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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170)+番外

朱棣站出来作了总结语:“既如此,那便辛苦道衍了。”说罢,也不去看道衍的脸色,朱棣先回过头来问陆长亭:“可吃好了?吃好了便跟我走吧。”

陆长亭放下碗筷,笑道:“正好,今日劳烦四哥先跟我走一趟。”

“阴阳学?”

“不错。”

这边都在找风水师了,那阴阳学一头自然也不能落下了。

朱棣三人一同出了门,朱棣去给陆长亭壮势,道衍去给陆长亭跑腿捉风水师。恰恰好,谁都没落下。

等到了县衙以后,知县自然出来对着朱棣行礼,也依照陆长亭的要求,让阴阳学的男子跟随陆长亭去再看一次那当铺风水。

等阴阳学的人跟着上了马车以后,知县才刚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有人前来鸣冤了,知县自然是说不出的糟心,正要让衙役将人赶出去,衙役却是大步走进来,提醒了他,说外面都是北平的商人。

知县犹豫了一下,方才将这些人叫了进来。

谁知晓等人一进来,知县就发现这些不都是北平过去那些发达的商人吗?如今他们可不如从前了啊!知县心底有些懊恼,大骂衙役不将话说清楚,若早知道是这帮人,他便不放他们进来了。

偏偏现在人已经进来了,知县也就只能僵着脸听他们说了。

而这时候,知县也发现里头还有个人,在北平身家颇丰,但却在一年前被灾祸拖累的林家老爷林冲!

常言道“官商勾结”,这商人不敢开罪了官老爷,但这知县却也不想平白和巨商起了纠纷啊。

知县脸色不由更僵了。

而这一头,那阴阳学的官吏上了马车后,便是止不住地哆嗦。他数次提出要下马车走走,但陆长亭就是不允,而朱棣在旁边一言不发,更是吓得男子腿软不已。一转眼,马车便停住了。对于陆长亭来说,这一路着实太短了些。毕竟男子惊恐的表情还挺好看的,可惜了他没能多看上一会儿。

“下去吧。”陆长亭开口道。

那男子松了一口气的,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朱棣,这才连滚带爬地下去了,哪里像是明朝的官吏该有的模样?朱棣自然忍不住皱眉,身上的气势也就越发地强了。毕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燕王,朱棣身上的气势自然不是这么个唯唯诺诺的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因着马车的到来,已经被封起来的当铺外不免又聚集了不少的百姓。

百姓们见了朱棣,顿时就嘈杂了起来,口中谈论的都是燕王何等英明神武、英姿飒爽、英俊不凡……当然陆长亭也没有被忽略,这些百姓们也很朴实地夸起了他,年少有为、模样好看、本事高超……

就是陆长亭总觉得,夸他的和夸朱棣的相比,差了着实不止一点半点的威武气势啊。

朱棣看向跟前被封起来的门,道:“开门!”

两边的人不敢停留,赶紧上去将门打开了。

百姓们顿时会意!

哦,原来是来比试来了呢!前日这个人不是说陆公子在瞎说,铺子里的风水根本没问题吗?所以今日两人便前来了啊!

这种大八卦,谁平日里能见得到,这时候自然是激动不已,恨不得都贴到燕王和那陆公子的身上去仔细瞧瞧,也吸点儿贵气才好。

陆长亭也着实不是很懂他们,明明平日里也没少见到他和朱棣,为什么今日偏生就这样激动?陆长亭哪里知道,自从那日在大堂上当着不少百姓的面公审过后,他和朱棣在堂上的风采,早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再添油加醋、夸大其词一番传出去了,不知道多少北平百姓为他们的风姿所迷。

且说这边王府亲兵将当铺打开以后,便由亲兵拥着陆长亭和朱棣当先进去了。他们先进去,就是为了先收拾了里头的镜子。待到收拾完之后,那阴阳学的男子这才费了老大的劲儿挤进来,顿时头发散乱,衣衫松垮,看上去好不可笑。

陆长亭道:“知道如何看煞气吗?”

