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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他的国,她的宫(101)+番外

“不碍事,天下之物本该天下人共享,这宫里的茶叶、器具、珠宝多不胜数,只要你喜欢,随时可以取了去。”奚云帝夸下海口,不防却给自己下了套。

凤兮挑眉似是惊喜的笑了:“只要我喜欢?可臣妾偏偏看上那四四方方玉玺上的珍珠,据说有夜明之功,更可入药,有宁心安神之良效……却不知,皇上肯割爱否?”

奚云帝脸色微变,仅仅一瞬仍被眼尖的凤兮捕捉到,就听他道:“凤兮越来越爱开玩笑,喜欢珍珠,这宫里多的不胜枚举……”

凤兮扭开脸,蓦然将其打断:“臣妾不过一句戏言,皇上,您当真了!”

奚云帝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下一瞬重叹一口气,换了个话题:“还能听到你对朕说上几句戏言,开开玩笑,朕心足矣。朕方才还在苦思,如何与你回到当初两小无猜的日子,只要看着你的一颦一笑,再多的忧愁事也可尽消。”

凤兮好笑的望来:“皇上您忘了么,臣妾说过的,‘恩错难返,覆水难收’,只要你还是皇上,我还是承奚王妃,你、我便划清界限,势不两立,更何况年少轻狂之事如今再拿出来说只会充当笑柄,不值得一提。”

凤兮语气不善,说话也存心噎人,可奚云帝却好像是对凤兮三番两次的攻击性言辞再无痛痒一般,以往还会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态,今日却仿若脱胎换骨,似笑非笑的回道:“没关系,朕有的是时日跟你耗。一日不成,就等一年,一年也不成,你我可以再耗十年!朕就不信那承奚王也等得!”这样的奚云帝哪还像个皇帝,倒像个泼皮无赖,掠人妻、女不觉愧疚,真让凤兮开了眼界。

凤兮沉默了半响,心知硬碰硬对奚云帝再无效果,只能软硬兼施:“十年?到时候只怕臣妾被困在这宫里被心事缠绕,人老珠黄,憔悴不堪,别说您是皇上,就是乞丐也不愿瞧上一眼,还谈什么以后呢。”

奚云帝微微眯起了眸子,料到凤兮有行缓兵之策的意思,笑道:“怎会呢,皮囊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我之间的情谊又怎可用此俗物衡量?”

凤兮难耐一阵作恶之感,尚未反驳不料却被奚云帝突兀伸出的手握住了腕子,力道之大难以挣开,但见他一脸戏谑之色,仿佛吃准了凤兮拿他毫无办法。

凤兮蓦然想起当初奚云帝在丞相府施展拳脚的一幕,心知此人身手了得,若有意用强她是毫无胜算的。

凤兮明知故问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凤兮。”奚云帝攥着她的腕子,拇指忍不住顺着肌肤的纹理轻轻抚摸着,眼中融入一丝动容,一丝□:“以往有些事我是做的偏颇了,你……原谅我吧。”话刚落,奚云帝又好像顿觉说辞不妥,改口道:“不,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正如你所说‘覆水难收’,可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么!我对荥儿……从未动过真情,我心里无时不刻的只想着你,尤其只要一看到你跟那谈辛之恩爱的模样,我就恨不得……恨不得将你夺过来!”

第十六章

“你这个疯子!”凤兮豁然站起身,使劲甩着手臂怎奈奚云启拽的死紧,论体力她绝对不是对手,遂强耐心中一股烦躁,气血翻腾之际不觉咬破了唇。

奚云启死死盯着凤兮,心中那种欲得不能心态犹如被毒蛇的利牙不分时候的啃咬,撕心裂肺的痛着,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缓解一丝一毫,直到此时此刻紧紧攥着她的手尚觉得有丝喘息的空间。

“凤兮!朕对你的一番心意胜过任何女人,这是她们日思夜想都盼不到的,可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情愿视朕如粪土!”奚云启痛心疾首的念着,紧蹙的眉,微抿的唇,一再显示了他的不安,不甘,不愿。

然而,凤兮仍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好似对方说的话多荒谬绝伦,滑天下之大稽一般,只见她眼底浮现厌恶之色,融入清冷不耐,口中说道:“你施舍的情感,或许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垂涎三尺,可我景凤兮既然受封‘德兮’二字,意为德贤恭孝,本该以《女箴》为德行约束的依据,更何况我夫承奚王英勇盖世,有谋有略,我不认为有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会比得上我如今已拥有的一切,包括圣上所谓的垂青,更不该浪费在不属于你的人身上。”

奚云启心里那种似痒似痛的感觉更为猛烈,早就萌生而起的掠夺之心再难控制,手中更为用力使劲将凤兮拉近身前,声音冷了数倍:“景凤兮,朕该说的都说了,对你费劲了心思你却不知道珍惜,难道真逼得朕动手!”

