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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谁怜(17)

我一听立刻萌了,顿感贾公子会做人。

待贾公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泄天机又开始旧事重提:“娘子啊,趁着拜堂之前,你我赶紧私奔吧!”

这次,我只感到些许厌烦,清清嗓子,凉飕飕的对他道:“一懈哥哥,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生气了!为何你谁家姑娘都不要,偏偏要找别人的娘子?莫非你与我相公之间的恩怨真就如此之深,非要夺他的妻才能泄恨?”

泄天机怔怔不语,我也没理他,继续道:“你也不必瞒我了,当日初见面,你二人便大打出手,看来是恩怨不小。后来我坐上了贾家的轿子,许久不出现的你又再度冒出对我示好,你敢说这之间并无半点贾家的因素么?”

泄天机依旧不语,表情高深莫测。

我还是没顾得上理会他,自顾自道:“再者,我既然尊你为一懈哥哥,你我何不就此结拜,我也好做个和事老,将你与贾家的恩怨化解了,这不就是亲上加亲了么?”

泄天机始终没有言语,估计是以为像我这样异想天开的脑残实在不多吧。

待我说够了,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想喝完了以后,泄天机却勾着唇角对我说道:“这杯是我的喝过的。”

我一愣,他继续道:“我是不反对娘子吃我的口水的,只是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口?”

我再次愣住,他也自顾自继续道:“我是在想,既然私奔总要有些彩头,要送些什么聘礼好些呢?听闻当今天子有一颗番邦进贡的夜明珠,宝贝得紧,连当今的贵妃娘娘都讨不来的,若是我能拿来献给娘子,可是比得上贾家给予的丰厚?”

我着实傻住了,金佛之后还有夜明珠,泄天机真是太有孝心了!

泄天机见我傻笑不语,笑得额外畅快,撩起长袍瞬间移到窗口,任由微风徐徐吹散他的长发,回首冲我微微一笑,便飞身跃进夜幕之中……

许久、许久以后,我终于回了神,急急忙忙打开了《百贱生私家八卦》,在“民间第一术士泄天机”的那页上写道:“泄天机对宿敌贾祸之妻迷恋颇深,不但先后赠以《麻子传情二》的独家签名版,以及独孤家金佛一尊,更立下毒誓,如若不能将大内的稀世夜明珠借来相赠,便肠穿肚烂,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第十二章

(上)

翌日清晨,贾公子敲响了我的房门,在我正做着抱着夜明珠翻滚在大草原上的美梦时,他坦荡荡的登堂入室,一屁股坐到我的床沿,用还稍显沙哑的嗓音对着我的耳朵说道:“晓泪,太阳奶奶找你来了!”

我很困,困得要死,下意识咕噜了一句:“你叫她去死。”便翻身继续呼呼着,忽而觉得背脊毛毛凉凉的攀上了什么,吓得一激灵,猛的双眼大睁,翻身回来警惕的盯着来人。

贾公子懒洋洋的靠着床柱,好整以暇的欣赏我的花容失色,还顺便给了我一句:“不打算懒床了?”

我一时搞不清楚贾公子吃错了什么药,满头雾水的坐起身,摸了摸后脊梁,问他用什么东西骚扰我。

贾公子调皮的晃着狗尾巴草在我鼻下逗弄,真是个小淘气!

我又问,“太阳奶奶”是谁起的名字,凭什么太阳就是个女的,凭什么太阳必须是奶奶,而不是二大爷。

贾公子被我的问题考住了,半响没言语,最后只得含蓄的把责任都推给儿时记忆以及他娘曾讲过的床边故事上。

我明了,随即升起了调戏他的兴趣,说道:“那……祸儿,为娘的还跟你说过些什么呢?”

