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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瘫了怎么破(18)

作者: 一盅茶叶 阅读记录

一丝血挂在他嘴角时他看到叶秋向他走来的身影,他两眼模糊便只看到一片叶秋的白影。叶秋拥他入怀,将一件外袍披盖在他身上又将他打横抱起来。

秦冉顺理成章阖眼昏迷,他嗅到熟悉的沉香气息就知道是叶秋。但他的嘴角仍然在淌血,一发不可收拾般地淌下来。

把叶秋的白衣都洇湿了。

那个守在秦冉附近等待时机的人终于站起来出了大堂,他认为秦冉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已经知道他光有长平候的威名,实质上病弱得连剑也拿不起来,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让他见了阎王。

那人着一身黑衣蒙头盖面静静等待天黑。

夜色撩人。

黑衣人脚尖踩过客栈的屋檐,找到秦冉所在房间,里面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到。

黑衣人听到有人怒道:“这玩意是人喝的吗?”

又有一人出声,不像刚刚那人声音清朗,这人音色低沉了些,约莫在胸中酝酿已久方才缓缓出口:“今日就这一小碗,喝完便没了。”

黑衣人听了暗暗发笑,这人劝人喝药跟哄小孩似的。他猜测声音清朗的便是长平候秦冉,哄人的约莫是秦冉的贴身侍卫李琳琅。

接着他又听到瓷器摔碎的声音,大概是长平候气得摔了药碗,又听李琳琅惊诧道:“叶公子——”

还有第三个人?

黑衣人琢磨了一会儿,应该是白日里带走长平候的白衣人。

屋里一片闹腾,黑衣人又听不清说了什么,实在忍不住好奇掀了屋顶的瓦片偷偷望去。

只揭开了指甲盖大小的缝。那一片瓦揭得极有水平,应该时常干这种蹲人屋顶偷窥的行当,瓦缝下面正是客栈床榻的位置,他此行的目标长平候歪斜着身子靠在白衣人肩头,清清浅浅咳嗽起来。

他看到长平候低头咳嗽的床边的一角,似乎有一小摊暗红色的血迹。

照这样一咳咳血的情况,用不着十天半个月长平候就把自己咳死了。

就等他自己死了算了。反正他也活不长了。

他毕竟是长平候,保卫的是我大朝的国土。一生戎马倥偬,鞠躬尽瘁,杀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黑衣人心生退意。

他的妻儿还盼着他归来。他要救她们!

家都没有了,还要国作甚?

死了一个长平候,还有下一个下下个长平候挺身而出。

只是杀了他秦冉一人而已。

秦冉房间里的油灯熄了,黑衣人确定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又待长平候熟睡,双脚倒挂在梁上,悄无声息从窗户翻进屋内。

夜色微凉,淡淡的月光投射黑衣人的身影,怕暴露的他弓身贴着窗户下的墙角慢慢移过去,从一个黑暗的角落转到另一个黑暗,听到床榻上秦冉平缓匀长的呼吸,他松了口气。

长平候正在熟睡,他的谨慎小心算是多此一举。

长剑出鞘——

只听一声闷哼!

什么?!!!

黑衣人提剑骇然后退,捂住腹部的伤口想要逃向窗口。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长平候的剑却比他先下手一步。

听闻长平候可以听声辨位,一手流云剑法出神入化,轻功超绝,三千敌军如入无人之境……原来他一直在装睡,白日里知晓夜中他来行刺,守株待兔等着人送上门呢。

疏忽大意了……

重伤不愈,坐起身都需要人扶持,更何况刚刚还咳过血,他怎么还有力气提剑!

明明身无外物、周围也无利器,他从哪里抽出的剑,床榻上吗?!!!

坐起身的秦冉在黑暗中缓缓垂下了拿剑的手,似乎一剑毫尽了全部的力气,后继无力,流云剑在他握不稳的手中轻轻颤抖起来。刺中黑衣人时他的手却很稳,又稳又准刺中腹部,然而还是偏了几寸。

黑衣人发现秦冉并没有起身追击,借着月光他看到长平候歪斜着的身子颇为怪异,拿剑的手搁在榻上似乎撑起全身的重量。

目光移到秦冉下半身双腿位置的黑衣人面色古怪走回来,左手捂着左侧腹部流血的伤口,右手毫不迟疑抬起剑。

想要再试一次。

他已经知道长平候为何不翻身下床。根本下不了床,他双腿废了。

屋内的动静着实太轻,轻得只是刺一剑又一剑的转瞬速度。秦冉只需大喊一声,就会惊动隔了一个屋子的浅睡李琳琅和叶秋亦或者未睡的客人跑过来探看,将这一场暗杀化为泡影。

“你走吧。”秦冉松了手让染血的流云剑落在床榻前的地上,就像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一般,毫不设防。剑坠地的声响和长平候不轻不重的声音如同一道滚雷在黑衣人心头滚过。

额角渐渐冒冷汗的秦冉喘了口气,又没好气的补充了句:“一剑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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