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主义者的婚姻(52)
这个时间不热也不凉,穿短袖刚好。入秋后的空气干燥了一些,没有前阵子那么黏糊,随便走走很舒服。
丁冶紧挨着邱越宁,目光追随着两人脚下的影子,继而抬头瞥向身旁,“有推荐吗?”
“吃东西的地方?”
“嗯。”
“有是有,”邱越宁犹豫了一下,“就是……很多人不吃。”
丁冶稍稍停步,“那你带我去。”
“你都不问我是什么啊?”
他不以为意,“有点惊喜感不是更好?”
邱越宁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丁冶好像对惊喜或神秘感有着异样的执着。
“不一定是惊喜,”邱越宁用力握住他的手,“但我可以带你去。”
丁冶会意:“走吧。”
出了小区大院,他们顿时感觉出身边的热闹。几条小路环绕,沿路各种小店,尽管如此,人流量却很大——附近居民或是赶飞机的旅客,街头吃个便饭总能找到地方。
多数小馆子在外面摆了桌椅,服务生忙碌地进进出出,有些桌上堆着成排的酒瓶,食客已醉意醺醺,叨念着外人听不懂的胡话。
“晚上人还挺多的。”丁冶随意扫了一眼。
“是吧,”邱越宁说,“也不怎么清净。”
以前丁冶提出搬到这边来,找的借口实在不够高明。
两人走过充满闹意的店铺与酒桌,绕到了小区大院的后方。邱越宁说这边有个巷子,穿过去就是他从前常去的那家了。
巷子很窄,不见车辆经过,两人挽着手走在路中央。两侧居民楼是多年前的老房子,住户似乎也以上年纪的居多。他们看见几个老人围坐在小桌旁,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桌旁点着盘状蚊香,浓浓的檀香溢出来。
一楼连着几家都是店面。饺子店冷冷清清,店主倚在门口,与隔壁小卖部的老板聊得起劲。烧烤摊的老板在自家门口架起炉子,双手灵活地翻动食材。
他俩经过时,那人抬头招呼一句:“帅哥,要不要里面坐?”
他们有别的目标,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向前走去。
邱越宁说的地方就在巷子和另一条路交叉的位置,怕丁冶失望,打了个预防针:“如果不喜欢,就再找别的。”
丁冶还以为是什么暗黑料理,到跟前发现店铺主打是嗦螺。
红底黄字招牌在夜色中分外亮眼,也是个不大的店,但可能口碑不错、位置好点,比巷子里的几家人气旺,里面基本坐满了。
“敢吃吗?”邱越宁问。
“这有什么不敢。”丁冶觉得他过于谨慎。
“我妈和澄澄都不吃,”两人坐下后,邱越宁解释,“澄澄说看着就没胃口。”
丁冶没吃过,但并非由于排斥,纯粹是不了解,也没想过在吃方面追求新体验。不仅是吃,很多事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没有尝试的欲望。
老板娘的动作很快,把他们点的交代给丈夫,麻利地擦净桌面,摆放餐具。
“帅哥你以前来过吧?”她认出了邱越宁。
“嗯,有几次。”
“我这记性准没错,”她帮他们倒上茶水,“你是不是开飞机的啊?”
“啊……是。”邱越宁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连衣服都换了。
“我就说看着像,我这儿好多客人都是开飞机的,还有空姐……”老板娘热情,好奇心也重,“你们是不是世界各地哪都去过?”
“我才飞几年,”邱越宁笑着说,“只去过澳洲和东南亚。”
“那也不错啦,像我们……国门都没出过,”她满面盈笑,“先坐,我帮你们催催菜!”
“谢谢。”
嗦螺以姜、蒜和辣椒爆炒后,在骨头汤里熬煮而成,鲜味和刺激性味道都不少。邱越宁平时不太敢吃,以防万一工作中肠胃不适。假期就不一样了,可以稍微放纵一点。
“味儿有点重。”他感觉丁冶平常的口味比较清淡,特意提醒。
“还好。”
能吃的部位只有那一点,需用牙签从壳中剔出;不是能够饱腹的东西,更像是为了来之不易的鲜味及趣味而食用。
丁冶按邱越宁告诉他的方法操作,动作慢条斯理,无意间瞟到邱越宁的神态,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他问。
“有啊,”邱越宁脱口而出,接着变成有些腼腆的模样,“那次说带你吃夜宵,今天有机会了。”
“就因为这个?”
“嗯。”好像不值一提,但邱越宁很容易因小事改变情绪。
丁冶想到两年前陪他去买领带的经历,对方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心里鼓动起与当时相仿的暗潮。
“明天有没有想做的?”邱越宁又说,“我还可以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