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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他的国,她的宫(27)+番外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李侧妃与太子一般也过起与世无争的日子,虽然两人见面甚少,一个居于太子宫,一个身处明喜宫,所说所做倒是默契十足。但凡有点事,都由景姑姑一手代理,行走于二宫之间,效率极高,深受太子看重。

亦有人传:“太子怕是看上那狐媚子,瞧那精神头都不一样了,这病好的这么快还只不定因为什么……说不定是吃了那玩意……”

对于诸多揣测,景姑姑听而不闻,倒是太子偶尔碰上一次,立刻下令仗毙。

自此,更有人传,这景姑姑游走于太子、南云王之间,终是两边不得罪,只看哪人可登上龙位才与委身。

*

奚朝自成立以来,苦受蛮夷侵害。北方众部落虽各自为政,却拥戴蛮奴为首。

蛮奴野心昭昭,屡次扰乱边疆太平,奚朝历代皇帝为此纷纷犯愁,寝食难安。自本朝起,先后有了不败军、夏承军、虎啸营,蛮奴气焰一度消弭。连年征伐之下,蛮奴余孽势力减弱,乌合之众残喘至今。

献元十七年二月,虎啸营之势锐不可当,直扑蛮奴十五城,蛮奴新王血气方刚,阵前叫嚣单挑承奚王,遂败之,当场被斩。

其余孽誓死守城,终被强攻,斩草除根,无一幸免。

三月,虎啸营接连讨伐以蛮奴为首的八大部落,所到之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其余部落四处逃散,但凡归降部落可免劫难。

北方疆土就此被划入奚朝管辖,史上再无蛮奴。

捷报传入京中,民间庶民欢呼雀跃,朝中文臣一片叹息。

得民心,诛蛮夷,承奚王功高盖主,势不可挡。

而凤兮眺望远方,亦期待那人君临天下的一日。

——夫兵权者,是三军之司命,主将之威势。将能执兵之权,操兵之要势,而临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随所遇而施之。若将失权,不操其势,亦如鱼龙脱于江湖,欲求游洋之势,奔涛戏浪,何可得也。

出自《将苑》

第二十一章

清晨,天边刚泛了橘色,明喜宫的景姑姑宫房外却已喧闹了会儿。

那宫女守在门外献上宫装、彩饰品,镶嵌珍珠的,坠有金丝的,亦或颜色繁杂亮丽光鲜的,应有尽有,乍一看去当真是姹紫嫣红,艳彩夺目。

门边身着绿衣的宫女淡漠着脸,望着眼前叽叽喳喳说不停的献礼宫女,始终冷笑。

“好姐姐,您就瞧瞧吧,这是太子殿下上月特意命人做的,宫里就这一件,瞧这料子,瞧这手工……”献礼宫女谄笑着脸迎上一步,话未说完便那绿衣宫女打住:“宫里规矩,下人就是下人,再上等的衣饰也是主子们该享用的,景姑姑还未起身,恕咱们不能代为做主。”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打开了,景姑姑一袭素色的裙走了出来,同体的白,白如雪,裙摆三七分处以墨色绘了图,似是远山鹤鸟,如泼墨画般晕染洒洒,随着行走盈盈摆摆分外鲜活。脚下一抬迈出了门槛,同样白缎的绣鞋,几朵墨色的花精心而绣,粒粒珍珠点缀花蕊,晶莹剔透。

景姑姑一脸漫不经心,淡淡的勾着唇角,眸子轻抬扫了一眼呆愣的两人:“东西是好东西,物件也是好物件,可惜人不衬衣,都退了吧。”

献礼的宫女冒了冷汗,生怕就此回去会被太子责罚,慌得脸色透白:“姑姑……”

“你叫什么?”景姑姑走出几步回身一问,又瞥了眼她手中一件大红色的裙衫,就见那宫女睁大了眼,止不住的喜色:“奴婢巧兰。”

“这件留下,人也跟来。”景姑姑轻轻浅浅的发了话,率先走了,那巧兰则交了裙衫与绿衣宫女,一路紧追过去。

两人一路行至太子宫外,景姑姑交代了这边管事要了巧兰身边伺候,那管事连连点头应了,又说道:“姑姑,太子殿下正等着您呢,快去吧。”

自从李侧妃迁入明喜宫,景姑姑两次来早恰都遇到太子卧床不起,遂服侍穿戴梳洗,没几日太子便发下话来,说是景姑姑照顾得好,以后叫起均交其负责。这下可好,太子宫中新贵之人倒成了明喜宫的大姑姑,不知情的外宫房太监宫女但见景姑姑冷艳出众,心底都在寻思莫非太子当真动了真情?

