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误入妻途(网络版)(26)

她真是低估他了,他早就准备堵住她的退路,就算她口头拒绝,也会被化为无形。

坐进车里,宁橙想到了下午的事,又从后照镜里打量着邵承,并不确定的提出问题。

“你送我的这双鞋,只是单纯得想赔个不是,还是从那时候起就打了别的主意?”

“你这么直接,真让我防不胜防。”邵承勾起一抹笑:“我做的还不够明显么,要是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何必大费周章带你去买一双鞋,直接问清价钱赔给你就是了。”

宁橙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那后来……那天晚上……也是预谋好的?”

“哪晚?哦,那晚。”邵承的语气起伏恨不得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那晚真是个意外,但是既然碰到了就没理由放过。”邵承单刀直入:“要是你觉得欠了我什么,不如今晚你请客。”

宁橙想到一句话,男人吻女人是一时兴起,女人吻男人才是别有图谋。但是却没有人告诉她,一时兴起也要视乎男人的临场发挥水平,所以一时半刻,宁橙很难从他那套“趁火打劫”的理论中醒过闷儿,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哦,好啊,我请,去哪儿吃?”

“你的手艺如何?”邵承将话题拐了个弯:“要不你来掌勺,我给你打个下手?顺便补上那杯咖啡。”

前一个结还没解开,第二个结又来了,宁橙这才醒悟自己险些引狼入室了。

“你能保证只是吃饭和喝咖啡么?”她小心翼翼道,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邵承笑着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宁橙当机立断:“不行,我看咱们还是在外面吃吧。”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相信我?”邵承又丢过来一个反问句,倒显得她有些小人之心,毕竟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直接表示吃过饭后将会“做”点什么。

“就算是吧,总之不行。”宁橙别开脸看向窗外,他是辩论高手,她却可以选择弃权。

邵承也不再执着,专心开车,但是心情不错,跟着电台里的音乐哼起了歌。

这样的沉默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宁橙接到了阮齐的电话,以为他找错了人,但是阮齐很快将事情说了一遍,才令她明白这是在对症下药。

阮齐透露,邵承打算给老赵一笔钱,将他手上酒吧的另一半经营权买下来,若是老赵不肯,便必须在短时间内还清曾经向邵承借的所有资金。老赵自然是拿不出来的,他花钱如流水成了习惯,不负债已属万幸,可他也不愿意转让经营权。

实际上,在酒吧刚开业的那年,老赵还算勤快,但是最近两年,所有事情都是阮齐在处理,老赵经常玩失踪,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对于如何经营酒吧根本就是个二把刀。若是没有了那一半的经营权,老赵就等于失去了稳定的生活来源,不出一年就会败光手里的钱,一无所有。

老赵心知肚明自己的境况并不乐观,但是邵承开出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了百分之二十,老赵理亏在先,又清楚邵承的脾气,知道求情是没用的,只好拜托阮齐出面。阮齐问老赵到底哪里得罪了邵承,老赵支支吾吾的说,那天晚上喝多了跟一个女孩逗了逗,并不知道邵承早就看上了人家。

阮齐猜到是宁橙,却不知道别有内情,于是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特意打电话请她出面,希望她大人不计小人过。

宁橙当着邵承的面,对阮齐表示了立场:“这事我恐怕管不了,别说我根本不想管,就是想也没有立场管。你们不要忘了,筱萌才是他的女朋友,就算出面也不该是我,你们现在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你们生意上的事也跟我没关系,为什么非要说的好像是因为我而破坏了一切?”

挂断了手机,宁橙有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错觉,将通话内容一五一十的重复一遍,又问:“他说的是事实么?”

“我承认,因为上回的事,我已经对这个人忍无可忍,不过之前已经看他不顺眼了。”

邵承很坦白,他的态度令宁橙受宠若惊,但是心中五味杂陈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认清立场,她虽然不是始作俑者,却是整件事爆发的导火索。

她既算不上邵承台面上的女朋友,也算不上他私下的情人,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就毁了他和朋友之间的友谊,或是毁了一个人的前途。但这个人偏偏是老赵,她即便觉得过意不去,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个人再有任何牵扯,更别提帮忙了。

宁橙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又浮现了别的担忧:“假如将来咱们没有在一起,你会不会怪我让你失去了一个朋友?”

“你怎么会这么想?”邵承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伸了个懒腰:“就算不是因为你,我早晚也会把他的一半业权买下来的,他干了不少让我看不过眼的缺德事,又不只那一件。还有,我说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么,为什么你觉得咱们之间没有未来?”

他提出了问题的关键,宁橙又想起下午的事。

那个客户凭一双鞋就可以判定她被一个有钱的男人“照顾”着,说好听点是交往,难听点就是傍大款,现在想想也是有理的,这年头穿着一身名牌却领着低微薪水的女孩不在少数,看在外人眼里多半是不会往好处想的,更不要说阮齐只见过她一面,并听邵承提起过几句,就已经断言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认为她说话的分量远远超过了筱萌。

而宁橙分明意识到了这一切,却没有办法将自己从这种尴尬的境地解脱出来。

宁橙一直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直到额前的头发被他拨开,才正视眼前的男人。

“最近筱萌都在帮‘那小子’搞影展,等影展一结束,我就郑重其事的去她家里一趟,跟他父母道个歉,告诉他们我不能照顾他们的女儿了,我有了心上人了,以后我的未来就要和我的心上人一起绑定了。你看,这样成么?”

宁橙被他口中的“那小子”逗笑了:“你是不是怕老人家们会伤心?”

“是啊,他们对我有恩。而且很多时候和一个人交往,不单单是一对一的,还要和这个人的所有人际关系交往。我和筱萌则恰恰相反,先是有了我们两个家庭之间的关系才有了我和她的交往,想要分手,可不能只说一句‘对不起’。”

宁橙这才感到她以往经历的人生是过分单纯了,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家门,这样的演变摆在她今天的遭遇面前,似乎也不再是那样难以置信了。

我不在乎你的不在乎 03

宁橙想,邵承的话是有道理的,他所谓和恋人的所有人际关系交往的言论,其实是可以套用在任何时候的,就像她的母亲改嫁,她也要和那个陌生男人以及他以前的人际关系交往一样,只不过她选择了远离。

“你能和我说说你的家庭么?”宁橙说。

可能是因为母亲改嫁的事又浮上心头,让她想找个精神上同病相怜的人,可能是因为她早已从筱萌口中得知邵承父母离世的消息,却更想亲口听他说,也可能因为他们正在“交往”。

邵承闭上眼,好似回忆又好似在伤感,他面上的表情难以用语言形容,却足以诱惑任何一个看客,那是一种无关“性”的吸引。

“我们家的结构很简单,三口之家,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父母和筱萌的父母是十几年的朋友,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就和筱家订了亲,当时我和筱萌还在上大学,我大她两届,她刚上大一就被评为新一届的校花,性格开朗,人缘不错,我们又是青梅竹马,所以我想就算和这个女孩共度一生也没什么不好。”他的语速很慢,仿佛被人催眠。

宁橙听得专注,脑中突然有了某种幻想,倘若她和邵承念得是同一所大学,那么现在的关系会不会被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