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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术(49)

他说:“因为我也没谦让?”

我说:“不,我觉得您入乡随俗的很快。”

他不语,我又说:“可是咱们还是没有前进,可能您说得对,谦让一下才是正确的。”

我一针见血的点出了事实,又令张总陷入了沉默,我想他应该开始后会让我上车了。

我低头翻翻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显示和短信提示,我估计黎先生也被堵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吧。

我发了个短信给黎先生:“你在哪儿呢,要不咱们去电影院门口见吧,我手里有两张票。”

张总突然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一愣,不明白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他是打哪来的兴致。

他没理会我是否愿意听,自顾自得讲开了。

张总说,当年他在国外的加油长半工半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也是半工半读的,还是个中国人,更是个好学的中国人,于是他们很快就互生好感,一逮着机会就练习口语,并且约定好绝不说中国话,谁说了就罚钱,一次一元美金。

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前妻。

我插嘴道:“张总,你当时就对她有别的想法了么?”

他问我什么想法叫别的想法。

我说:“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暧昧的想法,当然,有的男人也会对男人产生的,这种想法不分性别和国界,可是一旦产生,那就是爱情的预兆。”

他说:“你是问我当时是不是爱上她了?我是爱上她了。”

在我和广大女性同胞的心里,最敬佩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坚贞不屈的奇女子,因为我们都成不了奇女子,只好敬佩有人可以,还有一种是痴心不悔的奇男子,因为我们都相信天下乌鸦一般黑,若是有不黑的乌鸦,那也是绝对值得敬佩的。

当然,如果奇女子和奇男子是美女和帅哥,那就更值得敬佩了。

我不敢说张总是痴情的,但是按照Miumiu的说法,若是一个男人能时不时把一个女人挂在嘴边,那就是爱情和感情的结合体,如果那个女人是别人的妻子,这个男人就是难得的情种。Miumiu还说,女人的真面目要在交往以后才能看到,男人的真面目则要在分手以后显露。

我想,若是张总的前妻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时刻记挂在心里,她一定会回头的,因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愿意和幸福擦肩而过。

我说:“你的前妻真是最幸福的女人。”

张总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你的前妻有现在的老公疼爱,还有你的思念,她得到了两份爱情,她真富有,不,她真奢侈!”

他说:“这就叫奢侈了?”

我说:“当然了,很多人四处散播爱情,却得不到一份真挚的回报,这样的人是最潦倒穷困的,你的前妻正好相反。哦对了,她再嫁的男人一定也是个奇男子吧。”

他说:“她嫁的不是男人。”

我不知道什么形容词才可以表达我此刻的心境,大抵就是看到外星人裸奔一类的感觉吧。还有,我收回先前的猜测,我想不管张总的前妻是否知道她被张总深深的思念着,她都不会回头的,因为他们的生理结构决定了爱情结构。

我好半天找不到语言。

张总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他说:“我爸妈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和你一样的反应。他们不能理解,连我自己,也还不能接受。”

我问:“你是不能接受她爱的是女人,不能接受她爱女人还选择和你结婚,不能接受你被耍了,还是不能接受你输给了一个女人?”

张总望了我一眼,说:“都有。”

他真坦白。

我意识到自己的犀利和直接,我试图安慰张总,可惜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我的安慰显得很蹩脚和粗糙。

我说:“咱们不该歧视一个人的性向,不管是什么性向的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平等的,都应该得到尊重。”

张总笑笑说:“我虽然还不能接受,但是已经原谅她了。”

我说:“哦,那就好,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她的敌人是婚姻法,只能在极个别的国家得到承认。”

他说:“是啊,到现在,她的爸妈还不能体谅这一点。”

我说:“换做是我也难以体谅。”

他说:“可是她不在乎,她说她的生命一定要燃烧一次,为自己燃烧一次。”

我说:“那就让她去燃烧吧,张总,你应该欣慰。”

张总反问我为什么他该觉得欣慰。

我说:“您想,她喜欢的是女人,这说明就算她不选择现在的伴侣,也会选择别的女人当伴侣,您是个男人,就注定了你们不能在一起,这不是您的错。”

他说:“是啊,我要和全世界的女人为敌,除非女人都死绝了,我才有机会。”

我觉得,张总是个很会自我解闷的人。

我说:“作为朋友,您多关怀她是对的,因为性向反常的人大多自卑和压抑,他们害怕被世俗打压,也害怕被人歧视,是很值得同情的。”

他继续复议,说:“所以我常常替她去看她爸妈。”

我说:“张总,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车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和谐,车外依旧车水马龙,在我们聊天的同时,我们的车也向前挪动了二十多米,接着又停滞不前。

我和望着前面几十米远的红绿灯,怀疑它受到了人为的控制,因为它已经有十分钟不曾变过了。

张总叹了口气,说:“有交警的地方就有堵车。”

他说中了很多人的心声,我正准备搭腔,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黎先生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凑向门边,落下车窗,希望从窗外一拥而入的杂音可以掩盖部分的对话声。

黎先生问我在哪儿,还说地铁站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他看不到我的人,只好先往前开,找个路边停下,叫我步行一段,沿着路边找小黑。

我问:“你看见我的短信了么?”

他说:“看见了。要是你在附近就先上车,咱们一起去。”

我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撒了个谎:“不,我不在附近,你先去吧。”

黎先生在电话那边回了一句,我没听清,主要是因为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张总的车似乎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现在,电话那边只剩下忙音了。

我和张总面面相觑,张总最先反应过来,要下车窗观望了一下,接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从后照镜里,我看到后面那辆车的车主也走了下来,走到张宗面前,两人开始交谈。

两辆车产生了摩擦,只会令交通更堵塞,我预感到我是难以准时到达电影院门口的,于是趁此时拨打了黎先生的电话。

黎先生的电话很久没人接听,我有些着急,又从后照镜里看了看张总,不得已,只好走下车,打算先和张总道别,再打车去电影院会合黎先生。

我走到张总面前,焦急道:“张总,我还有急事,我先走……”

说话的同时,我的视线不经意扫向旁边的车主,因为我的余光提醒我,他很眼熟。

看过去的刹那,我失去了所有语言。

我拼命的眨眼,并且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有散光,我有近视,我有幻觉,这个不是黎先生,不是黎先生,他是一只猪,一只猪,一只猪,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我自欺欺人的咒语很快就被对方的声音破解了。

“韦若,这么巧?”黎先生的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透着莫名的怒火。

我预感,我也许会上明天的社会新闻头条。

男+女=口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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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声音,我已经百分百确定,他是黎先生,我的丈夫。

我声音一紧,急忙道:“啊,真巧!那什么……刚才遇到张总,就搭个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