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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119)+番外

本来嘛,陆修媛得宠是好事,众嫔妃理应巴结的,但是经了墨今这么一搅合,陆修媛的锋芒便被盖了一大半。

不过墨今知道这个消息后,却有另一番的见解。宇文綦对她的闹场并未严惩,许是这么一闹倒是合了他的心思?莫非宇文綦也是借着自己这番举动,缓缓陆修媛的风光?

不过三日,陆修媛突然拜见了宥淑妃,正好顺了众嫔妃们的猜测。

起先,众人都在说宥淑妃与陆修媛同属陆囿国,本该是有往来的才对,也有人说正是因为陆修媛一来便盖了同为一国的宥淑妃的风采,才会引起宥淑妃的不满。;

更有甚者,还有人透露出当晚陆修媛之舞乃陆囿国的国舞,而当年的宥淑妃也曾为宇文綦跳过。.

这下,众嫔妃就更奇了,若是跳过,何以宇文綦仿若第一次见到一般,并未提起此事?

又有人回忆道,难怪那晚宥淑妃的脸色不好了,原来是气着这回事儿呢。

说起来也真逗,平时记不得的事,一到了关键时刻众人的记忆力却突然好转了。

这些话传进了怜贤妃的耳中,她听后便是冷冷一笑:“同属一国却未必水乳交融,说不定还会势不两立呢!”

怜贤妃的嘲讽之言辗转经过宫女的口传了出去,众嫔妃听在耳里,乐在心里,宥淑妃知道了便甚是愤懑,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许是怜贤妃故意放出来的话,本就是要挑拨离间的。

而明雪宫呢,经过那一夜,涟贵妃先是斥责了墨今,再三叮嘱她作为妃子应收的本分,随后便又长叹:“妹妹啊,你到底是年岁尚轻,姐姐如此要求你也是强求了。”

墨今心里一阵犯慌,连忙扯住涟贵妃:“妹妹知错了,今后必定会以此为戒,酒之一物害人不浅,妹妹绝不会再犯。”

墨今深怕此一举会使得姐姐对自己大失所望,心中便再三下了决心。

最后,涟贵妃又好言相劝了几句便走了,一连十日都未再出现,而这几日墨夷炘频繁出入明雪宫,据说是涟贵妃病情有了反复,墨今心中着急却也不能出偏殿,只能从旁人口中得知一二。

如此,日子一晃便过了十日……

墨今一出宫便往内殿去了,涟贵妃正在服药,墨今见她气色很差,面带枯黄,心中一震:“姐姐,请您实话告知妹妹,究竟你的病情何以反复,先前又为何会突然病倒。”

涟贵妃见墨今神情坚定,便知道再瞒下去也是没用的,便叫明姑姑先退下,再与墨今慢慢道来:“妹妹,你可还记得父亲教导过的君、国、臣纲。”

墨今回道:“君者当以天下百姓为重,以民生安泰为重。国为百姓之根本,亦是赖以生存之处。臣当为君、为国出谋划策,更应为百姓请命。”

涟贵妃满意的笑了笑:“那你又可知,为何姐姐一直以来都未生下一儿半女?”

“起初妹妹是以为姐姐是着了怜贤妃的谋害,后来有了墨夷炘的事,妹妹便转而想到宥淑妃。”

涟贵妃轻抚着墨今的手:“妹妹只知其一。”

八七、雨涟解惑-

涟贵妃轻抚着墨今的手,墨今注意到她指甲泛黄中隐着黑色,关节处也青筋显露,这分明已是病入膏肓之症状。

“妹妹只知其一。宥淑妃与怜贤妃确实是有加害姐姐腹中胎儿,但是她们并未得逞。”

涟贵妃此言一出,墨今便睁大了双眼,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寻找了头儿。

只见涟贵妃漾出和煦的笑:“其实妹妹你聪慧过人,却也有逃避现实不愿面对的时候,姐姐所说之事,其实你心中已有定论。”

涟贵妃淡淡的说道:“不错,姐姐是自行胎流的。”

