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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恶魔几点了(6)+番外

安小意好不容易才追到隔壁门口,连忙刹住脚。

安大勺却扭着屁股登堂入室,还不要脸的回头斜了她一眼,随即直奔目标——隔壁新搬来的先生。

安大勺一路晃进内室,正见到户主先生讲电话,遂直奔人家的裤管。

男人电话讲了一半,就觉得脚踝蹭过什么活物,低头一看,眉梢轻挑,便非常自然的蹲下身抓了抓安大勺的下巴和头顶。

安大勺被撸的恰到好处,立刻卧倒在地,一脸谄媚。

男人转而站起身,从角落的一个小箱子里翻出个猫罐头,安大勺好奇的伸头看去,刚好望见那久违的金属罐子,眼神瞬间变的又萌又软。

只是男人刚要开罐头,就听到门口安小意的声音:“不好意思,我的猫跑进去了。”

安小意在门口等了片刻,即将失去最后的耐心,正准备杀进去抓猫,这时就见搬家工人抱着一团黑绒走出来,并在它的眼神监督下,递上安大勺亲自缴获的猫罐头。

主动卖乖,丰衣足食,还真不能小看它……

安小意突然觉得脑仁疼,没好气的白了安大勺一眼,和搬家工人道了谢,转身回屋。

一进门,安小意就开始发牢骚:“你个没家教的,涨行市了啊,丢人现眼,现学现卖,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

但骂归骂,安小意还是给它蓄满一盆猫粮,没想到安大勺蹬鼻子上脸,往盆边一卧,一只爪子慢悠悠的搭在盆边,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小意手里的罐头。

安小意翻了个白眼,已经骂不出花样了,又觉得和一只智商只有人类七岁程度的生物置气,显得自己很没格调,只得长叹一口气,将罐头和猫粮一起拌好。

安大勺为表礼貌,抬头朝她叫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大脸埋进盆里。

……

另一边,安大勺私自发展的下线——新任铲屎官叶寻,此时正在玩Ipad。

他占据了新屋里唯一一张折凳,一个搬家工人搬箱子进来,还顺带瞄了一眼他沉迷的游戏,见那操作界面有些高级,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逼格。

叶寻修长的食指在Ipad上划拉两下,将前一天的“碰瓷任务”上交,还一并上传了沾上咖啡渍的衬衫照片和微信转账截图。

和煦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罩在他的半张脸上,长而密的睫毛几近透明,他将窗台上那杯热巧克力端下来,喝掉最后两口,手臂一抬,那纸杯就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落角落的废纸篓。

末了,还舔了舔唇角。

虽说加了三包糖,可这杯热可可的味道还是太淡了,不如前天晚上“偷吃”的那块蛋糕。但严格来说,那块蛋糕距离安博尔的水准还相去甚远,不懂那个女人有什么必要用保鲜膜把它包起来。