那男子对上陆长亭这张极为年轻的脸,不自觉地结巴了一下:“用、用眼和心。”

你以为你用心感受爱呢?还用心!陆长亭强忍住骂傻.逼的冲动,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风水罗盘:“自己瞧好了!”

王府亲兵们分将开来,露出些位置给那些百姓们看。

于是众人便看着罗盘指针疯狂地转了起来,百姓们大骇,惊呼连连:“有鬼!有鬼!”那男子脸色也微微白了。罗盘他当然是学过的,只是在阴阳学里吊儿郎当混日子惯了,那日叫他前来查看,他也没上什么心,自然……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这会儿看着疯狂转动的罗盘指针,男子的嘴张张合合,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落在了弱势而不自知,现在他的无措慌忙和愚笨都暴露在了百姓的眼中,谁有本事谁在胡说,一目了然。当然,这还不够。

第084章

陆长亭低声问他:“现在说, 有还是没有?”陆长亭的口吻很平淡,自然也就避免了旁人说他仗着燕王府的势盛气凌人。

男子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 所以闭紧了嘴,一句话也不说。

陆长亭也不在乎他现在开口不开口,因为反正到最后, 男子都是必然要开口的。

三子跟随在后面,指了指当铺中间的顶上,道:“凡是在当铺里干过的伙计,都知道掌柜的很是看重这个地方,平日里不许人多看一眼, 更不许人去打开瞧了。掌柜的不在里间睡觉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 便是屡屡朝那上头望过去。”

周围百姓哗然:“做掌柜的这样轻松哦?那顶上没有问题才怪咧……”

陆长亭点头, 道:“打开。”

王府亲兵上前,直接粗暴地拆除了外面的木盖子,里头的东西,当然还没能来得及变动, 因而那金蜘蛛、金蟾就这样入了大众的视线。

百姓们平日里哪能见着这样的金雕啊?那可都是金子做的啊!

陆长亭又指了指这个风水阵,问道:“如今再看这个, 可觉得怪异?做生意的在铺子里放金蟾, 那是极为常见的,并不令人惊奇。但你们谁见过将金蟾和蜘蛛放在一处,悬于空中的?这是要做什么?你们再看, 蜘蛛身边还有银丝,这些银丝又是作何用的?这可就不单单是摆个招财进宝的吉祥摆件了!这就是个借用来窃取他人财气的风水阵!”

那男子张了张嘴,正想说,就凭这些,你怎么就能断定这当铺掌柜是借此窃取别人财气呢?

此时三子也在陆长亭的示意下,开口了:“当铺掌柜日日都宿在铺子里,不肯离半步,别的事他也不做,不和人喝酒吃饭,也不与客人交谈……而其它铺子的掌柜,则要比当铺掌柜忙碌多了,而他们的铺子却是垮的垮,勉强坚持着的,那都是生意惨淡……”

从三子这番话里,百姓们已经从脑子里勾勒出了,那当铺掌柜日日好吃懒做,只知道打骂伙计,而铺子生意却蒸蒸日上的诡异画面。

百姓们中不缺乏仇富的人,只是平日里他们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些,而这时候就不一样了。这人好吃懒做,却靠着谋夺别人财气来发家,怎么能令人不气愤?虽说百姓们也知晓,自己家没什么财气可供掠夺的,但另一面却是更忍不住想,会不会若是没有这个人,他们也该是发财的呢?这个掌柜究竟偷了多少人的财气呢?

百姓们一下子就变得义愤填膺了起来,口中忍不住怒喊道:“这样的恶人!万万不能纵容!”

“是啊,得请知县老爷处置了他!”

“老父母这等爱民如子,定然会为大家讨个公道的!”有人如是说道。

一下子就将这桩事的受害者的范围扩大到了北平百姓的身上。

情绪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众人仿佛真的见到自己被伏志坑害了一般,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