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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瘫了怎么破(19)

作者: 一盅茶叶 阅读记录

从黑衣人第一次出剑的犹豫不决他便知道,面前的杀手有出剑的勇气,却没有出剑的决心。自己纵使出剑再快也是病患。

这人原是被逼无奈根本不想杀他。去而复返白白再受他一剑。蠢的,找死吗?

黑衣人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又意识到在黑暗中长平候看不清他的动作,于是出口道:“多谢。”

腹部的伤口瞧着骇人却未伤及要害,知他左右为难,拖着一身看似的重伤回去好交差。长平候留有分寸手下留情。

他把剑还入鞘中,走到床前两手按着两扇窗户迟迟不去,在秦冉耐心耗尽想跳起来踹他一脚中慢吞吞道:“侯爷不想知道是何人指使?”

“哦,何人指使?”

黑衣人:“……”

只听一声不带语调的嗤笑:“我不强人所难。”

黑衣人语气艰涩道:“侯爷也许不记得有一年蛮族扫荡漠北边境的小村落,您救了一个八九岁姓杜的孩子。我还记得您怀里护着他,一身是血……那是我战死的大哥唯一的子嗣。”

“春夜霜寒,侯爷珍重。”

山水有相逢。是生是死旦凭天意。

他的妻女或许等不到他的归来。

不知做何表情的秦冉瘫了一张脸。

秦冉闭眼,久久长叹了一口气。那场仗打了十八天,有无数的孩子失去了父亲。抛开正义,双方无辜的百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败,生者痛;胜,亡者哀。

他做到的只是微末,不足挂齿,却仍然有人铭记在心,投桃报李。

坐在床榻前的他半身落在不咸不淡的月光下,隐在黑暗里的另一半弯腰拾起地上的流云剑。刚摸索着把剑横在手中,又见门自己开了一条缝。

半瘫开不了门,门未落锁,随便来人轻轻一推便能推开。方便的很。

还回来作甚?!!

来人脚步不轻不重,咋听是无声的,手里擎着一盏油灯跨进门,放在屋内拨亮了灯芯。

明晃晃的灯下两人一照面,秦冉摸着剑刃的指尖一划,就这么把自己误伤了。猝不及防,未想叶秋大半夜不睡找他聊神仙。

被人行刺只是预感,他独当一面,不曾透露只字半点,从李琳琅手里要回流云剑来。唯有瞒着叶秋。

若是行刺那人真有杀意,他甚是凶险。

剑未入鞘,摊在手里又重又硌手,剑尖残留几滴刺过人的血花,叶秋面色沉沉地扫着他的流云剑,秦冉犹自挣扎:半夜睡不着,我想着许久不使剑,怪想念的……呃,吓我一跳,划到手了。

指尖就那么一道浅薄的血痕,撑死了指甲盖那么大一团的血量。且说他手是有多长,血迹都拖到隔着大半屋子的窗台去了——那是刺客受伤留下的血迹。

第十一章 如此撩人

叶秋替他关了窗,秦冉已经擦拭好剑身的血迹,还入鞘里,放回连叶秋也不知晓的隐蔽的密处。

毒侵四肢八脉折磨了他大半夜,不动还好,一动额角细密的汗水就簌然而下,此时他脸色挂白,眼角发青眼窝深陷,凹显一股子浓重的病态。

他病体本就单薄,现在的模样就像衣袍里支了根树杈,风吹一吹就飘了。

约莫他这样子不耐看,叶秋眼里死沉死沉,手腕一翻手里便有了张画好血咒的符纸,食指和中指夹着那符纸的一角抖了抖,想到今早叶秋下他的定身咒,秦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为什么要怕他?

还怕他一个叶落衡吗?!!!

别的不论,单论剑法和轻功,比叶秋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真他娘的是一块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在秦冉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的眼皮子底下,叶秋就这么身法利落手法也利落地——左手夹着轻飘飘的符纸,右手手心摊开用掌心火将其慢慢燃尽。烧得干脆,纸灰一点不剩。

烛光跳动的屋子的正中心,身板笔直的叶秋弯了肩背,两只手拢在一起像是捧着看不见的燃尽的纸灰,以半蹲的姿势,将纸灰在地上抹出一道又一道看不见的诡迹,又徐徐从指尖抽出真灵沿着诡迹复抹。

叶秋做的专注无比、一丝不苟,毫无表情。

秦冉也看得专注无比、全神贯注,神色幽变。

竟是在……为他布下阵法。阵成,不仅避妖避鬼还避人,除了他们仨能在房间里转悠,外人近不得半步。

画此符耗费时间,不声不响熬心沥血半夜,又刻不容缓地在今夜来他屋里布下阵法,心细如发,考虑周全,不放心他独身一人……为何不事先告知他一声,多说句话能费几两唾沫?!

做完了,叶秋仍然一语未发。

行动多于言语,他一向如此缄默。

心情起伏的秦冉看到叶秋衣摆脏了,约莫是在自己屋里画符纸时沾了朱砂的红,他收敛心绪出声提醒,走到放置油灯矮桌前的叶秋眉目未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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