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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18)

阴月月深深着迷于这首诗,一字不差的背下了英文版,每天在心里默念,感受女主角纠结苦涩的心情,想象自己是最悲情的女主角,并幻想若是以后丰铭伤害自己,她会如何做的具体细节等等。

可后来,阴月月又想,女主角之所以写这首诗,是在得知男主角因为收了别人的钱才追她的事以后,由感而发,但她和丰铭之间是坦诚的,不该有恨。

春假结束后的第一节社会学课上,老师有事出去了一会儿,让所有人自由讨论。

齐萌和褚未央彼此分享春假的血拼来的新衣服,对私下交友情况毫不吝啬,褚未央说她和冯澎进展顺利,但在一些小事上总有意见分歧,主要是因为她个性张扬,冯澎却有种雷打不动的精神。

说到肢体接触,褚未央和冯澎已经进展到接吻的地步,不断向身经百战的齐萌请教,齐萌简单说了说她和历届男友的性和谐,最后只用了几个字总结:“千万别以貌取人啊!”

坐在她们前面几排的阴月月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知不觉又想到丰铭,拿着笔的手也不自觉的在纸上滑动,写下一个个“铭”字。然后,她又想到最近变得古古怪怪的单町,她敢肯定单町有心事,而且丰铭知道一些,只除了她。

阴月月很郁闷,感觉自己被三人小团体排挤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因为自己走向了丰铭,才会被单町孤立。

套头衫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阴月月立刻想到是丰铭,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齐萌,拿着电话回头瞄了一眼,齐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拖着下巴,正朝褚未央打眼色。

阴月月一扯嘴角,坏心眼冒了出来,接起来慢悠悠的“喂”了一声,说道:“齐萌,丰铭换电话了,以后这部都是我用。”

齐萌没说话,僵着脸按掉了电话,对褚未央道:“他在忙,改天咱们再约他吧,本来我还想把那个单町介绍给你,没想到你动作挺快,先钓上了冯澎了。”

齐萌说的生硬,但转移话题很成功。

阴月月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一阵好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精彩,就像漫画《花样男子》里的剧情,丑小鸭牧野走进了贵族学校,被道明寺欺负,又吸引了道明寺和花泽类的注目……

牧野有道明寺和花泽类。

她有丰铭和单町。

可惜,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三五个配角搅局。

临下课前,后面传来了一张纸条,齐萌写的。

“下学以后池杰请客,未央和冯澎也去,你叫上那个Kinki一起,别再放大家鸽子了。”

阴月月撇撇嘴,对池杰将上套进行到底的心态表示无语,又不愿破坏自己和褚未央的关系,于是下笔写到:“Kinki约了男朋友,正打得火热,要分开他们除非中韩开战。”

回家路上,阴月月和Kinki一起坐上公车,月月将此事说出,Kinki趁机邀请月月晚上一起去迪厅。

阴月月很惊讶,说道:“咱俩都不符合这里迪厅规定的年龄要求,除非有人带着进去,再说你没钱,我也没钱,去了干什么?”

Kinki的母亲每个月会从香港汇过来二十元加币,十四岁以下的消费还要多加百分之七的税,二十元就够打个电话的,阴月月十六岁,税是百分之十四,所以她常常冒充十四岁。

Kinki说:“Dan和他的朋友们都去,他们能带咱们进去,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也去不成了!”

阴月月沉思一会儿,想到前几天Kinki谎称去图书馆而独自出门后被疑心重的Gibbs太太开车跟踪,进而发现她去了Dan的家里,Gibbs太太非常生气并在Kinki回家后给她上了一节教育课。自那天起,Kinki但凡出门,一定要拉上阴月月当托儿。

可是阴月月却认为,Gibbs太太之所以会怀疑Kinki,一定是看透了Kinki脸上的心虚和闪躲的眼光,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想到这儿,阴月月问道:“那你先告诉我,那天你去Dan的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Kinki一愣,只好说:“好吧我承认,我们差点那个了……当时我们一起坐在床边看书,后来我累了就躺了会儿,他也躺上来,抱着我,亲我,本来我都妥协了,可他突然说了一句韩语,我听不懂,整个人都清醒了。”

阴月月一拍脑门儿,在理解Gibbs太太担心的同时,也决定陪Kinki一起赴约,以免出大事儿。

到了晚上,在Dan的带领下,阴月月和Kinki顺利进了迪厅,傻呼呼的坐在一张小桌边,Dan叫了几杯酒,搂着Kinki一阵笑闹。

阴月月没沾酒,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舞池一角。

一个东方男人正在放浪形骸的热舞,怀里扭动着一个洋妞儿,两人暧昧热情的纠缠在一起,看得人一阵脸红心跳。

那是单町。

阴月月蒙了,深刻怀疑是不是摇头丸一类的软性毒品将单町变得如此陌生,毕竟在这种场合,要打破一个人的矜持自持,就要用毒品腐蚀他的末梢神经,催眠,蛊惑,勾引,让他幻觉里享受最极致的刺激,因为大多数人的堕落都不是自愿的,总有个催化剂。

Kinki看出了阴月月的不对劲儿,往舞池里扫了一眼,立刻惊了,连忙问:“这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男人么,他是不是嗑药了?”

阴月月茫然的看着Kinki,想到Kinki的过往,接话道:“你也觉得是?那你……当时也是这样的?”

Kinki点头,说道:“还好Dan听不懂中文。我跟你说啊,一般嗑过药的都这样,疯狂的就像是神经病,第二天我朋友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后来再一看别人,又想到自己,还真是吓了一跳。”

阴月月说不出话,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子凉气通向了四肢百骸,怔怔的看着和洋妞儿热吻的单町,半响不动。

她想,那个人应该不是单町。

“哎呦,你们也来了?”

一道不识相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阴月月的思绪,转头一看,是齐萌和池杰。

池杰扫着Dan和Kinki,齐萌一屁股坐到阴月月身边,小声道:“要知道你们也来这儿消遣,就一起了。”

阴月月笑笑,没说话,还没从打击中清醒过来。

池杰也坐了下来,一双眼不断地看着Kinki,然后对她们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喝这里的东西,有的密封的还被人用针管注射进了迷魂药。我有个哥们儿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喝了先前的那杯,没多久就晕了。第二天光着身子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醒来,觉得后面特疼,嘶~可也没好意思去医院检查,没想到过了不到一周,后面长了一圈东西……再一检查,才知道染上病了。”

阴月月再次傻眼,终于从舞池中转移了视线,问道:“男人也这么危险?”

齐萌一个嗤笑:“这年头,危险还分男女么?”

这句话敲打着阴月月。

危险不分男女,是不是也不分任何人?

眼前一片灯红酒绿,阴月月的脑子里嗡嗡的,她很累,对齐萌和池杰的一唱一和充耳不闻,木然的看着Kinki和Dan的打情骂俏,想到了丰铭,想回家闭上眼躺着,什么也不想。

可她还没有具体行动,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道已经从后将她揽入一个酒气冲天的世界,头顶上传下来的热气饱含着几分醉意和癫狂,那个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充满了汗水和杂七杂八的劣质香水味。

Kinki、Dan、齐萌、池杰都傻愣愣的看着阴月月,以及她身后的男人。

阴月月瞪大了眼,白了脸,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战栗着,叫嚣着,它们自动组织起来不断地用武器刺激她的所有神经,紧绷,再紧绷,寒意,燥热,一起袭来,顷刻间,冰火两重天。

她僵着后脖颈慢慢仰起头看去,看着那张正眯着眼低头看自己的男人,听到他粗鲁的质问自己:“真的是你?你来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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