

这也就是他的升迁显得很是诡异的原因。他的上司就没一个落了好,长此以往,自然会有人盯上他。

现在陆长亭出现了,更早地就将他揪了出来。

正想着呢,陆长亭突然听见了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王府亲随转头看了一眼,道:“陆公子,有人来了。”

陆长亭盯着马车渐渐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挪动步子。

那马车的车夫见着了他们,于是也转头和马车里的人说了两句话,而后车帘掀起来,里面的人面色难看地跳了下来。

陆长亭一看。

这不是龚佥事吗?

龚佥事赶紧快步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厉声道:“大胆!你要做什么?”

陆长亭没想到这龚佥事的反应如此之大,这是担心他掘了坟吗?陆长亭的目光淡淡扫过了龚佥事的面孔,口吻平淡:“不做什么,只是来瞧一瞧。”

龚佥事已经被陆长亭阴得够狠了,此时当然不会信陆长亭的话。

只是来瞧一瞧?呵,以他看,定然是来找他弱点的!

那龚佥事顿时警觉了不少。

而此时他身旁的马车帘掀了起来,露出了朱棣的面孔,龚佥事一见到朱棣那张脸,也不自觉地有些腿软,甚至是觉得身上某些地方也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燕王?”

朱棣这次可不给龚佥事面子到了极致:“本王只是想来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龚佥事这样的臣子……”

龚佥事额上不自觉地流下了冷汗,他甚至不敢与朱棣对视,同时还觉得面上火辣辣的,脑子里更是乱作了一团。

为什么突然间燕王待他的态度就变成了这样?难道这陆长亭真的看出了那风水局的奥妙!知道了他的那些行为!

这龚佥事到这时候了,也都还在垂死挣扎不肯相信陆长亭的本事。

陆长亭三两步走过去,回到了马车上:“走吧。”他该看的也都看完了,而龚佥事心虚之下快速赶来查看坟寝,也算是坐实了陆长亭心底的猜测。

朱棣这才冷着脸放下了车帘。

燕王府的亲随看也不看那龚佥事一眼,只管护卫着马车离去。

也正是燕王府这般的姿态,才叫那龚佥事慌张了起来,之前他就听说过陆长亭的本事,但是他一直不知道陆长亭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可如今……龚佥事忍不住猜测,是不是陆长亭抓住了此事的把柄,要借由这件事在风水上做文章害他!

龚佥事想着那牌位和文昌塔,又想着风水的事……越想越觉得慌乱。

但是现在燕王连多看他一眼都无……

别说那牌位和文昌塔能不能要回来了……

龚佥事的心沉到了谷底。

燕王想要什么?

————

陆长亭上了马车后,便将那坟寝与龚家风水联系起来,和朱棣仔细说了。

朱棣听罢,都忍不住感叹:“这可着实精妙。”

陆长亭点点头,道:“我觉得伏志的风水和这龚佥事的风水,都应当是出自一人之手。”

“那个风水师?”

“嗯。”

朱棣轻叹一声,道:“我本意是想让他就死在狱中的。”

也就是说现在没死了。

“人在二哥那里,你去问二哥要吧。”

在……朱樉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