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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14)

阴月月很快看了她一眼:“我说,你们干嘛活的这么愤世嫉俗,没事非要报复社会呢?Kinki是不是东西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她的代言人,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但是我妨碍不了她的自由。”

话音落地,Kinki正好走了过来,正听到齐萌甩下一句:“走着瞧。”

阴月月清清嗓子,又忍不住好奇看了Kinki的下半身一眼,道:“我累了,想回家,你要和我一起么?”

Kinki一怔,颇有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台球案,又听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一起走。”

Kinki瞬间明白了。

两人偷偷溜出了台球厅,走出马路好远,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才看到车站,上了车,两个人都沉默着,直到Kinki突然找了个很容易进行探讨的话题。

她说:“我在香港是被迫退学的,没有学校肯要我,我妈只能送我来加拿大重新开始。”

当阴月月找回语言的时候,已经问道:“你不会杀过人吧?”

Kinki古怪的看去一眼:“差不多。”在目睹阴月月震惊的傻样儿后,又道:“我运过毒。”然后比划了一下,继续说:“藏在内衣里,每次只带一点点,就是警察检查也不会搜查内衣。”

阴月月彻底无语了,愣着看向窗外足足一分多钟,才回过头道:“那,你尝过么?”

“当然,轻度的,很少,还被抓过一次。”

阴月月再次无语,震惊程度也得到了升华。不管Kinki是放屁还是掏心窝,这都是一件值得消化的私隐,而且这种私隐不能和别人分享,因为听者都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听故事,联想的同时也依旧不明真相。

而事已至此,基于条件互换的原则,阴月月也决定用坦诚另一个秘密来压压惊,于是道:“刚才那个池杰说叫我把你留下,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因为怕你碍事?”

“你猜出来了?”

“是感觉吧,我感觉到那个人对我不怀好意。”

不知怎的,这句话令阴月月想到池杰的“处女论”,如果这个理论是对齐萌说的,十有八九Kinki会被出卖,并且池杰的理论也会被验证。

只可惜,她不是齐萌,她和池杰的气场不能达到共鸣,难以参与用实践检验处女的活动,就好像前一天晚上Kinki还对她抱怨放在屋里的资生堂变少了,新买的巧克力饼干少了几块儿,怀疑是Gibbs太太偷的,当时的她也是一脸无语,因为她的屋里没有资生堂也没有巧克力饼干,很难在这个假设上投赞成票。

直到回家前,她们都没有再进行方才的话题,因为Kinki很快提到自己想染粉红色头发,使得头发乌黑的阴月月又一次尝到了没立场发言的心酸。

回家后,Kinki向Gibbs太太展现了她的数学成绩单,满分。

阴月月嫉妒并虔诚的接过一看题目:“22=?”

中外数学课的难易差异令阴月月感到不平衡,又一次失去了发言立场。

第二天,周日,阴月月坐在丰铭车里一言不发的摆弄他送的手机,可恨的是,它是英文的,幸好丰铭已将他和寄宿家庭的号码分别设定成快捷键“1”和“2”。

按下“1”,丰铭裤兜里的手机果然响了,他把烟放进烟灰缸里,刚要掏手机,就见阴月月拿起半截烟凑到嘴边。

丰铭嘴一撇,将车停靠路边,熄了火,靠近阴月月又抽走她嘴上的烟,面无表情道:“跟谁学的?”

“没有谁,看你抽,看会的。”

丰铭笑了,又吸了一口,用极慢极慢的速度吐了出来,吐在阴月月的脸上,看着她被烟雾包围,看着她迷蒙的眼,又是一笑,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别碰了。”

阴月月一震,预感到自己将在丰铭手里万劫不复,发现即使是他随意吸烟吐雾的动作,都令她目不转睛。她试图阻止自我幻想是个公主或是最佳悲情女主角,但面对丰铭,她难易自控,想象各种疯狂的桥段冲击脑神经成了唯一会做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抽?”

