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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65)

丰铭一听说对方也是开马自达的,遂联想到了单町,一个电话过去委婉的询问。

此时,阴月月失踪的谜底才算被解开。

三人来到了单町家,听单町简单说了说情况,三人基本确定阴月月平安无事,趁着丰铭借厕所的功夫,程欣荣也走进了卧室揪起了阴月月……

听完了来龙去脉,阴月月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心里暗叹这真是过年走背字,怪不了组织,怪不了旁人,只能怪自己吃饱了撑的跑去单町家自找没趣,别说丰铭,连自己的妈都对她的私生活产生了质疑。

思及此,阴月月郑重其事的解释道:“妈,我向您保证,我和单町丁点男女关系都没有。当时我实在是无处可去了,丰铭又关机,没办法了我才问了问单町。以前在加拿大的时候,他也时常帮我,我们之间的革命情谊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而且也算知根知底,绝不会走上歪路。再说,单町他也有女朋友,不,严格说起来那就是未婚妻,他未婚妻还是我同学的姐姐,你看,这么多关系摆在这里,人家出于道义能不伸出援手吗?”

程欣荣半信半疑的把这番话反复消化了几遍,指出一点:“那我问你,你对那个单町一点想法都没有?”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那他呢,他对你也能没想法?”

在程欣荣的人生经验里,男人会无条件的帮助一个女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出于情感因素,这种概率尤其高发于年轻人群体。

“那您得问他!”说完一想,又觉得不妥,阴月月补充道:“我说您干嘛老往那些邪恶的地方想啊!”

“这不是你妈爱往邪恶的地方想,是现在社会上好多事说不清楚,你妈我不是担心你么,就怕你走错一步!”

阴月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又把实现调转回来,无奈道:“您担心我?我小时候学习吊车尾没人可请教是丰铭给我补习的,老师叫我罚站也是丰铭帮我出主意摆平的。后来去了加拿大,我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学校里的同学只会想怎么算计人,根本没有知心的!当时也是丰铭、单町时常帮我,没有他们,我还不定变成什么样呢!您总说叫我没事给家里来电话,可问题是一个电话能解决问题么?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您跟我爸在忙工作,我除了找朋友帮忙就只有自己扛过去!您还说怕我走错?我长了这么大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要是真有心走错,早走错了!那时候您不管我,现在等我长大了再来过问?可能么?”

程欣荣傻住了,这是她头一次听阴月月挖心掏肺的表示见解,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犹如千斤重的压在肩膀,造成了一种无形的愧疚感。

这时,不知何时走进屋的阴为国却说道:“跟你妈道歉!”

阴月月一愣,站起身,瞪着阴为国。

对于父亲,她是惧怕并敬畏的,但在个人立场上,她认为不能低头。

“我叫你跟你妈道歉!”阴为国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阴月月吼道:“我没错!你们没管过我,又有什么权利叫我道歉!”

说罢,她快速跑过阴为国身边,听他在后面骂道“你反了你”,一路奔进了卧室并锁上了门,扑在床上将脸埋进被窝里,扭曲了表情无声的哭,为了怕门外的人听到,她紧紧咬住床单,对门外的敲门声和怒骂声充耳不闻,双手死死揪住能揪住的任何东西,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屈服于恐惧跑去开门。

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丰铭。

阴月月接起了没说话,只是听着丰铭在那边的声音。

丰铭很快察觉了不对,问道:“你在哭?”

阴月月“嗯”了一声,又听丰铭问道:“和家里人吵架了?”

她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这才发现嗓子很沙哑,清了清又道:“今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打给你,你关机了,我又打给每一个想得到的朋友,她们都没空,实在没办法我才找的单町……”

“我知道,我了解。我没怪你的意思。这个时候让你找不到我,是我的错。你能第一个想到我,我也很高兴……你还在生病,赶紧睡一觉,别管别的事,先把身体养好。”

丰铭连着说了许多体己的话,终于把阴月月劝上了床,带着种种不安进入了梦乡。

梦里出现了好几张面孔,父母、丰铭、单町、池婕,所有人都化身为牛蛇马面朝她走来,一个个龇牙咧嘴、虎视眈眈,阴月月站在中间不敢将手放进任何一个人的手里,害怕的蹲在地上大哭……

然后,地上又突然出现了一条路,不知道通向哪里,阴月月没有半分犹豫的飞奔过去,就像每次遇事撒丫子就跑的姿态一样,先跑了再说。

可以说,当事情发生后,解释的再多也只是粉饰太平,细微的裂痕已经悄然产生。

在阴月月一行人走后,单町也出了门,他漫无目的的开车四处闲逛,心里很不太平,但究其原因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有一个字可形容:闷。

回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门房的警卫见了立刻拿出一个包裹让他签收,并说道:“包裹是春节前到的,但当时人来人往太乱了,不知道放在哪里,今天找到了,真是不好意思……哦还有,常和您一起回来的池小姐四点钟就来了。”

接过包裹,单町点点头,晃晃悠悠的走进电梯来到12楼,出了电梯又走过拐角,正见到一个黑色的大型塑胶袋立在门口,袋子口露出一块布料,上面的条纹很是眼熟。

拆开一看,赫然是前两天阴月月穿过的那套睡衣。

这时,池婕正巧打开门,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盆,塑料盆里装着一些日用品。

两人照面,相继一愣,

“你在干什么?”

“哦,收拾收拾,把没用的东西拿去扔了,再给你买新的。”

单町扫了冷着脸的池婕一眼,将门推得大开,说道:“先把东西放下,进去再说。”

池婕“咚”的一声撂下塑料盆,率先进了屋,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环胸看向窗外,很显然,她已经准备好了谈判的姿态,这是桀骜不驯的表象。

“好好的东西干嘛要扔?”

单町从保温壶里道出两杯水,递给池婕一杯,自己有返回厨房蓄满了水壶继续烧。

再度走回客厅后,单町坐到了池婕身边,对已经将视线转回来的池婕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池婕表面很冷静,她扬扬眉,叙述道:“楼下的门房和我说了,这两天有个病重女孩儿住在你这儿,听说来的那天还在电梯里晕倒了?于是,我就上来收拾收拾,闻到了一屋子的感冒冲剂的味道,还有那些睡衣啊、床单啊全都是汗味儿……现在流感这么严重,万一传染你了怎么办?洗是洗不干净了,不如全都扔了换新的。”

单町站起身走到酒柜旁拿起烟盒,点了根烟,背对着池婕吸了一口,这才转过身面对面说道:“来的人是月月。”

“我知道!”池婕抢白道:“除了她还能有谁?”

单町没接茬,主要是这话反问的太高明。

池婕继续道:“也不知道该说这女孩儿心胸狭窄呢,还是要说她鬼点子多呢?那天我送她回家的时候才警告过她,想不到连一天都没过,她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扮猪吃老虎,反击的可够快的啊!开始还真是小看她了!”

“警告?你警告她什么?”

“呵,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罢了。”池婕耸耸肩,轻慢道:“我告诉她希望她一切顺利,因为只要她顺利就不会来烦你,那么你和我也会顺利的。不过……我现在却认为会发生这两天的事,没准就是我那句话的引起的!也许,要不是我多嘴说那句话,她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池婕的刻薄就好像锐利的紫外线,毫不留情的刺向曝光在表面的细菌,令人无所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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