“为何啊,姐姐!”墨今心中抽痛着,紧拉住涟贵妃的手,自己的白与姐姐黄相衬之下,额外的显露,墨今心中更是担忧。

涟贵妃微笑着,眼中隐隐泛泪:“姐姐在初入宫之前心里曾有个人,但是此人命薄,先一步去了。姐姐心灰意冷才会自行向父亲请命入宫。当时,姐姐便想,既然我这辈子不能享有情爱,那么不如献身于家族利益。”

墨今微蹙着眉,欲言又止,只能更紧的握着涟贵妃的手,听着她继续道:

“皇上是很出色,是位明君。许是因为姐姐长他两岁,许是因为姐姐心中早有他属,对于皇上……姐姐始终是当做君王、当做亲人看待,而并未涉及情爱之念。那年,姐姐首次有孕,正恰逢父亲与礼部尚书斗得最凶之时,父亲更以宰相之势占了上风。姐姐便知,这孩子是不能留的。”

墨今抢言:“于是姐姐便自行……”

墨今噎住说不下去,胸口犹如大石压顶,揪的心里发紧。

涟贵妃苦涩的抽动着唇,艰涩的回道:“是。皇上他是既皇上,便要顾全朝野的局势。父亲一方做大,表面看起来是风光的,但是这对于君王来说便是威胁。更何况有了鑫儿在前,姐姐若是生下了皇子,这便徒增了日后外戚弄权的隐患,这对于朝堂的制衡、对于后宫的稳定都是不利的。”

墨今微闭着眸摇了摇头,刚要开口便被涟贵妃打断:

“姐姐知道这对皇上是个难题,于是姐姐并未告知任何人,也不想为难任何人,而是自己做了了断。外人全当是姐姐遭她人妒忌而被残害的。父亲知道后曾经大怒,但是姐姐却要他明白,独自做大对闻人家并非好事。更何况,当时的父亲已经被权利冲昏了头,若是未有这件事的当头棒喝,他又岂会被击醒,稳坐宰相位子到如今。以皇上的英明决断怕是要准备削了他的官了。”

墨今不语,眼中泛着泪,只能抿紧嘴角继续听着:

第一次胎流,涟贵妃心急了用重了药,再加上心力交瘁所致,才落下了病根。

所以,第二次胎流并非人力为之,而是天意。

也许这便是上天对涟贵妃扼杀亲生子的惩罚,也是注定了她一辈子都无子女缘罢。

墨今惊道:“姐姐你是说……”这一点墨今万万没想到,还一直对姐姐几次胎流的事耿耿于怀。

“不错,经过那一次之后,姐姐的身子已不适合有孕,就算怀上了也难以保住。至于其他嫔妃们又因何胎流,这其中……或许有怜贤妃为之,或许有宥淑妃为之,也或许有姐姐为之,若真要追究下去,怕是我们之中无人可以免罪了。”

墨今苦涩着道:“姐姐的一番苦心,皇上必会……”

“是的。”涟贵妃又道:“皇上正是领了情,如今才会将鑫儿托付,这也是为了给姐姐一个后位做引子。如今朝中局势看似结党结派,却是都已在皇上的掌握之中,这其中究竟有过多少牺牲,大家都有体会。”

而,其他嫔妃们或有升位者,或有胎流者,说起来也不过都是顺应大局。这其中皇上究竟知道几宗,涟贵妃不敢说。但是她却相信皇上也是无奈的……

满朝老臣,少年天子本就是处处受堵,宇文綦虽是皇上,却也不见得何事都可做到。子嗣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在皇家更是祸端。

涟贵妃话锋一转,问道:“妹妹,你对当今的局势如何看待?”

墨今想了想才道:“表面上看,父亲与礼部尚书各占据一方势力,背后都有众臣依傍。而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倒有见风使舵的苗头,此二人摇摆不定,才会忽左忽右,依妹妹所见并不可靠。”

“那么,若是身为君王者,又该如何?”涟贵妃笑着问,眼中的幽光时隐时现。

“若是宰相或礼部任何一派出了太子,便是势力一边倒向,到时候朝局便会动荡,这绝非是有利于国家、有利于皇上的。但是,宥淑妃乃番邦之女,以她的身份若是育有皇子,也绝不会被立为太子。至于摇摆不定的朝臣,反而是最容易被皇权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