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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风来(1)

《引风来》by三道

沈澈 x 宋凌

大美人攻 x 笨蛋受

Ps:骨科 / 微墙纸 / 三观不正 / 第一人称

17、22

第1章

严华入狱的消息传到沈家时我正在练字。

执笔的手一抖,浓厚的墨水滴落在宣纸上,废了一张字。

严华实乃正人君子,如松如竹,怎可能犯下奸污宫婢这等肮脏罪名?

不过是有人存心陷害罢了。

我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自小便是如此,无论我与谁走得近些,那人总有各种各样的手段让我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只因我与严华心意相通,他便要置严华于死地吗?

我怒不可遏,顾不得浓墨沾了衣袖,乘着霜露浓重的夜色出了院子,直奔主院。

主院灯火通明,沈澈果然在等我。

沈澈的贴身侍者双寿似乎早预料我会来这一趟,主动上前道,“我替二公子禀告。”

我咽下汹涌的怯意,跟着双寿往主院走。

深秋的夜风吹得院落未扫的残花跑到我的脚边,我抬头一望,清冷月色多一道皎皎身影——沈澈站在檐下,他方从宫中回来不久,玄色锦袍仍穿在身上,身长玉立,冷艳五官与夜色融为一体。

如若只是瞧他外貌,只会觉得他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色,可我知道,在他这副迷惑人心的皮囊之下窝藏的是一颗怎样污秽不堪的心。

十岁入府那年,是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跪在祠堂的牌位前,说从今往后我便是沈家人,要我唤他一声哥哥。

我那时觉得全天下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可如今这人站我眼前,我只觉得面目可憎。

我看着沈澈,他亦看我,与我愤然视线不同的是,他眸色淡淡,仿佛从未造下什么罪孽,音色泠泠问我,“玉之深夜造访,可有要事?”

玉之是沈澈给我提的字。

我最恨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想到严华此时可能在牢狱中受苦,内心涌动不已,恨意倾泻而出,“你不必假惺惺,严华之事,是你做的。”

沈澈面不改色,“严华醉酒犯下祸事,是宫中侍卫亲自在灌木丛里将他抓获,我知你与他素有交情,你一时心急也在常理之中,”他微微一笑,“但这等事怎可也赖我头上,难不成我能逼他脱衣,也能逼他与人颠鸾倒凤么?”

他明知我与严华有意,却故意用这种话刺我,我气得七窍生烟,连带着平日对他的惧意也弱了几分,大步向前,扬声道,“沈澈,纵然你矢口否认,我也知晓定是你设局陷害严华,若严华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和你拼命。”

他听见我对严华的维护,唇边笑容淡了淡,“你要如何与我拼命?”

我被他问倒,一时答不出来。

沈澈笑意盈盈,“你一无官爵,二无家世,就连沈家的门也是我领你进的,你有如今皆是我赋予,玉之,莫要恩将仇报啊。”

他说的不错,是他将在乡野里受尽欺负的我找回,替我厚葬生母,让我入沈家的门,给我锦衣玉食,可若不是他母亲将我与生母驱逐出沈氏,这些本该就是我拥有的,何苦至今在外人眼里,我只是沈家的一个外姓亲眷?

我听他说起旧事,只愈发恼怒,“你休要扯东扯西,我只问你,你救不救严华?”

沈澈毫不犹豫,“不救。”

“你......”

“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沈澈眸色渐冷,“在我院里大呼小叫,直呼兄长姓名,我教你的礼数你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成?”

他惯爱管着我、教训我,在我未曾察觉他那些龌龊心事时我只当他爱护胞弟,可如今听他满嘴礼数,我只觉讽刺。

一个对血脉至亲有异心的伪君子如何有脸面谈及仁义道德?

可我心中担忧严华,眼中起了湿意,望着他那张出尘的美人面,几经咀嚼,终是服软,“哥,我求你救救严华罢。”

沈澈静静地看了我半晌,并未动容,反而让双寿送我回去。

我就知道,哪怕我求他,他也不会让我如愿。

凡是我喜欢的、喜欢我的,他都要一一摧毁才肯罢休。

既然他不救严华,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压下眼中热意,推开双寿朝院外跑去。

第2章

翌日天一亮我便出了沈府的门。

街道上偶能听见有人在议论严华之事,在他们的口中,严华俨然成为了一个无耻的登徒子,若不是我不想惹是生非,我定要上前跟他们好好理论一番。

严华是商贾之子,去年中榜后任六品承议郎,虽只是个小小官位,但也是他寒窗苦读多年才有的成就。

哪像沈澈背靠世家大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的父亲乃翰林院掌院学士,亦是今上的太傅,嫡母是太后最疼爱的嘉禾郡主,有这样的双亲,沈澈自是金尊玉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