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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82)

平琰琰仍在哭,但情绪已经缓和了些,她红着眼看着边城,一脸痛苦:“咱们分手吧啊,别耗着了。”

边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一把抱住平琰琰,哽咽道:“琰琰,别这样。”

“分手吧,别耗着了。”平琰琰仍是那句。

边城顿了顿,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刚才在电话里听你说要分手,我差点从五楼跳下来。琰琰,求你别说分手……”

平琰琰不说话了,双手揪住边城腰间的衣服,无声的又流下很多眼泪。

边城也红了眼眶,道:“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女生,我求你,琰琰,不要和我说分手……”

边城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一遍遍的敲打着平琰琰的心坎。

平琰琰没再从口中说出“分手”二字,不管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处于母性,她都说不出口,但心里的疙瘩也始终没有解开。

那天下午,边城陪平琰琰走了很远,先是散步一样的走了二十分钟,来到离边城家最近的地铁站,但两人都没有进站口。

“再走走吧。”边城提议。

平琰琰颔首。

两人又走到下一个地铁站的站口,依旧没有进去。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五个站口的时候,平琰琰终于抽回了手,低声说:“我累了,想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边城点点头,平琰琰又道:“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回去怎么解释?”

见边城好半响不语,平琰琰低下头,笑笑道:“我走了。”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背对着边城,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回到家,平琰琰翻箱倒柜收拾了一小纸箱的东西,有笔记本、发卡、钱包等等,平妈见到起了疑,在门口徘徊了好几次,才走了进来。

平琰琰抬眼看了一眼母亲,抹了把眼泪,让了个位置给平妈。

平妈拉着平琰琰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分手了。”

平妈怔住,这正和她心里想的一样。

平琰琰抽回手,继续收拾:“妈,你别劝我了,我想得很清楚,早点断对大家都好。我前几天去他家吃饭,他妈对我很不满意,这阵子也不让我们来往了。我觉得这段关系长不了,我也不能让他和他妈断绝关系,就只好我和他断了算了。”

“他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单亲的男孩儿?”

平琰琰点点头:“是啊,他妈见了我就像老母鸡遇到老鹰捉小鸡似地,处处说话带刺……我长这么大,你和爸都没这么对我说过话,她凭什么!”

平妈心里一阵心疼,连叹了三口气,搂着平琰琰说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别让我和你爸替你担心……”

平妈的话让平琰琰一阵心揪,她想就算自己委屈也不能让父母因为自己的事心神不宁,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无微不至,在亲戚里,她更是受大家疼爱的好孩子,可以说,她生活在一个和谐美满的大家庭里,何其幸福。

可想不到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家里,竟是这么复杂难懂。

孤僻执拗的母亲,相差十几岁的姐姐,再加上她——平琰琰,三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这将是一场难分胜负的长期战,她到底有没有能力取得胜利?又凭什么取得胜利?

边城,他对母亲、姐姐的依赖心和责任心都是很重的,作为家里唯一一个男人,他要挑起一家的重担,他注定要当那个遮风挡雨的大树,要足够强大,足够坚强,却在这时让他遇到了平琰琰。

平琰琰,这个突然闯入边城生命中的女人,骄傲,任性,直率,外向,来的时候让人毫无准备,和母亲的孤僻和传统格格不入,或者说除了边城的姐姐,他母亲已再不容许别的女人分享树荫,于是,平琰琰和她便瞬间引发了一场女人之战。

这场战争也并不是不可化解的,只要边城放弃平琰琰,走回到母亲身边,将大树的阴影永远的献给家人,战争自然得以平息。

可是,边城能放得下么?这正是平琰琰想了一晚上的问题,尽管她已经决定就此分道扬镳,却还是为此烦恼。

这样的烦恼一直延续到第二天中午,平琰琰抱着一箱东西回到宿舍,趁着午休时间又收拾了一遍。

又检查再三确认没有漏掉以后,她对阴月月说:“月月,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些交给边城。”

阴月月傻了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琰琰,你别冲动,再想想!”

“我想得很清楚了,好聚好散吧。”平琰琰将信塞进信封里,又道:“我要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你让他看了就明白了。”

那天下午,阴月月一脸纠结的约边城在男生宿舍楼外见面,边城一看箱子里的东西,脸白了几分。

“她说,她要说的都在这封信里。”

边城不接箱子,道:“东西是给琰琰的,我不会收回来,我也不分手。”

阴月月想了想,将箱子放在地上,道:“那我一会儿再拿回去吧,其实我也觉得这次分手是琰琰冲动了,你不如再好好和她说说,两个人走到一起很不容易,你们这么有缘,别这样就断了,太可惜了。”

“她还说什么了?”边城问。

“都是一些气话,不过我觉得琰琰这次是有点铁了心了,你要是不想分,总要想点非常的办法……有时候琰琰的脾气一上来,是很难改变的。”阴月月说到这,又弯身抱起箱子,走开了几步,又想到什么似地,回头道:“如果你真喜欢琰琰,就别放弃她,不管发生什么事。”

阴月月抱着箱子慢悠悠的走回宿舍,一路走走停停,心情沉重。

平琰琰和边城就像是阴月月心中的标准情侣,她总希望他们之间可以成功相守,因为她们的遭遇一样,都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而那样的敌人是身为儿子的他们不能取舍的。

这就是她们纠结的开始。

回到宿舍,正见到平琰琰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床头。

阴月月叫了一声,平琰琰立刻抬起头,直愣愣的看过来:“你怎么还拿着箱子?”

“他不收。”阴月月放下箱子,走了过来:“我看,除非你自己去。”

“我不去!”平琰琰赌气的坐下:“他不收就不收,总之……我们也就这样了。”

“琰琰,你想过没有就这样放弃很可惜?”

平琰琰闭了闭眼,叹道:“月月,我觉得你该是最明白我的。你说,和他妈那样的人到底该怎么相处?现在不仅仅是我要坚决分手,他妈也是这么想的,他妈已经开始限制他的行动了,这是我能阻止的吗?如果耗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双方都会被耽误的……”

阴月月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哪知被平琰琰打断。

她道:“其实你比我强,最起码丰铭的妈妈不在了内,天高皇帝远,你们在一起没有这层阻碍,可边城……已经快成囚犯了。”

阴月月很想告诉平琰琰,即使秦敏丽身在了外,却掌握着丰家的生杀大权,威慑力足以跨越了际。若是秦敏丽也用同样的方法甚至更恶劣的限制丰铭的话,她该怎么办?

也许,她也会和平琰琰一样,好聚好散……

但这种想法她并没有告诉平琰琰,也知道劝不了平琰琰,无语的同时,更替她难过。

她们都像是手无寸铁的侵略者,仰望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唯有叹声撤军。

平琰琰在宿舍里躺了一下午,拔掉了电话线,关掉了手机,对舍友转达的边城的话也充耳不闻,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将分手进行到底。

但边城也不是善茬儿,早在平日打电玩、玩麻将、诈金花中慢慢折腾出灵活的脑子,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也做好了反击的前期工作。

利用这下午的时间,边城像学生会借了一个扩音器,又叫了几个哥们儿探查据点,终于将行动的最佳场所定在女生宿舍楼对面小平房的房顶上。小平房是作为洗衣房后期搭建的,斜上方就是平琰琰宿舍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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