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贱谁怜(95)

第二十一章 ...

自易褚下了圣旨以后,第三日,京城便迎来了一百年内最热闹的一次婚礼,当然,这座城被封为京城还没到一百年,一百年前,还只是个中型城市,如今已经被易家人扩建,充满了各种纸醉金迷的诱惑。

这场婚礼,采用皇家仪仗队开列,长度足足占据半条街,才见到金光灿灿的皇室銮驾尾随而来。听说,这是皇上为了表示皇家对丞相家的歉意,特采用嫁公主才有的排场将我装进銮驾送到丞相府,以慰丞相家人的怒火。

再说那陪嫁的五位帅哥、五位美女,则是太后的一点心意。太后说了,只要女人在怀孕期间和帅哥、美女相处的多了,生出来的一准也是精品。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我不以为意,不用问了,那孩子生出来一准像他舅舅。

銮驾来到令我熟悉的那条街道,老远就见小妹妓院二楼露台上众多美女翘首期盼,见我伸出了头,便一起娇喊:“庄爷~”

我礼貌性的对她们抛飞吻,还顺便扔上去几锭金子,立刻惹来高坐在前面白马之上的宦灭的白眼,在他右侧是骑着汗血枣红马的独孤一懈,也回身望来,并投来警告的一眼。

天机书店大门紧闭,再没当年人潮涌动、热销签售的风采了,如今已成绸缎庄,就连对面曾是贾当的门面,也被人盘了去改成了脂粉铺,这两家已成了小妹妓院里各位姑娘最常光顾的地方,想来再过不久,这条街就会成为女人街了。

令人吃惊的是,皇上赐的逍遥王府竟然就在这条街的街尾,门匾上写着三个字“逍遥居”。

我朗声念出,走下銮驾,连忙叫伴娘余大侠去街上买把最贵的纸扇和纸、墨、笔、砚。

余大侠的轻功独一无二,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赶了回来,大气也不喘一个。

不顾宦灭再三提醒吉时将至,吆喝着帅哥、美女过来研墨润笔,我这才不紧不慢在扇子上题字,边题字边说道:“本王不是想耽误吉时,而是成家立业了,就该有个新面貌,就从这把扇子开始!”

“逍遥法外”四个字龙飞凤舞,跃然纸上,真是英气十足。

扇子转了个圈,在手里玩了个花样,遂举在胸前,让众人围观。

众人纷纷抽气,频频擦汗,肯定都以为我不想活了。

我“哼哼”冷笑,开始准备说点开典贺词,于是走到独孤一懈身边,煞有其事叹口气,又煞有其事拍住他的肩膀,在他眯眼的同时,煞有其事的开了口:“你是王爷,我也是王爷,你曾和她有过婚约,现在轮到我了。说起来还真是惭愧啊,破坏你们婚礼的人是本王名义上的姐姐,也就是你那下落不明的王妃。哎,要是从宦家算起来,咱俩都是姑爷,要是从你们家算起来,你是我姐夫,要是从皇上那儿算起来……啧,有点乱,容我算算。你是先帝把兄弟独孤王的独子,就是皇上的兄弟,我是吏王、刑王的后人,是先帝的先帝的把兄弟的后人,也算是皇上的兄弟!啊!其实咱们也是兄弟来的!亲上加亲啊,难得难得!”

独孤一懈已经被我说沉了脸,为怕他记仇以后报复我,我准备见好就收,连忙转身走到宦灭跟前,刚要拍他肩膀就被他一手架开,遂只能笑笑,说道:“大舅子啊,你妹子第一次嫁人的时候,是嫁给王爷,可惜没成,这第二次嫁人了,还是嫁给王爷,这回一准成!放心吧……”

宦灭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打断我的话:“吉、时、已、到。”

我脸色一僵,一想不能将他逼急了,毕竟看着心爱的女人连续嫁了两次,心里一定是不爽的,更何况第一次是我干涉的,第二次更嫁给了我,实在是帽子绿油油,不带不成愁啊!

