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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为奸(网络版)(19)

周沫故作轻巧的建议着,心里却并不抱太大希望,更加明白夏行止这种无耻之徒是油盐不进的臭石头,要让他明白女人在意爱情更甚于身体的观念,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但是事已至此,周沫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希望借由那约法三章缓冲一段时间,也许到时候不用等夏行止想通了,自己就会妥协也说不定。

毕竟,她是舍不得这段感情的。

夏行止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又坐回来,念道:“一,在这间房子合约期满之前,双方都要做到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二,倘若在此期间有其中一方找到真心喜欢的新伴侣,为了彼此的幸福,可以提前结束租约。三,双方已经结束了情侣关系,所以在生活起居上要保持一定距离,不可侵犯对方的身体。”

“那那天晚上的事怎么算?”夏行止精打细算起来:“那天晚上是你主动地,算不算侵犯了我的身体?”

周沫咬牙切齿道:“分明是你趁人之危!那晚不算!”

“不算?你就这么玩玩我就算了?”

不等周沫反驳,夏行止又道:“行啊,我都依你,但凡事都有个限度。”

他一扫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一旁,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半支烟,重新点燃,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她:“我也是会生气的。”

然后一把拉起周沫,走到门外,说:“既然是互不侵犯,那就请你回去自己的房间,好梦哦。”

“咚”的一声,周沫屏息闭眼的瞬间,房门已经合上。

16

16、一丘之貉 06 ...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就是做戏。——周沫

*

自那天被夏行止请出房门后,周沫一如往常的去上班,一连几天都无所事事。龚经理没有交代,别的同事也只是拿些文件叫她梳理,一切都有惊无险。

但是周沫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龚经理的态度太过古怪,仿佛现在的平静只是为了养精蓄锐,随时都会将她推上不可预知的战场。

还有夏行止,他的那句“我也是会生气的”似乎也开始有了苗头,他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淡,不阴不阳,不紧不慢,好像关于她的任何事都可以平淡面对,但是具体如何,周沫又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她直觉夏行止会做出什么可怕地事。

这天中午,周沫接到伍春秋的电话。

伍春秋是周沫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说得上话的女性,还是通过夏行止认识的,起初也曾怀疑过她和夏行止之间是否真是纯友谊,后来经过多番相处才打消疑惑。

因为伍春秋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任何男人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伍春秋这会儿是来诉苦的。

那天和夏行止小聚,她去的匆忙,并不顺遂,如今想起来倒像是命运故意要阻止她的脚步似地。但人往往就是爱逆天而行,前路越是障碍重重越要硬着头皮上,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懂得回头反思,在记住这个教训的同时却又不能保证下回不会再犯。

其实说穿了,她也不过是突然想问未婚夫一句话,但要是早知道冲动的结果只是让自己更加憋屈的话,一定不会那么缺心眼的。

离开咖啡馆,伍春秋准备在不远处的路口打车,没注意到身边有个水坑,于是很快被一辆路过的黑色的私家轿车溅了自己一身泥。

她泛红的眼眶还没消肿,不想让人细琢磨这份狼狈的由来,连忙跟走下车来急忙道歉的车主摆手,很快上了一辆出租车,却心神不宁的说错了地址,直到到了目的地才意识到那儿不是她未婚夫的住处,又让司机绕了一个大圈将她送过去。

谁知又遇到大塞车,这一来一回的打车费竟然花去了一百多块,而伍春秋翻遍了所有口袋只勉强凑到九十五元,只好打电话叫未婚夫出来给她送钱。

电话里,未婚夫张口就是一顿指责,送钱来时还黑着一张脸,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又是一顿数落,伍春秋觉得委屈,眼瞅着又要哭了。

未料他未婚夫已经坐进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座,并且告诉伍春秋,他才约了一对同乡吃饭,让她作陪。

伍春秋这才觉得自己太过荒唐,她老远跑来只是想问未婚夫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甚至在路上还在不停地假设,要是他说“爱”,她该如何回答,要是他说“喜欢”,她又当如何是好。

然而这一切的幻想还未付诸现实,就已经被他送钱的态度扼杀在摇篮里了。

那个问题还用问么,他的行动已经回答了一切,而最荒唐的是,她竟然对这个人抱有幻想,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莫名冲动的跑来,仅仅是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不舒服,不去了。”

伍春秋撂下这句话,就下了车,不给未婚夫半点犹豫的时间,一转身就招手拦了另一辆出租车,上车以后迅速说了自家的地址,让家里人在半小时后拿着三十块钱到楼下等候。

直到伍春秋进了家门将自己关进卧室里,未婚夫都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好似她方才的失常全都无关他的痛痒。

周沫听到此处,揉揉太阳穴,问道:“你确定你们相爱么?”

同样一个问题,先后分别出自夏行止和周沫两人的嘴里。伍春秋一阵恍惚。

“夏行止也这么问过,这两天我也在这么问自己。到底我和他是不是相爱?为什么我会在还没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前就冒冒然订婚呢?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结论是,我真是疯了才会跟这个人相亲,竟然还会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他高兴我就高兴,他生气我也心情不好,他饿了我陪他吃东西,他病了我还要去他家里端茶递水,就连他说他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也要立刻消失!我真是吃顶了我!

三个字形容:贱骨头。

“那以后怎么办?”周沫一针见血道:“你们不是要结婚了么,总不能这么一直耗着吧。”

“结婚?还是算了吧,我决定踹了他。”

周沫坐直了身子:“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就快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前未婚夫。”

“前未婚夫”,多么亲切可人的词眼,周沫脑海中浮现了夏行止那张找抽的俊脸,对伍春秋有了心心相惜之感。

周沫说:“天下何处无男人,像是他那种男人早踹了也好,以免荼毒自己的青春。”

伍春秋复议:“我下午约了他,和他妈,准备摊牌。这次谈完之后,多半就要解除婚约了,其实他们也有这个心理准备。”

好奇和关心各占据了思想的一半,周沫问:“需要我给你当亲友团么?”

伍春秋认真想了想,拒绝了周沫的提议。

她的意思是,她是兴奋且胆颤的,因为她并不习惯和这个男人和他妈以往的相处模式,他们之间的谈话很少能超过十句,这一点连她自己也很惊讶,也一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决定和一个谈话难以超过十句的男人结婚,不是她对这个人抱有了幻想,只是她对“爱情”期望太深,以至于随便逮着一个并不合适的男人实践“相爱的感觉”。

可见,爱情是要看对象实践的。

“我现在特别紧张,但我也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见他们,只要给我十分钟说说心里话,他们就会明白,在这段关系里,是因为我的委曲求全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否则换了别人早就谈开了,他这种男人根本不适合结婚。”

“是不是一想到你就要摆脱他了,就觉得很高兴?”

伍春秋笑出了声:“这种心情就像是当初被外国语大学录取了一样!”

“是么?”周沫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句,不禁反问,为什么同样是摆脱前未婚夫的“纠缠”,伍春秋可以雀跃的像是中了透彩,而她却当断不断,当舍不舍?

这是不是因为她对夏行止还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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