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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38)

阴月月撇着嘴,对着单町摇头叹气并啧啧有声:“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身世只有小说里才有,没想到现实里的故事更加戏剧化,真是残酷啊,难以置信啊,天伦惨剧啊!”

单町白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旁边的椅子,一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就着锅仔下的酒精灯点燃了,徐徐吹出第一口烟,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后,又吸了第二口烟。

阴月月吧唧着:“瞧瞧,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你一个人活的还挺滋啊!”

单町一愣,摇头无奈:“遭了,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嘲讽了,我真失败!”

阴月月得意地笑着,捡起一根筷子在桌上画着,不经意的又说道:“忘了你爸吧,忘了你妈吧,忘了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吧,再找个良家妇女结婚吧。切记啊,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减少出差的时间,最好把你老婆拴在裤腰带上不松口,千万别步上你爸的后尘啊!”

单町呛了一口,又白了一眼过来,按灭了只抽了两口的烟,说道:“三十岁吧,三十岁之前我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

阴月月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去,正对上隐藏在阴暗处的单町的那双眼,亮的出奇,在酒精灯火苗微弱的闪烁下,似真似假。

“三十岁前?你现在已经二十五了吧?那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交往五年看看对方什么人品,什么家底,再说婚姻,万一摊上个大姑子、小姨子、二大妈全占齐了的姑娘,有的你愁的。”

阴月月垂下眼,掰着手指头算着,然后一笑,举起五根手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相处几年很容易离婚的。五年,刚好是交往的最佳底线,专家也说了,交往不足三年的男女离婚率已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女朋友是暂时没有。”单町呼了口气,说话时一脸神秘:“但是已有了结婚的人选。”

阴月月心里一咯噔,指尖不由自主的蜷缩,直愣愣的看着单町。

单町半垂着眼,将她手上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道:“前两年,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和老同学池婕重逢了,她当时正和男朋友分了手,决定投奔事业,正好在那个节骨眼帮了我很多忙。在得知我爸栽赃丰叔叔以后,池婕还充当了一次中间人,把我和丰铭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了,起先,丰铭拖了他父亲在国内的关系介绍了几份工作给我,但都做的不顺手,这时池婕又出现了,又救了我一次。

阴月月蒙了,思绪还停留在“池婕”二字上,但单町似乎没注意到,仍在说。

“池叔叔是做典当行的,急需人手,我就正好进去帮忙,做的不错。这两年,池婕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我也通过她父亲的关系认识了几个电视台的朋友,其中一个正是电视台某高层的儿子,他爸正打算整个珠宝鉴定方面的节目,就找我帮忙。就这样,我在这位高层的手下试做了几期节目,没想到一炮而红,慢慢的,投资也来了,收视率也稳定了。结果最后才知道,这位高层正好也是池叔叔的朋友。”

说到这,单町又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嘴,继续道:“前阵子池婕过生日,我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她父亲还提起了我俩的事。表面上,我们是男女朋友。私下里,我们早有协议,三十岁之前,大家各忙各的事业,有利互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到了三十岁还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对象,那就凑成一对,做一对事业型夫妻。”

“哦对了,这个池婕的弟弟好像就是你那个同学,池杰。”最后,单町才揭开了阴月月心底的疑惑。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老天也真是太淘气了,造出了一个地球,再把小人们放了进去,放眼望去,看似天大地大,却又偏偏把每个人用同一根线穿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熟人,也说不定路上踩着谁的脚了却是仇人。

阴月月喝掉最后一口可乐:“你的结婚对象我是不了解,不过池杰的人品……哎,到现在我还记得当初他和齐萌把我堵在商场里拳头相向的那一幕,真是记忆犹新啊!哼!”

“年少轻狂,小孩子不懂事,那时候你不也挺任性的么?整天除了哭就是笑,有时候又哭又笑。”单町调侃了一句,立刻引起阴月月的反弹。

“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还没结婚呢,这还差了五年呢,你就开始帮亲不帮理了!得了,我也不想谈这个了,我先回宿舍了,报名的事你帮我张罗着吧!”

阴月月拉长了脸,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

却不料,膝盖又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眼角一抽,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冷着一张脸却耐不住血液往上涌的速度。

单町坐着没动,突然说:“我这里有丰铭的电话。”

“哦。”阴月月一愣,立刻道:“这有什么可显摆的么?”

单町一挑眉:“这不是显摆,你要是要就拿去?”

说着这话,却并没有找张纸写下来,单町姿势不变的打量着阴月月,等她表态。

阴月月果然不能激,傲气又突然窜了上来,一咬牙,说道:“不必了,我和他分手了,这事儿他应该和你说了吧?既然这样……等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再联系吧,以免惹人闲话……”说到这,斜了一眼过去,又道:“再说了,要是他对我余情未了,还想和我藕断丝连的,我怎么好意思不给他留点面子啊?”

单町大笑,不知是被这番话的大言不惭逗笑的,还是被阴月月的小模样惹得诙谐了,他笑得毫不保留,笑红了阴月月的脸。

阴月月眯着眼,心里愤愤不平,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笑,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准备顺嘴问问别的。

“丰铭……这两年找新人了么?”

“找了。”单町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学着阴月月数着手指头,每数一个,眼睛就瞟向左边转一圈,数的阴月月心里一下一下的一路凉到了底。

然后比了四根手指头,单町仍是笑着:“不多,就四个。”

“四个?”阴月月白了脸,心想着这还叫不多?

“是不多,现在是第四个,估计很快就会有第五个了!”单町说得特别痛快,好像根本注意不到阴月月的感受。

“哦,是么,那我就诅咒他找到第四十个也结不了婚。”阴月月咕哝了一句,转身就走。

单町在身后说道:“放下吧,都两年了。”

阴月月在前面走,撇着嘴,咬着牙,气得脸通红,也不顾路上同学的侧目,带着一脸的不甘回了宿舍。

进了屋,只有钱幸幸还在聊QQ,不见别人,阴月月发扬了当初掀姥爷期盼的功力,二话不说的就将她的笔记本合上,坐到对面看着她。

钱幸幸惊讶的抬头,欲责问,却见阴月月已成了个泪人,立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阴月月挪开笔记本,一下子倒进钱幸幸的怀里,听她忙不迭的问着,这才找到点平衡。

“受欺负了?”

“受委屈了?”

“还是谁打你了?”

钱幸幸每问一句,阴月月就摇一次头,直到她最后问道:“那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阴月月哑着声音,诺诺出了一句:“我想我是失恋了。”

第二天,学校里流窜着一个传言,流来流去的流进了102宿舍。

大意是说,有个叫阴月月的新生不自量力,试图用苦肉计和美食攻势感动风靡全校女生的帅哥老师,哪知帅哥老师不为所动,当场把人拒绝了,令阴月月落荒而逃,一瘸一拐的含泪奔回宿舍,脸皮之厚,真是无人能及。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阴月月刚刚午睡起来,就耳闻了第一手资料,她冷笑一声,面对着全宿舍关怀的眼神,轻声道:“事实是,那个老师正是我高中时的家教,后来嫌钱少就不干了,没想到他会来咱们学校骗吃骗喝,不过他也说了,可以加两个名额在他的班,一一,等过几天名单下来了,咱们就堂而皇之的上课去,给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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