却不知此时太子宫中又有另一番景致——香软卧榻上男人健硕的躯体正规律的运动着,仰卧的女子咬着唇溢出婉转销魂的呻吟,燥热的纱帐里掺杂麝香味,腻腻的甜。男人手下极重,只自顾自享乐,饱受摧残折磨的痛苦隐隐只能从女子喘息间辨出一二,透着床帐望去一片旖旎,却不知内里苦不堪言。

一阵抖动后,衣衫簌簌声,披了外挂袒露半个胸膛,太子起了身,脸上却无餍足,转首望了那瘫软的女子,眼底蒙上厌恶。

推开了窗,恰望见天空荡漾的云朵下盈盈行来的女子,一身白衣隐见墨色图案晕染,简单的宫廷发髻梳在一侧,太子不经意的笑着,往外室走去。

“奴婢给太子请安。”门外轻声唤着。

“恩,进吧。”

推门而入,太子一袭青色内衫,赤足坐于桌边,昏暗的屋内几丝光亮照了进来,衬着他阴柔的面孔,灼亮的眸子不客气的紧紧盯着她,仿若她衣衫未着寸缕,那白衫那墨裙都已被扒光,徒留白瓷般的肌肤。

景姑姑仿佛浑然未觉,笑着盈盈拜见:“奴婢前来伺候,顺便带几句话。”抬眼瞟过去,又道:“三九的天太子怎么尽使小性子,也不怕冻着。”

说着话,景姑姑走进内室顺着一地的衣衫寻到几件,刚要回身却被一把拽住。

“就在这儿伺候。”低哑的男声响于耳际,手中的热度透着衣料汤贴她肘部的肌肤。

景姑姑只斜了眼过去,为其系好了内衫,又抖开外衫层层穿戴,细心将革带、配饰一并理好才抬了头,正撞进太子火热的眸子里。她只挑眉浅笑:“太子当有太子的样子,整天沉迷享乐难怪人家更看重南云王。”

呛人的话一出,原本暧昧流转的气氛立时消散,太子脸色沉如锅底,手劲极大的紧握她脉腕:“别跟我提奚云启。”

景姑姑面不改色,幽幽的声儿虽低却字字清晰:“南云王与其王妃伉俪情深,对皇上皇后孝顺有加,每日拜见从不缺漏,朝上进言、朝下办事恪尽己任,无人不好评,无人不称赞,试问太子您又有何建树?欢场女子公然带入宫中,嬉笑怒骂,面色展于人前……”

“住口!”太子怒极,豁然捏住她脸颊,双目灼灼瞪视那眼底秋波:“我是太子,谁敢有怨言!”

“呵呵!”轻蔑的笑着,媚眼如丝:“太子您抱病在床是真是假谁人不知?敢问您几日没去请安了,敢问您几日不理朝政了,敢问您与亲近大臣又有多久未往来了?莫非真要将这些拱手让人方才图个清静,莫非真要做那闲散宗室,一辈子沉迷床帏女色方才快活?”

太子冷哼一声,蓦然逼近,炙热的身躯紧贴而上:“这些话谁叫你说的,你是真关心本太子还是另有所图。”阴柔的脸诡异一笑,他的半张脸隐于暗处,乍一看去一面白一面黑仿若阴邪鬼魅。

他一手抚向她光滑如丝的颈项,冰冷的指尖正轻佻的四处摸索:“看来上次费刑下手还不够重啊,这么快就痊愈了。”

“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叹可惜太子英才伟略却被埋没,涂有野心报复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如南云王巧舌如簧,八面玲珑。”景姑姑语调轻柔,眼神妩媚,字字句句点中要害,太子听在心里仿若被尖刀戳中,不觉松了手。

她垂了眼,声声哀戚:“奴婢这些意思往日也曾透露,今日一语道破心知必会触怒太子,本想留半句……可如今形势紧迫,奴婢心里着实着急,说多错多却都是肺腑之言,实在不想看着太子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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