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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89)

从没用过护肤品的两个女孩子,一时之间不知从何下手,于一一提议先找最便宜的入手,就算不适合也不会太心疼钞票,阴月月则认为一分钱一分货,便宜的东西效果也是低廉的,这两种看法产生了分歧,于是她们决定一人试用一种。

阴月月拿出攒了两个月的八百块钱买了一罐面霜、一支面膜,用了不到三天就感到皮肤滑了、白了、嫩了,心里一个大动,又想连眼霜一起买了,但看看钱包,就只剩下八十块钱。

阴月月天天为了钱发愁,生活的重心似乎因此转移了。

同宿舍的刘芸经常听到阴月月的长吁短叹,竟主动提到自己父母在机场海关工作的事,并声称可以买到免税产品,想到于国内市场十分之一的价格。

阴月月动心了,先从程欣荣那里预支了下个月的零用钱,又向于一一借了几百块凑在一起,一口气就和刘芸买了一整套的资生堂。

刘芸表现的也挺痛快,第二周返校时就把东西拿来了,可当东西摆在阴月月眼前时,阴月月傻住了。

这哪是资生堂?这分明是小摊上卖的假货,一套最多几十块钱,连上面的文字印刷都是歪的、重影的,更别提粗劣的包装。

阴月月攥了攥拳头,硬是撑起一个笑容,问道:“这是免税店买的?有票么?”

刘芸一愣:“没有啊,免税店都不给开票的。”

阴月月心里一阵好笑,若是没有亲临过免税店,或许会被刘芸的话蒙骗过去,可阴月月曾去过几次,心里自然有数。

“哦,那你能再等我一周么,我想先去专柜看看,比较一下……”

刘芸有丝不高兴,道:“没事,如果你觉得不是真的就别要。”接着回过头看了眼赵昭,又道:“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赵昭酸了一句:“早就叫你别管了,活该。”

阴月月压着火,叹了口气,问道:“这套多少钱?”

“两百八。”

“行。”阴月月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八递给刘芸:“这次谢谢你。”

事后,于一一责怪阴月月太逞强,阴月月则说道:“都是同学,又在一个宿舍,我要是当场拆穿她多不合适?我就当花了三百块买个教训吧,反正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可这件事并没有平息,那周周五一下课,所有学生都赶回宿舍取东西回家,但只有阴月月这个宿舍留到最晚。

阴月月一进门就开抽屉找手机,可左找右找就是没影。

于一一也一样,不由得开玩笑的戳了戳钱幸幸的手臂,笑道:“快把我的手机交出来!”

钱幸幸一脸茫然,又听于一一说:“快点!别开玩笑了!”

阴月月一抬头,脸色极差:“一一,不是玩笑,我的手机也没了!”

于一一傻住了,连忙翻找自己的其它抽屉和书包。

不会儿后,两人发现不仅钱包、手机、MP3、快译通不见了,就连她们一起新买的护肤品也不易而飞,当然,这其中还包括那套假货,粗略估计,价值几千块。

全宿舍的人都傻在原地,全都没了语言。

只有刘芸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回身找钥匙,又奔到铁柜子旁打开属于自己的那格,一边翻找一边忙道:“大家都快翻翻自己的东西,别被栽赃嫁祸!”

这句话响的突兀,全宿舍的人都动了起来,十分钟后才静了下来,看来,只有阴月月和于一一丢了东西,而那些东西也不在舍友们的柜子里。

平琰琰叫来了宿舍老师,宿舍老师叫来了学校警卫处的主任和片警,片警和主任对宿舍里的每一个人进行盘问。

那是阴月月第一次面对警察,紧张,不平,愤懑,还有激动。

“于一一一直和你在一起,你肯定?”

“我肯定,课间的时候我俩还一起去的厕所。”

“下午三节课,你们就没回过宿舍?”

“没有。”

“那其他人呢,注意到了吗?”

“没注意,我当时特别困,大家坐的又远,没什么发现。”

“那在这之前,都有谁知道你东西放在哪里?”

“我想大概位置都知道吧,我还记得上学期的时候,赵昭趁我不在的时候翻过我的抽屉,后来被我发现了还打过我……哦,还有,丢的东西里有一些是刘芸卖给我的,东西都是假的。”

“假的?那你为什么还要?”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想给她留点面子,打算私下找她谈谈再把这事解决了。可没想到,东西这么快就没了。”

“那在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

“肯定是赵昭。她经常翻我的东西,还曾经对我说‘这么多东西啊,这要是都卖了得多少钱啊’,我当时懒得理她,就给了她一句‘那和你有关系么’。她对我抽屉里都放了什么一清二楚,要是在课间这么短的时间跑回来偷东西,只有像她这样知根知底的……”

阴月月认定了小偷是赵昭,可片警却怀疑起刘芸,但阴月月当局者迷,根本听不进去,一面愤愤不平的和于一一互相吐槽,一面商量着回家怎么交代。

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程欣荣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找阴月月,始终关机,见她进门,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询问。

阴月月低落着情绪瘫坐在沙发里,小声道:“我手机丢了。”

程欣荣一惊:“怎么丢了!”

“被偷了。”

“被谁偷了!”

“不知道。”阴月月腹诽着,她要是知道是谁早就抽丫一顿了。

“是不是坐车丢的!早叫你看紧手机,不要放在兜里……”程欣荣不停地念叨着,一波接一波。

阴月月不耐烦打断道:“是我们宿舍的人干的!还偷了我的护肤品、MP3和快译通!”

“你们宿舍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阴月月将事情讲了一遍,可耐不住程欣荣的刨根问底,同一个问题回答了不下三四次,终于崩溃了,叫道:“妈!您别问了行不行!我现在很烦,您就别疲劳轰炸了!”

阴为国走出书房,呵斥道:“你把东西弄丢了你还有理了!你妈问几句怎么了!怎么别人的不丢,就你的丢!人家干嘛就偷你的!”

怎么别人不如何,就你如何?又是这样的句式排比,从小到大在父母口里念叨了不下一百次,这似乎已经成了家长们专用的质问用语。

阴月月听得腻烦,吼了回去:“什么叫就我的丢了!一一的东西也丢了!你们对我嚷嚷有什么用,我现在也着急着呢,也报警了,可东西丢了就是丢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学校的柜子做的本来就不结实,用勺子把就能撬开,那个赵昭又成天翻我抽屉,我跟你们说过好几次了,你们管过么!”

程欣荣怒道:“你还少在这里说这种话,这些东西没少花钱,以后你自己买去,别找我跟你爸!”

“随你便!”阴月月气极的站起身:“我本来就不想买手机,是你非说老找不着我人逼着我买的!”

说罢,阴月月抄起书包就往外冲,听到阴为国在身后说道:“叫她走,你别拦着她!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阴月月奔出了单元门就后悔了,丰铭回了国,单町走了人,她还有哪里能去?

那个该死的小偷,连一分钱也不留给她,连她花了两百块钱买的钱包也拿走了,做得太绝了!

阴月月暗骂着,一摸兜就要给于一一打电话,这才想起手机丢了,气的又骂了一通。

她跑到上次的书包摊准备打公共电话,翻遍了整个书包终于翻到几块钱,刚要打电话又一拍脑门,脑子里空空如也,只记得她自己的号码,其他人的,毫无印象。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所有倒霉事就好像被一条食物链穿起来了,一茬接一茬的涌来,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阴月月抱着书包蹲在路边,可是眼眶干干的,愣是掉不出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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