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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术(23)

我说:“可是只有一只婚戒,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结婚似地,哪怕给你定做一个素圈呢?”

他说:“不用了,男人戴不管那些。”

我皱起眉,说:“就因为公司那些女人不知道你结婚了,她们才会对你虎视眈眈。”

他不语,继续挑鱼刺。

我发现,他挑鱼刺的样子就像是在挑我话里的刺。

我无理取闹了么?

临睡前,我躲在洗手间里,又给Miumiu打了个电话,希望她能解救我。

她说:“别戴,千万别戴,戴了就不知道那个狐狸精是谁了!”

我说:“问题是不戴我也不知道是谁!”

她说:“不,你是当局者迷,你忽略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戴了戒指,就等于把狐狸精逼回了暗处,你要抓她就更难了。难道你以为戴着婚戒的男人就能杜绝女人的追求?有很多女人是不会因男人的已婚身份而止步的,她们更懂得欣赏已婚男人的魅力,甚至专挑这类的下手,因为不用负责任,或者可以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我觉得她说话越来越有和睦的逻辑了,非常有哲理。

如果她愿意,她很快就能成为和睦的接班人。

她又说:“相反的,要是你们保持现状,那个狐狸精早晚会憋不住露出狐狸尾巴的。那时,就是你以正室身份驱除鞑虏的最好时机,你可以赢得漂漂亮亮的!”

我连连点头,对她说,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后,她说:“最主要的是,你老公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戴不惯婚戒,你何必让他不悦的迁就这点,进而令你们的关系不愉快?”

我完全同意了Miumiu的一切论点,然后最初总结,道:“男人和女人的最大不同就是,女人会因已婚身份给自己挂上‘货已售罄’的标签,男人却借此成为了升值品,水涨船高,待价而沽。这叫什么事儿啊!”

男+女=偷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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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玫瑰花令我意识到,送花不再是男人的专利了,女人送花更值得玩味。

我深刻的替黎先生反省他的言行举止是否太过妖媚,以至于招蜂引蝶到这种地步,想了很久,没有结论。

我又想到Miumiu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女人只想着成全男人,男人却只想着成全自己的世界。

Miumiu说得对,女人成全男人,那是因为女人会为男人着想,男人成全自己的世界,也是因为他们只会为自己着想。

第二天早上,我又问了黎先生同样的问题:“你真的不打算戴上婚戒么?”

他放下了已经凑到嘴边的鸡蛋,放进我的碗里,说:“以后我不再跟你抢鸡蛋了,你也别问了。”

我皱着眉,扒拉着碗里的鸡蛋,不禁自问我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像一个抢不着零食的小孩子,让他觉得我借题发挥了?

我吃掉了鸡蛋,喝掉了牛奶,站起身,将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池子里,但力道没掌握好,“啪啦”一声,碗碎了。

黎先生闻声而来,皱着眉,看着碗,又看向我,说:“碰伤了么?”

我摇摇头,又听他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直说,别拿碗出气。”

我举起一块儿碎片,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说:“你以为我是在跟你闹脾气,让它无辜的成为了牺牲品?”

黎先生拿走我手上的碎片,又默默收拾了水池子,走出厨房,再没看我一眼。

我听见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我心里的那把火立刻窜了上来,一挥手,就把台子上的碗扫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后,它们走完了辉煌的一生,货真价实的成为了我闹脾气的牺牲品。

我痛快的吸着气,又吐出去,眼睛瞄向碗柜,打着坏主意。

但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开门声,接着关上,不会儿,黎先生又一次出现在厨房门口。

他看向厨房地面,又看向我,表情就像是刚才的升级版。

他说:“它们招你了?”

是你招我了!我在心里对他说。

然后踢了脚边的碎片一下,又说:“这回我确实是闹脾气,算它们倒霉。我自己收拾。”

我蹲□,默默捡起碎片,黎先生也蹲□,一边提醒我“小心割手”,一边也不小心的割着了自己的手,我尖叫一声,左手抓着他的左手呼气,右手也不甚被另一块儿碎片割破。

他左,我右,我们都负伤了。

临出门前,我翻出创口贴,给他冠上了哆啦A梦的款式,给我自己的是Hello Kitty,两只创口贴就像两枚婚戒,分别套在他的左手和我的右手。

我耍小心眼了,我承认。

不过黎先生也没表示不满。

看着他左手上画着多啦A梦的创口贴,我渴望哆啦A梦就在我身边,让我心想事成,最好再给我一枚男款婚戒。

走出了家门,我对黎先生挥挥手,坐上了出租车,脑子里正盘算着一个月二十天的工作日,究竟要花多少打车费。

Miumiu的电话很不识相的在此时打断了我,她哭哭啼啼的先声夺人,没给我开口的机会。故事讲了五分钟后,我基本弄清了状况,她和替补分手了。

我问:“那你需要我请一天假陪你疯狂购物么?”

女人失恋,往往有三种途径挽救,吃、购物、再次恋爱。

吃太伤本钱,后果往往是花更多的钱瘦回来。

购物也是花钱,但最起码可以留下物质纪念,以及信用卡账单。

再次恋爱,要靠运气,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随时随地在自家门口捡到替补的。

她说:“不用了,我人已经在机场了,正准备去西安。”

我惊住了,问:“你要舍我而去!”

她说:“别多想,我只是想一个人去旅行,去西安是我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Miumiu一如既往的潇洒和任性,她交代了去处以后,先一步挂了电话,连给我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我坐在出租车里,努力按耐内心的冲动,我渴望机场,因为机场有飞机,飞机可以带我高飞,一个人高飞。

我总是和Miumiu说,攒钱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个人自我放逐,放逐是需要成本的,成本是需要累积的,累积是需要工作的。可惜,我的钱总是奉献给这个城市的每一家商场,自我放逐总是挪后一步。

Miumiu的果断令我羡慕,嫉妒,和恨,她说走就走,还是去西安,去那个有兵马俑和白老虎的城市,先一步实现了我的梦想,她真可恶。

我又想到了黎先生,和黎先生的话,婚前他提议“旅行结婚”,结果在我妈和他爸、他妈的联合搅局后,我们在婚宴那天演了场猴戏给所有人看。但在洞房那天,他仍对我说,会补偿一次旅行给“我们”。

可现在,我们坐着不同的出租车,前往同一家公司。

人一旦心情不好,就会任性的迁怒别人,这种人很多,我很荣幸的成为其中一个。

带着Miumiu空投的打击,我走进了公司,走过走廊拐角时,撞到了梵融,撞翻了她手上的咖啡杯,却很技巧的没让自己淋着。

梵融冷冰冰的看着我,等我道歉。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眯起了眼,说:“不接受,除非你赔偿我的损失。”

梵融指了指下面,我顺着指引又看到了那双高跟鞋,真替她心疼,那是一件我也梦想拥有的奢侈品,现在被我毁了。

我说:“我赔,我再买一双给你。”

我难得这么大方,心里期盼着快点走一趟精品店,不过是为了梵融还是为了圆梦,我都要买下那双鞋。

梵融却说:“不是鞋,是我的脚,我已经快站不住了,你快扶我回办公室。”

扶她回去的路上,她小声而快速的对我叙述,今天总公司的某位高层要来视察,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但她的敌人正准备看她出糗,就在刚才,我和她相撞的那一刹那,她的敌人正在身后虎视眈眈,试图找出可做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