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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术(43)

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么亮的火星看不见啊?烫着了吧!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

我委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愤恨的踩灭了那支烟,叫道:“以后你再抽烟,我就拿烟烫你,让你也常常烧焦的滋味!”

黎先生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回了家。

这一站,我胜利了,代价是手心里烙下了一个小烟疤。

后来我和我妈念叨这件事的时候,她告诉我,夫妻打架永远没有输和赢,只会两败俱伤,伤身又伤心。

男+女=口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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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我靠在厨房门框上欣赏黎先生忙碌的背影,我发现了一个现象,他做饭不再像婚前那样有条有理了,而我的厨艺正在攀升中,健步如飞。

我说:“我想吃鱼。”

黎先生头也没回的给了我一句:“家里没鱼。”

我说:“那就吃点红烧肉吧。”

他说:“炖肉来不及了。”

我说:“那我去买点肉丝吧……”

他说:“你有伤口,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我说:“那不是也委屈你了么?”

他回过身,说:“家里还有火腿肠,我吃火腿肠,你喝点粥吧。”

我说,婚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给我做麦冬猪骨粥。

他说,哎呦我的老婆啊,你哪是我老婆,你简直是我妈!咱们都工作了一天了,今天就凑合吧。

我说,Miumiu说得对,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儿,婚前我是花,婚后我是草。

他说,Miumiu就爱大放厥词,婚前、婚后本来就是两个样儿,婚前你是我手里的小红花,婚后我把你放在我心里,你就变成了我的心头肉,我这是心疼你,心疼你就是心疼我自己。

我又发现了一件事,婚前的黎先生沉默寡言,婚后的黎先生花言巧语,这是不是我熏陶和培养的?

难怪老一辈人都说,男人的臭毛病都是女人惯出来的。

在我手心伤口愈合的那几天里,黎先生没再抽过烟,身上也没了烟味儿,他的身体、嘴巴、头发,都是香的,连他又一次搞错了洗发水和浴液,我都没发火。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只要他戒了烟,其它的都无伤大雅。

在他主动跟我认错的时候,我和颜悦色的告诉他:“没关系,只要你用的开心,那点钱我不在意,咱们买的起,你随便用,敞开了用,都随你。”

黎先生表现得很惶恐,他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有没有病。

我拉下了脸,反问他说:“难道我就不能小鸟依人一次?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欠给你两句。”

他一乐,笑话我道:“你小鸟依人过么?那都是老黄历了。快说,你是不是有阴谋!”

我说,没有。

我甚至举起了右手说,我对和睦和和珅发誓,我没阴谋。

他仍是一脸不信,说:“那你说我两句吧,你不说我,我心里没底。”

我愣了一会儿,给了他一句:“教训不能天天教,那就没效了!去!少来劲儿!做饭去!”

他站直了身子,对我敬礼道:“是!老婆大人的命令就是最高命令,誓死执行!”

我瞄了一眼手表,说:“山水有相逢,咱们饭桌上见,限时一个小时。”

黎先生哼着歌,屁颠屁颠的走进了厨房,围上我心爱的画着蜡笔小新的围裙。

我注意到,他哼的歌是一休哥。

第二天,市场B组的所有同事都上交了方案书。

我提出的方法是,不要随意改变内衣本身的线条和外观,选料仍旧沿用最适合熟龄女性诉求的方案,除了加大底托的弧度以外,只需要在肩带部分做些手脚,不管是一条的的还是两条的,在上面多设计一些图案,镶上水钻、蕾丝等,或是直接采用不规则形状的纯色丝带,内穿有美感,外穿可百搭。

刘琤琤也提出在内衣周边部分多花心思修饰的提议,不管是正面,还是背面,若是细节部分多加处理,原本朴素就会化腐朽为神奇。

我俩的提议都被采纳了。

午休的时候,刘琤琤指住一个我忽略的事实,她说,我的脸圆了。

我一慌,立刻掏出镜子反反复复的照,但我看不出所以然。

她说,我连双下巴都有了。

我立刻捂住下吧,说,我这是福气,从小就有。

她对我摇摇手指头,说,这两天特别突出。

刘琤琤的话,令我一整天都坐立不安,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确实多了一圈赘肉,又摸了摸大腿,也感觉裤子变得紧了,最后没办法,抓住梵融就问:“我是不是变胖了?”

梵融上下打量着我,说:“看来你过得挺甜蜜啊。没事,女孩子交了男朋友都会胖一点的,心宽体胖嘛。”

我本来还指望梵融说点客气话,这下可好,我彻底绝望了。

我是那种想瘦难,想胖易的体质,我总会花心思维持自己的体重,但也要尽量做到营养均衡,二十几年来,我维持得很辛苦。

记得小时候,我看着我妈的身材就像是气吹的一样,一年比一年胖,我那时候就问她,妈妈,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很惶恐,我害怕家里会再多一个弟弟或妹妹,我不希望他抢走属于我的母爱。

我妈被我的天真打败了,她说:“妈妈是胖了。”

我说:“妈妈,你不是说人受累就会憔悴么,你还说你整天为了我操心,还长了白头发,为什么你没有憔悴,还变胖了?”

我妈说:“我这是因为生了你才变成这样的,女人生了孩子以后都会变胖的,变胖了好,变胖了有福气。”

所以,我那时候就有个观念,生孩子会改变身材,身材是可以遗传的,我妈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

那天晚上,黎先生一进家门,就被我拉到了体重秤跟前,我们分别上了秤,都重了两斤。

黎先生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也想跟你说的,这两天裤腰有点紧了,连皮带都不用系了,我估计我就是吃那些零食吃的,嘴边还长了两个口疮,肿了好几天了。还有你,以前你是劳动人民,咱们家的活本来是咱俩分工合作,现在你有伤在手,人也懒惰了,整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也不运动,就知道裹着花棉袄靠在沙发里看那些泡沫剧,整一个地主婆,不胖才怪呢!”

我说:“谁说地主婆就是胖子!”

他说:“你看过阿凡提没有,巴依老爷的老婆就是个胖子。地主们一天到晚就嗑瓜子闲磕牙,每个月按时收租,光吃不干活儿,就等于过着米虫的生活,你见过瘦的干巴巴的米虫么?”

我被黎先生噎的说不出话,他一连举出两个连科学也难以打倒的实例,真是太有见地了。

趁着他做饭的时候,我向Miumiu汇报了实况,Miumiu说:“男人都一个德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觉得是这么回事。

晚上梳洗完毕,我爬上了床,黎先生也跟着爬了上来,还主动的帮我把枕头竖起来,让我靠的舒舒服服的。

我一见他的殷勤劲儿,便暗示道:“大毛啊,我大姨妈还没走,她不喜欢被人骚扰。”

他说,他从没打算骚扰我的大姨妈和我,还说是我满脑子的不怀好意。

我半响不语,拿起一本杂志,默默地看,我的翻书声很大,没翻两页,手指头就被划破了。

我扔掉了杂志,刚要说话,黎先生已经从床头柜里找出了创口贴献上。

他说:“十指连心,你怎么老和自己的手过不去啊,你这么不小心,以后当了妈可怎么办啊。”

我问:“当妈?谁要当妈了,我没说现在生孩子啊!”

他说:“我说的是以后,以后。以后咱们总得要一个孩子吧,养儿防老。”

我说:“我喜欢女儿。”

他说他也喜欢女儿,只要是我生的,他都喜欢。

我笑的很滋润,念念叨叨的说:“生女儿可以给她穿好看的衣服,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把她打扮成小公主,别的家长看见了都会羡慕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