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妻有妻术(60)+番外

黎先生把我拉到一边,叫我不要再说了,由他说。

我忍着气,坐到一边,低下头,顿觉委屈。

黎先生坐到他爸身边,说:“现在做手术很简单,危险性也小了,我们公司就有个同事三十多岁就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现在能跑能跳,当初他要是不做,也许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老百姓去医院干什么,为的还不是换健康么,既然有机会换健康,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这可是生命的权利。”

他爸反问黎先生:“那要是做了手术出了事,是不是你负责?还是医院负责?”

黎先生说:“医院会和家属和患者签署手术同意书。”

他爸插话道:“那就是生死有命,没有人能负责了?”

黎先生顿了一下,没接上话。

他爸长叹一口气,好似叹到了生命的尽头,那样无奈和无助,说:“生

40、男+女=靠 01 ...

命只有一次,要是出了事,我赔的就是命,这个风险,我不冒。要是不做,我兴许能多活几年,要是做了,也许就剩下几天的命,我老了,经不起大阵仗了,更不想死在手术台上,就算死也要死在自家里,这叫魂归有处。”

黎先生为难的看着他爸,又为难的看着我,我把脸别向一边,拒绝他的求救,不语。

而后,我和我妈、我爸说了这事,他们一致认为这个手术不该做。

我问为什么。

我妈说:“万一手术失败,你公公去了,你这个媳妇就是罪人,你和黎鹏的婚姻就要永远蒙上一层阴影,以后你们有了口角,这件事指不定就会被挂在嘴边,而且你婆婆死了老伴,看你也多半不会顺眼了。咱们不求你婆婆关键时刻能帮你说话,就求她不要在她儿子面前说你的不好,当妈的话就是圣旨,就算不对,也总会潜移默化的灌输到孩子的骨血里,到那时,你百口莫辩,因为你背负了你公公的一条命。”

我说:“这是不是就是大家常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妈,您说得对,我是不该管。他妈现在已经觉得是我撺掇黎鹏劝诫他爸得了,要是真做了手术,成功了是医生的功劳,失败了就是我的责任,我凭什么担这个风险?可是,如果不做这个手术,要是他爸以后出了意外,我又会怪罪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多说一句话,多劝他爸两句……这个夹心饼干,可真不好当,横竖我都是个罪人,要不就犯杀人罪,要不就犯知情不告罪。”

我爸说:“依我看,还是不做的好。谈生意的时候,我听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说了,现在国内的搭桥手术大多是为了钱才做的。在外国,只有在几条静脉都堵塞了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才需要做这个手术,可是国内呢,动不动就搭桥,为什么呀,因为手术费动辄几万,还不算药费、住院费、红包费,而且这样的手术费还不能报公费医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了,具体什么情况该做手术,你公公这个情况该不该做手术,我说了不算,我只是道听途说。”

我妈不愧是家庭主妇,我爸不愧是生意人,他们看事的角度永远透露着本职和本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听在我耳里,意思都是一样的——这个手术不该做。

作者有话要说:

胆子大的可以看看《听,骨头在说话》,这是个悬疑小说系列中的其中一本,还有“首席女法医”系列丛书也不错~~最近迷上判案和法医了~~捂脸。。。

41

41、男+女=靠 02 ...

黎先生他爸的手术最终也没做,这是他们一家三口共同的决定,这个决定就像赫然竖起的高墙,将我隔离在外。

我忽然顿悟到,做人难,难在左右为难。夹心饼干就像是猪八戒照镜子,是个笑话。

但是私下里,黎先生竟然还和我商量着,什么时候再和他爸开一次口,他负责支开他妈,我负责做他爸的工作。

我看着他的脸,不忍说拒绝的话,更不想委屈自己,于是道:“黎鹏,依你看,你爸能听我的么?”

黎先生不语,他的默许就是答案了。

我又说:“在你爸的观念里,手术不是和健康挂钩的,是人命,咱们总不能为了健康舍了人命吧?成功了,他会说是他命大,是医生的医术好,失败了,这条命总要找人背负吧?我不能当这个罪人,为了你,我也不能当。”

黎先生半响才说了句,若若,你有点变了。

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冷不丁的撞进他的眼神里,问,哪变了?

他说,感觉。

男人说事,总能指出一二三四,要是说感觉,那就是感情上的事,并不是客观事实。

我问,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他说,介于好坏之间,云里雾绕,一时难以琢磨。

我觉得他这句话才难以琢磨,简直就是废话。

之后的几天,我和黎先生一起住在黎家,我妈说了,我爸的腰有她看着,公公的病,却不光要有儿子,身边还要有儿媳妇,儿媳妇心细,此刻正是发挥重要性的时刻。

临搬去黎家住之前,我妈嘱咐了三点,多忍耐,多张罗,少说话。

我觉得,这就是做好小保姆的三大守则,我就是做保姆去的。

黎家的活儿不好干,尤其是身份转换成儿媳妇以后,这活儿就带着点考验的意味了。站在他爸、他妈的角度上说,若是以后老了走不动道了,在外靠的就是儿子,在内靠的就是媳妇,现在就是初步验证阶段。站在黎先生的角度上说,能孝顺自己爸妈的女孩儿有的是,能孝顺他爸、他妈像孝顺自己爸妈一样的,凤毛麟角。

老话都说只有孝顺自己父母的人,才能孝顺伴侣的父母,这话太绝对了。孝顺是个有时间效应的词儿,孝顺一天是一天,一年是一年,那就像领工资,干一天的活儿领一天的钱,可有人领一辈子工资的么?

孝顺一辈子,才是难得。

我眼下的问题是,先把这六天度过,再把六天复制成一辈子。

在他爸、他妈家里住了六天,黎先生去上班,我请假在家帮忙。

我们商量过,黎先生的工资高,是主管,他不能请假,只好我请,要是公司怪罪下来,黎先生可以以上司的身份扛着下属,我却不能以下属的身份扛着上司。

他爸有三好,喝酒,看报,睡午觉。最近在他妈的监督下,戒了酒,人都蔫了,这就像逼着狗不吃肉一样,难。

前三天,我做饭,他妈指挥,我洗碗,他妈还指挥,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一问我妈才明白,他妈的这种行为叫做不放心,也叫操心,再说具体细节,也确实对得起“操心”二字,还带点“不放心”的隐晦。

他妈说,炒菜的时候,放油不能超过两勺,放盐不能超过一勺,还要在快起锅的时候放。他爸不吃姜,他妈不吃葱,炝了锅,要把葱捞出来,炖个肉,也要在上桌前把姜挑个干净。这样的斤斤计较,不是一般二般的讲究。

洗碗,他妈尤其不放心一点,那就是我习惯将每个碗里都挤上一点洗涤灵,他妈说这样浪费,废水,不环保,于是递给我一个塑料盆,灌满热水,在洗碗布上挤了洗涤灵递给我,让我利用这盆热水洗干净一池子的碗筷。

我说,妈,这样的水不是流动的,洗不干净。

他妈说,这是第一步,你洗干净了再用流动的水冲一遍,省水。

洗衣服的时候,我和他妈又产生了分歧。

他妈一贯用机洗和手洗,就连羊毛衫和羽绒服也是机洗。

我说,妈,羊毛衫水洗会缩,羽绒服机洗会把羽绒搅碎,来年就不暖了。

他妈问我那该怎么洗。

我说,干洗。

他妈顿了一下说,往年都是这么洗的,没缩过,也没碎过,这样吧,衣服还是我洗,你的衣服也给我吧。

我忽然想起他妈上次将我的所有内衣机洗的事了,心里一凉,道,我的衣服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