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88)

老许手掌在空中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收收收，刚刚说岔了，快继续用你们的小脑袋瓜子贡献金点子。”

“我觉得还是要找机会在她面前晃荡，每天在一块才有可能会产生火花。”

“我也觉得，不然你们没有什么交集，她也无法对你有所改观。”

“最重要的是，找准时机。”

“还有注意观察她身边是不是有虎视眈眈的人。”

“……”

好像找到了一个话匣子，打开之后，大家都来献计献策。

韩意浓敲了敲桌子：“道理都懂，所以到底怎么做？”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顿时又哑巴了。

“……我真是脑抽才回来听你们废话。”韩意浓简直气结，起身出去透透风。

顺便进了一家商店，买了一杯热饮。

货物架的服务员偷看了他很久，周围女孩的视线都黏在他的脸上。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早到他还和韩奶奶一块生活的时候，前座的女孩脸上长满了雀斑，但是她家庭富裕，每次上学都装着满满一书包的零食。

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这姑娘几乎都在吃东西。

身体圆润地像是即将膨胀的气球。

但那时候的韩意浓什么零食都没有，每天下午饥肠辘辘，只能假装睡觉。

然后他发现那女孩在偷偷看他，然后红着脸将零食悄悄塞给他。

再后来，他只需要每天戳一下她的后背，女孩子的零食都会汇集到他那里。

好像从小到大，无论哪个女孩子都无法拒绝他。

他想得到的，也能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后来，他回到自己家里了，父母的生意蒸蒸日上，家里也富裕了。

他已经不需要用那些手段了。

但宋云和一直不一样，无论他贫穷还是富裕，她都不为所动。

“妈的，”韩意浓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手中喝光的热饮杯顷刻间被捏成一团，“我就不信了。”

月考成绩过后，一班的班主任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学校一直建议的秋游课外活动，她原本想压着不同意，但是这回很爽快地签字了。

“原则上是自愿，想去的同学可以去，不想去的也可以请假不去。”她在讲台上宣布了这件事情，顺便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集合地点。

张川小声地吐槽：“原则上自愿，实际上大家都会去吧。”

班主任：“所以，有请假不去的同学吗？”

“老师，”阿野站了起来，“老师我要请假，我不去。”他这话说得很突兀，简直给班主任一腔热情上浇了一桶冷水。

太不给面子了，班主任原本想问问有什么事，但想起他的成绩。

算了，人天才想干嘛就干嘛。

也懒得过问了。

“好的，还有不想去的也可以举手，或者明天临时有事的，也可以给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另外要去的同学记得明天的时间和注意事项。东西不要带太多，免得走不动。”

“好！”学生们整齐划一，对于秋游充满了期待。

宋真真一下课就凑了过来和宋云和约定明天结伴同行。

这天放学之后，阿野稍微收拾了一下，和宋云和说了一声就去打工了。

打工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店子里这会没有什么人，周鹤和他一块坐着聊天。

“上次和你说那事，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可以试试诶。比起在这里兼职，来钱更快一点，虽然你现在的业务已很不错，但我觉得你可以扩展一下业务了。”周鹤就是那个和阿野一块在糖果店打工的男人，他外出漂泊了一阵子，学了点手艺还是回来了。

在临街的地方开了小店，蹉跎余生。

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倒是和阿野合作的生意如火如荼。

阿野想了一下点点头：“不需要露脸，我就试试吧。”

周鹤拍拍他的肩膀：“年轻多尝试总是好的，其实我店子里的事情，你也不用太上心，浪费你的才能和大脑。”

“没，”他就是自己停不下来，他忧患意识太重了，没有什么安全感。

“3号有人洗头发，准备一下。”

阿野站了起来，准备去上工。

周鹤失笑，这孩子对待生活太过于认真了。连带着他对生活也热切了起来。

也许生活中就需要这样的人吧。

像是某种精神信仰，只要看一眼就觉羞愧难当，发誓自己也要积极向上。

昏暗的房间里，放着两台洗发躺椅。

一个女孩正在取下自己的书包，乖乖地坐在上面。

昏暗的光线中，阿野的眸色闪了闪，敛下这种莫名的情绪，安静地取了毛巾放在她的后颈处。

女孩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有一行字：“请帮我洗头发，力气小一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