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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主义者的婚姻(48)

作者: 时醉 阅读记录

丁冶在渴望自己。

念头甫一闪过,他也卸却负担,沉湎于再次扬起的激流洪波之中。

这一晚上,邱越宁经历了数次沉浮,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他是茫茫洋面上漂流的孤舟,屡屡被抛向浪尖,强烈的失重感又使他下沉、卷入深海、卷入无边的晦暗。

晦暗的尽头是灿白的日光,白得耀眼、滚烫似熔岩,大地跟着震颤。他想问问那个和自己一样沉浮无依的人,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有沉重的呼吸伴随着海潮的节奏,带给他们快乐与折磨。

明暗交织,他好像失去了意识。他在夜晚的星空下徜徉,有人温柔地与他相拥。

阳光斜斜洒下,透过轻薄的纱帘,在他的眼皮上跳跃。邱越宁翻了个身,倏然睁开双眼。

九点过五分,很久没有自然睡到这个时间,他慢慢坐了起来。

丁冶不在身边,床上属于另一人的位置已经没多少温度。

看到丁冶的枕头,揉碎的记忆纷至沓来,如涨潮时的海水冲刷堤岸,剧烈冲击着他的大脑。

昨天和丁冶做了,做了不止一次,丁冶好像还坐到了他身上?

可是处于易感期的邱越宁不够清醒,脑子里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完整的片断,真真假假变幻不定,既想追寻,又羞得要命。

身体上的感觉倒还有一些,很舒服很……他双手抱头,企图制止乱七八糟的画面涌现。

那丁冶呢?会开心吗?

邱越宁记得对方的一个笑,在自己陷入迷乱之前。那个笑容大胆而放纵,难以想象出现在丁冶的脸上,似乎平日呈现的冷静的禁欲感都是假象。可也正因如此,他轻易受到蛊惑,迅速抛弃了理性思考的可能。

第一次在这样的状态下发生,不算完美,甚至不记得细节,但也没必要归为意外的产物。以他们的关系来说,这在往后只会成为最稀松平常的事。

邱越宁走出房间,不出意外在餐厅发现丁冶的身影。

“我正想叫你,”对方如往常一样从容淡然,唇边的笑意恰到好处,“吃饭吧。”

邱越宁注意到餐桌上的东西。

丁冶准备的早餐并不复杂:夹着煎蛋和培根的面包片,以及破壁机做出的玉米汁,当然都是两份。今天不上班,他也就没在一大早煮咖啡。

邱越宁不急着坐下,走到他的身边,“你昨天——”

他很想问问丁冶昨晚的感受,会不会难受,是否疼痛……谁知丁冶忽然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脸庞蓦地放大,鼻尖对着鼻尖。邱越宁吓了一跳,险些以为他要亲上来。

“好了,”丁冶撤回掌心,对着一头雾水的邱越宁说,“你后半夜有点发烧。”

原本想说的话全忘了,邱越宁怀疑自己现在才开始发烧。

果真是糟糕狼狈的第一次,而且一点印象都没了。

发热或许是易感期提前、信息素紊乱造成的,度数不高,吃过药很快就压下去了,其实不值一提。丁冶故意说出,无非是逗弄人的恶趣味作祟。不过玩笑点到为止,他马上背过身去,拉开餐椅,再次邀邱越宁共进早餐。

邱越宁盯着他修长的脖颈,想到些什么,心揪紧起来,按住他的肩膀,拉低了衣领。

齿痕虽浅,却红得显眼。

的确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不是幻觉。邱越宁对此有一丝模糊的意识。

“那里没什么事。”

丁冶抬手正欲抚摸自己的脖子,邱越宁握住了他的手。

“先别动。”

邱越宁说完,从装药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撕开,小心地覆在伤口上方,再轻轻理平。

然后他把自己的唇贴上去,隔着胶布亲吻这处小小的伤。

第29章 妹妹的礼物

易感期最难熬的一段过去了,考虑到后天的工作,邱越宁还是吃了抑制性药物。他们没有外出,利用难得的假日在家休息。

午后,丁冶抱着电脑靠在沙发上,为李女士的婚礼仪式做效果图。邱越宁也听说他接了设计任务,料想正忙于工作,未上前打扰。

公寓的家具颜色偏浅,尤其沙发是纯白色的,衬得朝南的客厅分外亮堂。天气晴朗,还有点热,屋里开着空调,白气一出便散得无形。

邱越宁又做了点心,这次是不曾尝试过的蛋挞。

糅合材料的时候,他非常专注,没有察觉到来自客厅一角的目光。

丁冶的视线只是偶然地、轻巧地放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目的,片晌移开,继续处理电脑上的图像。

这期间他们没有交流,而等烘烤中的甜品溢出香味,邱越宁无比自然地请他一同享用。

“好,”丁冶合上电脑,“想喝茶还是咖啡?”

邱越宁对饮品不讲究,想到对方常喝咖啡,便顺着接道:“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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