事实上,叶寻和安大勺也是前晚“偷吃”时相识的。

当时约莫清晨四点多,窗外天刚蒙蒙亮,室内静谧安详。

叶寻非常悠闲的逛到隔壁,精准的找到目标小蛋糕,人就靠在台边,一手挑开保鲜膜,动作之轻,以人类的耳朵绝对察觉不到。

没想到安大勺却悄无声息的从猫窝里爬出来。

叶寻眼皮一撩,一人一猫在黑暗中默默对峙,安大勺虽没有像往常躲生人那样认怂,却也没有扑上去捍卫领土,仿佛要等做贼的先心虚。

但这贼淡定异常,且没有吃独食的打算,他只从兜里掏出几个猫食小饼干,放到地上,安大勺就缴械投降了。

它一路“吧嗒”过去,乖顺的蹭到叶寻的裤管边,趴在地上专心吃完几块小饼干,终于心满意足的喵了一声。

叶寻也刚好吃完半块蛋糕,顺手撸了几下安大勺肥胖的身躯。

一人一猫心心相惜,在沉默中签订双边友好协议。

协议既然签订,便代表要建立长期的互通有无。

这不,新任铲屎官叶寻刚搬到隔壁,安大勺就寻着前天晚上在他裤管上留下的气味追了过来,算是认个门。

安大勺刚被安小意接回去,这边,叶寻膝盖上的Ipad就发出清脆的提示音,一个对话框跳了出来。

在望见对话框里的内容时,叶寻眸子一眯,微扬的下巴划出冷漠的弧度,只见刚上交的“碰瓷任务”后,清晰写着新出炉的分数:【6分】

再看评语:【碰瓷设定刻意,碰瓷金额太低。勉强予以通过。】

气氛一时降到谷底,一个搬家工人这时进来,刚要说话,结果一张口又噎了回去。

刚才还看着和颜悦色的户主先生,一双含蓄的桃花眼仿佛天生带笑,怎么转眼就晴转多云,镶了棱角,莫名的冷峻逼人?

叶寻:啧,这个评分员,一定是屎吃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友力=深夜偷吃~

……

红包继续30个!

☆、5

安小意出了门,没有直接去Demon,先去见乔麦的爸爸乔震。

乔震刚年过半百,信奉科学,为人严谨,脸上有数不清的笑纹,偏又爱钻研,遇到疑难杂症就彻夜研究,眉心紧皱,如今印下深刻的“川”字,唯有看到乔麦和安小意,才能一扫烦恼。

可话说回来,安小意正是乔震这几年最大的烦恼。

乔震给安小意看了八年病,病例装满一大箱。安小意生性乐观,人又随性,不爱钻牛角尖,按理说她的“病”不该是疑难杂症,可她各种药吃了一轮,偏就不见好,时日一长,还落下个严重失眠的毛病。

安小意回回来,乔震都盼她说一句“这个药起效了”,没想到她这次复诊,又带来一个新难题——她开始有幻觉了。

乔震顿觉自己遇到了医学上的重大瓶颈:“是怎样的幻觉?”

安小意不假思索,抬手打了一记响指,“叭”的一声,同时说道:“我那天在街上,就听到这个声音,然后整条街的人都‘石化’了。”

乔震一时没懂:“石化?”

“就是那种,电影看到一半,突然有人按了定格键。或是一些科幻片里描述的那种‘时间停止’。”

乔震看诊三十年,好歹见多识广,先是一怔遂又严肃认真的接茬儿问:“持续多久?”

安小意想了一下:“也就几秒钟吧。乔叔叔,你说是不是上次换的新药有什么副作用?”

乔震眉头又皱起来了:“不好说。临床实验阶段没提到过这种副作用,你的用药反应和别人都不一样,这可真是奇了。”

安小意单手撑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哦,对了!我那个梦也有新进展。”

乔震霎时目光如炬,这还是八年来头一遭啊!

八年前,安家一家三口遭遇车祸,安小意的妈妈当场死亡,爸爸安博尔伤势最轻,却平白从医院消失,连妻子的葬礼都没顾上筹备,只留下一封信,称他中年丧妻,对人生情爱再了无牵挂,幡然醒悟,决定重新规划人生,要走遍世界寻求料理的最高奥义。

没有人能解释安博尔突如其来的性情大变,此后八年,安小意也没有机会问上一句“为什么”,还因那场车祸落下一个做噩梦的病根。

那噩梦内容也是没新意,八年如一日,便是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安小意当年在车祸发生当即,人就晕了,再醒来已身在医院,那噩梦里的场景自然也停止在她记忆中的那一刻。

乔麦说安小意这是心魔,乔震用医学的话解释,这是创伤后遗症。

如今安小意竟然说,那个梦有了新进展?

乔震立刻问:“什么进展?”

安小意描述的绘声绘色:“和我的幻觉差不多,就是听到一声响指,所有事物都静止了,风也停了,树也停了,蝉也停了……然后,我看到有个男人出现,穿着一身黑,感觉他应该是要救我们。”

乔震的眉头已经浓得化不开了,他确定安小意已经出现思觉失调的初级症状——当年车祸现场不远处就有一个摄像头,清楚明白的记下整个过程,哪有什么身着黑衣的男人?更加没有鬼扯的“时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