丰铭按吸了烟,靠回椅座:“我是我,你是你。”

阴月月侧首看去:“别说得自己百毒不侵。”

“你还没成年。”

“可你和单町在成年前会做的不仅于此。”

丰铭看了过来,眼里含笑:不仅于此,那还有什么?“”

阴月月没闪躲,直勾勾的看进去,双颊燥热,完全不计后果的大胆开了口:“还有女人。”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个危险的密闭空间里挑衅一个成年男人,可是心在跳,神经在兴奋,冲动和情感已不受任何人控制。

却哪知,丰铭只是气定神闲的瞄过去一眼,深意颇具,看的阴月月心惊胆战,然后眼瞅着他别开眼,又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含在嘴里,一言不发,只是漫不经心的抽着。

直到消耗了半支烟,终于令阴月月忍不住了,一伸手,就要抽掉那支碍事的家伙,却被丰铭半路拦截,握着她的手腕带向自己,一手拿掉烟,顺势转头看向她,动作一气呵成。

他道:“月月,别玩火。”

被人看穿,阴月月一下涨红了脸,立刻眯着眼回嘴:“我没玩。”

“是么?”丰铭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按吸抽了一半的烟,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然后,他说:“我大你六岁。”

“我不嫌弃你老。”阴月月撇着嘴,讽刺道。

丰铭一笑,又问:“你不是说喜欢单町么?”

阴月月气不打一处来,立刻道:“你早知道那是谎话,装什么装?”

又叹了口气,丰铭不语,发动引擎的功夫,顺便说道:“你会后悔的。”

阴月月没说话,倔强的别开脸,看着车窗上自己那双势在必得的眼,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会后悔的。”

到了丰铭的家,阴月月感到压抑和憋闷,虽然屋子很空旷,却蔓延着一种浓郁且深沉的女性香水味,那属于成熟女人惯用的味道。

“一屋子香水味。”阴月月念叨着,扔掉书包的瞬间,斜眼看向他。

丰铭“嗯”了一声,换鞋,脱掉外头,挽起袖子,说道:“早上我妈打翻了瓶子。你先去我房里坐会儿,想喝什么?”

“拿铁,不加糖。”

趁着丰铭倒水的功夫,阴月月快速在丰铭的卧室参观并搜索证据,结论非常令人满意,没有任何香水味,没有女人的丝袜,没有红艳艳的唇膏、护肤品、卫生棉等过于私密的女人用品,也就是说,丰铭应该不会带女人回家。

丰铭一进卧室,不见阴月月,一怔,放下咖啡,走进卫生间,果然见她正在轻嗅自己的牙刷,一阵好笑加无语,于是走了过去,抽走牙刷,从镜子里看着毫无愧疚正望着自己的月月。

“我用黑人牙膏,还有杂牌漱口水,剃须刀有电动和刀片的两种,还有剃须膏。”

阴月月眼睛一扫,果然一件不差,然后说道:“你长胡子了?”

“一直都有,好几年了。”

对于同班异性们正在积极长汗毛的阴月月来说,眼前的男人有胡子,就像是在青铜器年代发现了一块儿铁一样的稀有。

“那我能摸摸么?”

阴月月茫然的开了口,没等本人同意就伸手轻触他的下巴,果然能感到麻麻扎扎的一小片。

但下一秒,她已被按在洗漱台边上,被丰铭居高临下两手撑住台面的笼罩在狭小世界里,迎头而来的是含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还有一双在昏暗空间里明灭交织的眼,里面正跳着两团火。

两团说不清是怒是欲的火。

“阴月月,我警告过你,别玩火。”丰铭凉凉的开了口,一脸讥诮。

“是么?”阴月月迷蒙了眼,垫高了脚尖,仰高了头,说道:“我没玩火,我只是想谈恋爱,和你谈。”

“我不适合你。”丰铭垂下眼笑了,低语:“我大你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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