话落,奚云启欲欺身而上,不料凤兮早心生防范,一个反手先行挣脱,下一刻矮身往他脚下扫去,奚云启轻巧退了几步适时躲开,先是一怔后不由得轻轻笑出声:“呵呵,有长进。”

凤兮冷笑回道:“那也比不上皇上的深藏不露,也不知你刻意隐藏是因畏首畏尾,还是阴险狡诈的本性作怪。”

说罢,凤兮在衣裙上蹭了蹭被捏红的手腕,心里的烦闷越升越高,脑中突然浮现出往昔的一幕。当时的奚云启少年英发,常常一身玄青色锦袍,身带若有似无的锦带花香,于宫闱中行走时不乏三五宫女翘首以盼,只等人人称道的二皇子无意的一笑,已足够心花怒放;那时候的凤兮懵懂无知,如那些宫女或名门闺秀一般,只要能听到自他口中的一句关爱之词,就犹如蜜糖渗入心田,每每总会稍有得意这备受瞩目的皇子独独垂青于她。

思及此,凤兮恍惚片刻后却更为清醒,有了以前的一番对比,如今再看奚云启无耻坦荡的模样,那烦躁也消失无踪,既然他本不是那个值得等待的人,又何必在乎此人的一举一动。

奚云启眼中闪入了一道精光,唇角挑起笑意道:“阴险狡诈,朕自问不如承奚王,若不是他刻意挑唆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充当掮(qian)客,游走于众大臣之间抛头露面?”

有些事在不同人眼里就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在谈辛之、凤兮眼中,有些苦难是必经的过程,偶尔的奸诈也是赖以生存的本能,凤兮肯甘愿为谈辛之铺路架桥,收买朝臣,并无掺杂半丝其他念想,这与奚云启当初对荥皇后的图谋,对凤兮的以情谋事大为不同,可看在奚云启眼中,却难免有了其他想法,只认为谈辛之不过是走他的老路——利用女人达到目的罢了。

所以,奚云启乍听此言便大笑出声:“别傻了凤兮,他不会真心对你的!”

不了凤兮却将其打断:“也许,当初我若真是入宫受封侥幸得了一妃之位,如今的境遇可能还不如荥皇后,你对她所做的一切等同过河拆桥,历历在我眼前,以此为戒,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若与迷恋权术者为谋,除非成为那个创造权力的人!”

奚云启欲再说些什么反驳之词,却听门外脚步细碎声,紧接着就听到费忠仁惊慌失措的通报声:“皇上,皇后娘娘带着兰妃正往正殿来了。”

“怎么回事!你没派人守着门口吗!”奚云启呵斥道。

“奴才的人不管事,他们人多,娘娘还带了禁军……”

费忠仁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哎呦”一声,随即殿门被猛力推开,数名拿着刀枪剑戟的侍卫冲杀而入,瞬间便将在场的奚云启、凤兮二人团团包围。

奚云启尚不明所以,怒吼“大胆”之际,荥皇后已大摇大摆的随后入殿,一反常态的未着华服,一身素净,面上脂粉未施。她身后跟着兰贵人,低眉顺目的正被两宫人扶着进来,看那脸色苍白的虚弱样应该是受人挟持。

奚云启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游移在荥皇后、兰贵人等人中间,怒道:“皇后,你疯了吗!”

荥皇后笑的不温不火,笑意却融不进眼底,那里凉飕飕的透着阴冷,所说出的话更是惊世骇俗:“在这宫里只有疯子才活得下去,这些都是皇上您教臣妾的!什么谋位,弑父,弑兄,夺妻,换子,应有尽有,比起你们我还不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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