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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正常(96)

思及此,樊小余也不再做他想,将工作服的袖子撩开,露出才做过手术还盖着纱布的手臂,一下子将纱布撕掉,露出红肿的伤口。

随即重新拿起刀片,沿着那道口将吸收线割开,同时探进刀口用力胶囊表皮。

胶囊里的琥珀色液体流淌出来,樊小余维持着手臂的平稳,以免液体流出来,确保每一滴催化剂都顺着伤口渗入体内。

手机上的聊天对话窗口不停地闪烁,樊小余静了好久才重新拿起来:“催化剂多久会起效。”

时夜:“一般来说是三分钟,等等……你用了?”

他的口吻明显不认同。

樊小余却无所谓道:“既然给我了,就是让我用的。好了,接下来怎么办,我有三分钟时间等药效,这段时间我要怎么做?”

时夜那边仿佛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以细管里的剂量估计,应该可以在金属盖上画出一个小盖子两圈的长方形。画的同时,接触到药剂的金属会融化,你要先画脚下对应的位置,当长方形逐渐成型时,下方的金属板会陷落,上面的土壤也会跟着填下来。当你做好准备向上冲之前,不要让长方形完全成型,要在头对应的金属盖上留一个豁口,直到你准备好,融掉豁口,借由土壤向脚下的空隙俯冲时,用力冲开头上的金属盖。”

时夜缓慢的讲解,樊小余沉默的听着,许久过去都不曾搭腔。

直到时夜问道:“只是这样做风险极大,如果埋得很深,你恐怕还没有冲上去,就在半途窒息。最保险的办法是等我来。”

这恐怕是最大的风险,也是唯一的风险。

樊小余闭了闭眼,动了动手脚,客观评估以她现在的体力活着出去的机会有多大,同时又一次探向额头的温度。

体温似乎并没有降下来,还有升上去的趋势,但很奇怪,她的手脚已经渐渐不再麻软,关节也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她绷直了膝盖,觉得脚下有力,有活动了一下双手关节,只听咯吱咯吱作响,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很像是连续睡了二十几个小时醒来时的精力充沛,但这个形容又好像并不到位。

时夜那边又连发了几条语音,樊小余这才重新拿起手机,没有听,只是说:“给我三分钟,等我出来再联络你。”

樊小余一交代完,就将手机塞进衣服里,也不等时夜是否会阻拦,径自拿出融化金属的药剂,按照时夜说的办法先从脚下对应的金属盖下手。

从下向上画出半个长方形,刚画到一半,上面压得密不透风的土壤就迫不及待的从缝隙里涌进来,很快压在她双腿上,同时填充着四周。

樊小余极力将双腿缩上来,试图将身体锁到最小,与此同时将长方形画到只剩下一个豁口。

半个金属盖子落了下来,土壤倾倒,瞬间将空间压缩到只剩下一半。

樊小余闭上眼,吸了口气,只觉得满鼻子都是泥土味,土壤缓缓落下时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此时此刻她却尤其冷静,浑身充满了力量。

樊小余沉静半响,突然睁开眼,迅速抬手将金属钙的豁口融掉,同时双手用力撑住上方,在金属盖向下掉的瞬间,猛力将盖子掀开,双手扎进土壤,进而是头,直到整个身体都冲了进去。

整个过程樊小余都没有睁眼,双手不停地向上扒,就像是挖掘机,双脚也不停的蹬踹,仿佛初学游泳。

然而,眼下的整个环境远比在水里挣吧更糟心,她嘴里憋了一口气,闭气时间能撑到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却要凭着这口气抓着、踩着这些松软的土壤,冲向地面。

妈的,真是没有比这更操蛋的事了!

樊小余在心里将Alen从头到脚问候个遍,终于在感觉到土壤已经快要从耳朵里渗入的瞬间,双手用力向上一抓。

居然是空的,是凉的,是突然接触到空气的感觉!

樊小余一怔,身体却不敢迟疑,双脚更加用力的蹬踹,直到整个脑袋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她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扒着四周的土壤寻找支撑点,直到整个身体从这个地坑里爬出来。

樊小余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浑身上下都是土黄色的,像是洗了个泥土浴。

然后,她站起身,不忘四处寻找时夜。

直到确认她正在一片墓地里游荡,四周只有墓碑,不见时夜,她这才松口气。

樊小余拿出手机,迅速发了一条语音:“我出来了。无论你现在在哪里,立刻回头,Alen一定就在附近。”

时夜那边却一阵沉默。

樊小余等了一会儿,心里一咯噔,脑海中同时闪现最坏的结果——时夜已经被抓住了。

“时夜,时夜,回答我!”

又过了几秒,那边才蹦出来一条文字:【我在。】

樊小余呼了口气,虚脱的靠着一棵树,刚要说话,又出来一条文字。

时夜:【出来就好,以后别这么折腾了,我心脏不好。】

樊小余不由得勾起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却舔到一股土味,立刻吐出去。手上的泥土弄得手机屏幕都是脏兮兮的,她静静地想了片刻,最终只是打了三个字。

【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15号到了,一更,上午十点前还会有二更,555努力追进度,我先去睡一会儿晚安么么哒

☆、第59章 意外制造 13

樊小余离开墓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通信器向Bill几人交代了一句:“我没事,已经脱困,大家休整半日,等我消息。”

随即,樊小余关掉了手机上的定位信号,转而费了一些周折找到城郊的一个小旅店住了进去,同时将地址以化学式的方式发给时夜。

时夜大约在一个多小时后才敲响了门,门扉开启,露出站在门里只穿了浴袍显得还有些湿漉的樊小余。

樊小余一连洗了三个澡,感觉都要洗蜕皮了,身上那股子土味才淡了下去。

反观时夜,心理路程就没这么明快了。

以樊小余的能力,从墓地出来多绕几个圈子,甩掉身后可能存在的眼线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时夜来说就是个技术活了,自然时夜是不会承认自己玩跟踪战有多狼狈。

总之他花了点比樊小余预计还要长的时间找到这里,一路上也将今天事故的来龙去脉想了清楚。心里也设身处地的站在樊小余的立场为她想过,到底是个女孩子家,虽然刀里来火里去出生入死的关头迈过很多,可是活埋恐怕是头一遭。

加上樊小余本身也有点洁癖,家里摆着那么夸张的淋浴设施由此可见一斑,如今整个人要从土里挣吧出来,以她的脾气恐怕要气炸了。

可谁叫他是个男人呢,只好委屈点,无论今天樊小余气性有多大,就近找人撒火,他都得哄着劝着担待着。

为了表示诚意,时夜在临来之前还在药店里买了点消毒|药水和棉签,可是这个小旅馆的破门一打开,接下来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最初进门时,时夜不得不承认,他眼前为之一亮。

用出水芙蓉来形容此时的樊小余,可能还不够贴切,就算是一朵花,她大概也是带刺带毒的那种。

樊小余脸色不太好,虽然气色看上去很红润,白里透着粉,可脸上皮肤却紧绷着,像是正在跟谁置气。

而且樊小余关上门后就捡了一张椅子坐下,张口就说:“我他妈的被人出卖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如果不是被人出卖,怎么会被人活埋?

时夜坐进另一张椅子,声音很平静:“Bill、温言、陈峥、大猫,四个人谁最可疑?”

樊小余抬起一条胳膊,揉着后脑勺,浴袍袖口滑下,露出白釉一样的肤色。

“除了陈峥,都可疑。”

她的后脑勺上肿了一个大包,一定是今天被人用力敲晕了,只是敲晕之前那段记忆依然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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