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将军瘫了怎么破(89)

作者: 一盅茶叶 阅读记录

“正是这一年。”本来灾慌年人心难安,还要邪佛害人一事火上浇油让人焦头烂额,是以安稳在深山林里不问世事的伽蓝地更让人火大。

他没告诉叶秋,为了查清楚这尊“杀观音”的来历曾几次三番拜访最近的佛门净地,均以自己杀孽太重被拒之门外。

现在想来其实怪不得那些担惊受怕的小和尚,毕竟当时自己一身血迹未清、杀气腾腾的样子真像砸场子的。

秦冉走着走着脚步停下来。为杀观音之事他当时也想过回宗门,后来也的确换了一身洁净白衣,踏上天道宗三千三百三十三阶的白石板。

天道宗一百三十九阶的上山入口刻着螭吻石雕,早凋的紫桐铃落了一地,好像铺满一地肃杀的秋色。他停在螭吻石雕前的台阶伫立良久。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宗门了,此生将以长平侯的身份长身埋土。

回去以什么身份理由?连云道人在四方云游,师父青怜君闭关苦修。唯一算上知交的叶秋已经决裂。

且他现在这番模样真是不能见人的,尤其不愿见叶秋——

他尚在服丧,额间系了一条白色额带,全身皆素白半点杂色不染。比之上回和叶秋分别之前,他眉宇间却是多了一股子黑沉沉的挥之不去的暴虐气,连眼底也压着一抹呼之欲出的煞红。

于是他便倚着石雕坐下,一条长腿微曲起,另一条伸展搁在下面的台阶上,孤芳自赏般取下腰间的酒壶遥祝东风。

万丈红尘一壶酒,弹指间人生几度,尽在斜阳。

之后他将喝完的酒壶搁在螭吻石雕后面的软泥处,如果无人有心寻找,想必这些年过去了,这酒壶怕早已经被厚厚的落叶掩盖住。

他差点走火入魔的事情叶秋自然不知晓。后来他倒是听说因为旱灾年百姓实在太苦,天道宗的一干子弟都做了一回菩萨普渡众生去了。

就算真回宗门,除了留守的外门弟子,也见不着什么人的。

而李琳琅当初询问他螭吻为何物,他想起的不愉快的往事,便是当年自己一身见鬼杀鬼、见佛屠佛的杀虐气了。

“杀观音的事情现在提起,只是觉得与我们眼下面临的情况类似。虽然其中多半没有什么关联,但也说不大清楚。我只是隐隐有种直觉——”

说到此他故意停了一下,面对叶秋道:“十年前你刺我一剑,其实你不用记得,我早忘了。”说毕他转过身,不看叶秋反应地大步往前走。

私事已毕说公事,他没事人一样继续道:“如果有人能够利用异术使人变得暴虐易躁,让一个垂暮朽朽的老人力大无穷,那是否同样可以让一个常人变得如野兽一般嗜血吃人呢?

当然这个问题我们原先谈过,但谈的不一样。

原先我们猜测有人颠覆泰阿山的格局制造了山蒿里的阵法,阵法让这里死气沉沉,邪气纵生。

假设我们现在面对的活死人就是这么诈尸来的。唔,说活死人也不太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些作古多年的尸体罢了。”

讲到此秦冉不由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撬了多少坟墓,也亏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能想出来。”

第四十五章 苦酒

忽然空气中远远飘过来一股味儿,正是他们要去的东南方地动的方向,秦冉神色微变:“是血腥气。”

不待多说,两人提气直奔血腥气来处,只消片刻便到了一处六层高的祭台底下。只是地上难以落脚。

远远看起地上的路面像浮了一层水,真等秦冉二人一个飞身落地,脚步沉沉,竟是踩在一片粘稠的血滩里。

狂风乍起,浓重的血腥味延绵数十里。

就好像泼了一层鸡血猪血不满意,还得厚厚地一层一层地抹,摸得个鬼哭狼泣怨气冲天。比之在废宅金身佛像的味更上一层楼,一般人闻着真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更别提黏在鞋底。

秦冉憋着气,发现无济于事,干脆瘫着脸环顾四周。树木寂寥也无房屋阻碍,除了两层高的祭台也算空旷,根本容不下人藏身。

“左右不像有人藏身的样子,方圆一百米都是斑斑血迹,若是有人走过应该会留下脚印。除非这个人轻功高过你我二人,才能来无影去无踪。”

在秦冉左右扫量的当儿,叶秋蹲下身食指抹了把地上的血迹捻了捻,在鼻尖嗅过断定道:“陈年旧血。”

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血迹还湿濡新鲜,下面便是厚厚的黑褐色。

在山蒿里这么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事,还是如此明目张胆大规模的行事,一个人的人力自然是不行的。

秦冉皱眉道:“就算不是最近泼洒,这规模也够吓瘫胆小如鼠的。能断定都是人血吗?”

上一篇:倾城男后 下一篇: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