贾公子怔住了,愣愣地看著我,待醒过闷儿来便眯着眼咬牙切齿道:“娘还说过娶媳妇,热炕头,生儿子,抱孙子。”

我听到这番暗示后大窘无语,顺着贾公子颇具暗示性的眼神一路往下瞄,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不仅露出了脖颈和脖颈上的玉佩,还露出了些许锁骨以下的肌肤……

“啊!”我大叫,捂住胸口,钻进被窝,很想继续痛骂他“臭流氓”,但转念一琢磨,未婚相公到未婚娘子的房内耍流氓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便很快释然了,却还是本着保守内秀的行事作风,小心翼翼的掩好领口。

抬头时,发现贾公子正专注的盯着我的脸蛋瞧,瞧得我心里一阵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想起娘说过的一句话:“敢于直视糟糠之妻刚起床时未梳妆的那张嘴脸的,都是出于真爱。”

思及此,我感到些许羞赧,瞬间被贾公子的真情感动了。

可惜的是,还没等我决定是不是要就着热炕头以身相许,衣衣、服服便面带笑容的进了门,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捧着燕窝。

“给我吧。”贾公子接过燕窝,笑着递到我嘴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的光芒,晃眼得紧,令我不敢逼视。

我一边揉了揉眼屎,一边把嘴凑过去抿了一口,又听他道:“太少了,多来点。”

我听话的含着半口燕窝又凑过去抿了一口,嘴里含着满满的燕窝“咕噜咕噜”了三下,吐进衣衣准备的碗里。

贾公子笑欣赏看完全过程,也做了同样的事,动作行云流水,比我利落许多,定是熟能生巧。

我眼尖的发现,贾公子糟蹋了整碗的燕窝,最后一口却咽了下去。

我连忙问他怎么给吞了,贾公子颇为正经的答复我:“那都是精华。”

我点头,表示理解。

梳洗完毕,衣衣、服服准备伺候我更衣,我刚想请贾公子走开一下,贾公子便一脸神秘的从袖袋里掏出一条珠链,颗颗饱满晶亮,把我的爱慕虚荣全给晃出来了。

我捧着爱不释手,拉着贾公子的袖子嗲声道:“奴家真是喜欢得紧!”手里也正巧摸到他袖袋仍是有些什么,据形状来说应是珠钗。

贾公子果然不负我望,很快掏出珠钗,笨手笨脚的□我的发髻,又给我戴上珠链,随口解释着这两件的来历。原本是南方某富豪死当的典当物,听说曾在多次拍卖会上大放异彩,几经易主,可谓是享誉商界的传奇宝贝,只可惜最后一位主人因经商失败,死当之后也很快下落不明。

我摸着这两件宝贝,哪里还顾得了衣衫单薄被他看了去,心里是一阵阵的欢喜,顺便联想到贾家贵为全国连锁当铺大东家,宝库里的死当品应是不少,尤其是能贵为死当品的大多是精品中的精品,这不是意味着我将有戴不完的珠宝首饰么?

快速整妆完毕,贾公子低首审视我的脸蛋半响,煞是满意,待欣赏够了便牵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本是心花怒放的,却被他的一句话推入谷底:“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

我立刻沉下了脸,甩开他的手,怒瞪。

贾公子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看来往的下人,凑上前问我是否身子不爽。

我这才醒觉自己有些使性子了,又立刻强撑起假笑,娇声问道:“相公,奴家可美?”

贾公子下意识答道:“美。”

我眨着眼又问:“有多美?”

贾公子犹豫了一下,说:“要多美有多美。”

我美了,简直美上天了,忙拉住他的袖子摇摆着,问道:“那可是入得了相公的眼?”

贾公子被我撒娇的样子搞得不知所措,轻咳了两声,瞪走了周遭偷笑的下人们,才小声对我道:“入得、入得……这话不能在房里说么?”

是以,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嫁了一位木头相公,非得拿话铺垫完了,才能拐出他的真心。

看我满意的点头,贾公子又牵起我的手继续走,我问这是要去哪儿,他说带我上街逛逛,我大喜,又问他今儿个不必工作么,他说暂时都搁下了,先陪我要紧。

顷刻间,我的心里被灌满了蜜糖,甜的腻人了。

一路上,东看看,西看看,我对沿街的珠宝店尤其热衷,家家都要进去参观,顺手挑上几件所谓的“镇店之宝”,贾公子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狭长的眼睛一扫,那掌柜的便低头哈腰的奉上,声声保证着即刻送到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