没等我细想,宦灭便架住我的肩膀望门里走。

踏进王府大门门槛的时候,我脚下一顿,又有了后悔的念头,却又被宦灭推了一把,当着众人的面踉踉跄跄的跌了进去,却依然回身道:“不对不对,这婚不能结!”

宦灭怒红了脸,逼近我,道:“你可以试试!”

我被他的大脸吓了一跳,连忙小声说道:“我说哥啊,我和生儿有血缘关系,要是成了夫妻不就是乱伦了?以后会不会手拉手一起下地狱啊?那她肚子里的娃娃可咋办啊!”

听到这话,宦灭别开脸,闭上眼,使劲儿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见独孤一懈走上前来,慢悠悠、凉飕飕的撂下一句:“要不……现在你就跟我回家?”

我一惊,连忙道:“不妥不妥,这更不成体统了,还是成婚吧。”

走进喜堂,两旁站满了下人和宾客,正中间的就是宦生,穿着大红嫁衣,蒙着脸,背对着我,在我缓缓走过去的时候,她也慢慢转过身,慢慢掀开盖头一角,朝我……身后的宦灭投去一眼。

只一眼,我心里便有了数,这已经是郎情妾意到眉目传情的地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传情,何况暗地偷情乎。

走到她身边,我朝喜官一笑,正准备说“开始吧”,却不妨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哎呦喂呀,这不是贾祸么?

贾祸面无表情接收到我的讯号,遂朗声高呼:“吉时到,行礼!一拜天地!”

我拉着宦生一起对着看向房顶,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我俩又一起回过神,对着亲爹,跪。

“夫妻交拜!”

脸对脸点头,然后没等“送入洞房”喊出来,我便一把抽掉宦生的盖头,听着众人的惊呼声,我说道:“啧啧,美!本王真是有福气!哇哈哈!”然后拉着她的手,就往内堂走,完全不必担心被人灌酒,自有别人扛着。。

一路走,宦生一路沉默,身后的美女、帅哥们紧跟不放,是在惹人烦。

于是,我一回手,把他们毒晕了,这才看着宦生,道:“对不起,妹子。”

宦生颇似愤怒的看了我一眼:“亲妹妹你都下得去手,真是难得。”

我“嘿嘿”一笑,回道:“那这样吧,我替你做一件事儿,就当补偿,随便你开口,只要不掏空了我的家产,怎么都行。”

宦生道:“那好,我想我哥了,晚上,我要他陪我。”

一语惊人,宦生啊宦生,你这是明着让我帮你偷人啊!

“可你有孕在身……”

宦生白了我一眼:“你想歪了。”

当晚,趁着外厅喝酒喝得热火朝天,我便交代余大侠撺掇众人猛灌宦灭的酒,但不能把人灌醉,一定要保持三分清醒却又足以失去理智。

余大侠领了命,不出半个时辰就叫下人把宦灭抬了进来,扔在咱的喜房的大床上,宦生连忙跑过去照顾,拧了条手巾给他擦脸,立刻就被宦灭握住了手腕。

宦灭道:“生儿。”

宦生道:“哥。”

我道:“忒酸了。”

两人一起瞪我,请我出去待会儿。

我一估计,这一出去,没有七八个时辰是别想回去了,于是便到隔壁屋梳洗了一番,换了身不惹人注目的粗布女装,乔装成丫鬟的样子到院子里纳凉。

可待我往湖里一看倒影,又哀愁了,到底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贱生啊,就算穿着粗布也依然……

“晓泪。”

我还没自我赞美完毕,就听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贾祸。

我笑笑,用公式化的语气问道:“这几日没和你们联系,一直有老余陪着,也不知道风度口的营生如何了。哦,对了,怎么不见多灾。”

贾祸也笑笑:“多灾先一步回去报平安。”

“哎,也不知道包围风度口的那些官兵有什么动向。”我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说话间,我突然醒悟了件事儿,原来我和贾祸已经生疏到只能维持宾主的关系了,恍惚四年过,就算近在咫尺,只要心走远了,一切都是徒然。这样也好,断了一个人的念想,才能让自己少点愧疚,等贾祸成了家,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