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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瘫了怎么破(35)

作者: 一盅茶叶 阅读记录

“哦?”云中子来了兴致,伸手去把秦冉的脉。

第十九章 隐忍而克制

秦冉动了动破了皮的手,想了想,破皮的那只手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便把另一只手伸出去。云中子一边切脉,一边不怀好意似的打量着秦冉,简直要把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盯出个原形毕露来。

秦冉被盯得头皮发麻,眼睛就瞟向别处。先是看到叶秋的目光落在他把脉的腕上一动不动,秦冉视线往下移,又看到他乖巧搁在膝上的手指抓紧了,衣服起了一团褶子也不知觉——倒像叶秋才是吃错了黄连那个,苦的呀……

秦冉沾茶水暗地里在叶秋手心写字:你怎么看?

叶秋亦以此法回:可信。

秦冉心里惊疑一声,暗想叶秋怎知可信不可信,写道:万一不成呢?

叶秋写:不会。

……

云中子收了手,装模作样地捋着胡须:“毒虽然侵入五脏六腑,幸好被压制住了,就可惜这七筋八脉受创,治起来难多了。”

李琳琅惊声道:“能治?”

云中子扬着眉毛,气急败坏地道:“咋咋呼呼像什么话!能治,当然能治。”他看着秦冉,表情如饮了一瓢黄泉水:“毒可解,不梳脉。”

七筋八脉受创,真气运转不通,就形成了气滞涩堵的局面,也是最开始叶秋把他脉得出的结论。

能治却不治,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委,秦冉笑了几声,淡淡道:“有什么隐情,尽管说。”

云中子称赞道:“你倒是心大的。”于是把解毒的凶险添油加醋一通,吓唬秦冉似的慎重其事:“拔毒之痛常人已不能忍受,何况重塑碎的七七八八的经脉,谁不怕呢……”

秦冉眨了眨眼睛,一派清风明月不揽身的闲闲道:“有何不可?”

云中子继续唠唠叨叨:“你身无真气护体,解毒本就九死一生……”

秦冉不耐烦了:“大夫你就说治不治吧。”这话说的,转个旮沓窝就能找到下家似的。这踹锅的架势,果真连求神拜佛的纡尊降贵都省了。

云中子步步紧逼:“此后你会落下心痛畏寒的病根,亦不可享常人之寿,拿朝不保夕的命换一时的风光无量,你可想好了?”

换而言之,他会早死。

谁不怕死呢。他肉体凡胎挨得住刀光剑影,挨得了阎王的三更死吗?是人谁没有私心,谁不想安稳一世、子孙满堂。他还想多活几年。

直到这段话,秦冉才知道面前的大夫认真了。

可自家门前雪上霜,只有自家知道心肝脾肺的痛楚。秦冉手心里残留叶秋“可信”、“不会”字字笃定的宽慰话,游移不定。真的不治吗?拖着一身伤痛终老会不会后悔?秦家满门忠烈的名声真要毁在自己手上?……

每一自问自答不可言说,翻过去的叫槛,翻不过是劫,到底他自己把自己说通了:想好了,有病得治呢。

叶秋目光落在秦冉平静淡然的侧脸,眸中波澜起伏。

云中子一字一句:“心甘情愿?”

秦冉笑道:“绝不后悔。”

云中子扶掌大笑。

这事儿就算成了。

******

这是一片冰天雪地。

刺骨的冷意顺着袖管往秦冉身上钻。他走在空无人际的雪地里,天地一片白茫茫,身侧却有一株红艳的腊梅。

秦冉很冷。

他的发上结了一层薄冰,手脚僵硬,挪一步都费力。秦冉望着这株梅花,眨了眨眼睛,雪花从眼睫掉落,融化了,在下颏聚成水滴落下。

梅花映在他眼里,很暖。

他想过去。

梅花的花瓣落到他的眼前,秦冉伸出冻得青白的手接住了。花瓣烫得他手心一痛,颗颗血珠汩汩冒出,落在雪地里成了一瓣瓣腊梅花。

血色的腊梅,腊梅色的血,秦冉眼里有些茫然。

满树的腊梅花纷纷落下来,烫得他浑身发抖。身体的疼痛使他蹲下身抱住自己,身下的大片雪地渐渐染成了深红色。

红色铺开,延伸,铺开,延伸……形成了一片红莲业火。

熊熊业火燃尽腊梅树,烧灼雪色大地,将秦冉撕成两半,残忍地挑出他的灵魂,一寸寸撕裂再漫不经心化为缕缕灰烟。

孤独入骨的疼。

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意识。

一股炽热在体内蛮横地冲击他脆弱的五脏六腑。秦冉本能地护住自己的心脉,七筋八脉在寥寥无几的真气冲击下轰然碎裂,脑海顿时掀起一波又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

秦冉抬手直直朝向自己的天灵盖——他要自戕!

“别让他动!”

李琳琅眼前一花,就看到叶秋眼疾手快挡在他身前。房间里热气不散白雾茫茫,在他所站的位置刚好窥见侯爷死扣住叶公子的臂膀,隔着一层衣料指甲生生翻起叶秋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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