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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神棍贾赦(164)

王熙凤倒是挺感慨的,她虽然知道公公本事大,也没想到能到这地步,这笔皇帝的圣旨还有用,不用多说一句话,各家各户都自觉孝敬爹娘去了,生怕老家伙少活一天,去年的时候若是有人告诉她,荣国府会分家,大房占好处,老爷子成为名满天下的神算,得万岁爷封赏,财源滚滚名利双收……她铁定会觉得对方是烧坏了脑子,就那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能改邪归正?别逗了。

“如今势头正盛,就这么耗过去真真可惜,要我说,婆婆就是个填房而已,一年以内不再续弦就是给她体面了,闭门不出是多此一举。以咱们府上的声威,不讲究这些也没所谓,谁敢说闲话?”内宅夫人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贾琏翻着账簿看了几眼,然后抬起头来,道,“父亲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熙凤是个实在人,她皱了皱眉,问:“什么道理?我听说,世外高人没这么多规矩的。”

“……你这妇人懂什么?”

呵呵,其实你也不懂吧,说啊,为毛不说?解释啊混蛋。

王熙凤瞅了自家相公一眼,也不废话了,正如他说的,从去年到现在,老爷子做过许多决定,有很多都是让人费解的,事实证明,他从未有判断错误的时候。旁人不理解那是因为自身高度不够,站到他那个位置上,很多东西就一目了然了。

二房两口子前脚说完,就听到家丁报告说,前头来了个闹事的,说是家中死了婆娘,找老爷看地,王熙凤就来了精神头,虽然邢夫人是填房,那也是正室,她死了,做子女的要守孝三年,期间禁忌颇多。本来,关上门外人也不会知道府上是怎样,王熙凤大可以我行我素做自个儿想做的事,有大老爷效法在前,她掂量过后,觉得还是慎重些好。

虽然碍事的邢夫人已经死了。

虽然自己全权接过天师府后院的管家权。

……

要是惹老爷子不快,或者传出闲言碎语遭人诟病的话,指不定会出岔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熙凤的日子过得那个寡淡无味,听说前面来了这么个人,她就乐了。别看老爷子贪财,他原则是极强的,只要放了话出去就绝对不会自打脸。半年前就说了,若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绝不随便出山,人都死了找谁看地不是埋啊,又哭又嚎是什么意思?想发财想疯了?

王熙凤转了转心思,就问:“公公怎么说的?”

“……让把人打发出去。”

“那打发了?”

“对方死活不走,说老爷没有良知,见死不救。”

“不是说已经断气了等着看地下葬?怎么就扯上见死不救了?”

“回奶奶话,奴才不知,您看是不是亲自走一趟?门房已经有点稳不住了,瞧热闹的忒多。”

等的就是这句话,王熙凤给了对方一个“懂事”的眼神,然后就拉着贾琏要到前面去,想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天师府闹事。贾琏还不明白自家婆娘是什么气性?也不废话,就跟着去了,憋了半年已经很不容易,让她去瞧瞧也好,省得日子过得太寡淡就想着要闹点事。两人出去的时候就听到王善宝在说话,想打发那富商离开,对方怎么也不走,他已经度过了谴责贾恩候的阶段,开始追忆过去了。

“我那婆娘长得虽不好看,却是好女人,这么多年,我在外面打拼生意,她将后院打理得好好的,有时候忙不过来甚至不惜抛头露面……我们是共患难的贫贱夫妻,好不容易将生意做大了,还没享几天清福她就卧病在床,请来的大夫都说救不了,人就摆在家中,只等看地发丧,贾天师行行好,给我婆娘看个福地,让她走得安心!”

……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贾琏和王熙凤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虽然有做戏的成分,倒也夹杂了几分真情实意,想来没到泯灭良知的地步。许多人家都是如此,家中清贫的时候,夫妻两人扶持着走过来,一起打拼家业,等生意做起来,日子过好了,男人就不安分了。

从节俭持家到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不是男人变了,而是释放了压抑的本性。人性里头都带着极重的享乐成分,有好吃好喝能享受的时候为何要折腾自己?你说也有洁身自好的?那里头有七成都是条件不允许,因为各方面的约束不能放纵。

没钱是最大众的理由。

当官的不敢做得太过,恐怕掉乌纱。

做皇子的不敢过淫乱日子,生怕被康熙揪住,臭骂一顿那是轻的,要是降爵,抑或彻底丧失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那才闹心。虽然阿哥们心里都有数,能拼一拼的很少,做人嘛,不能彻底失去希望,指不定就有逆转的一天。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们,得势不一定起运,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有机会。

……

闹上门的这人铁定有私心,本来说,贾恩候认钱不认人,要是出身高贵一些请动他的几率更高,自从鲜味楼的掌柜得了他的指点,破除煞气,令儿子成功中举之后,更多的人就怀揣上希望,一般来说贾恩候的确是看背景以及财力下菜,总归还有破例的时候,鲜味楼的掌柜亲自传授了经验,说贾天师实际是很容易感动的人,你怎么煽情怎么说,要是全家死绝只剩一人那种尤其容易成功,人嘛,都会有同情弱者之心。

这富商就是吸取了经验,他婆娘病危,能想的法子都想了,怎么也救不了命,拖了几天就撒手人寰,灵堂已经摆了几天,因为是腊月,天冷,遗体并没有出现腐烂,也就是皮肤颜色变了,别的还算好,普通人家摆七天已经很隆重,他府上法事都做了四天,迫在眉睫的事就是请人看地,得知坟地风水对家族运势影响如此之大,他还敢随便折腾?即便知道贾恩候放过话说孝期不出山,这厮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他首先说明自己过来的缘由,然后就说价钱什么都好商量,绝对不会让天师吃亏……将这些信息传达到,对方竟然还不妥协,思来想去就只能红脸白脸一起唱,又哭又闹再加一番谴责,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所有人都看着王善宝,等他给个说法,作为焦点人物,天师府大管家表示很为难,老爷的原则其实也没那么强,他方才已经掐指算过,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拒绝,只能说明这单生意真的不能接。

专业的东西他不懂,王善宝也知道,要是开了这个先例,接下来几个月就麻烦了,人人都能想出理由闹上门来。

死了婆娘你就感动,死了老娘就不行是吧?

这也太不公平。

你说钱?

给啊,都给,两倍三倍都行。

要是闹到这份上,孝期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这是王善宝的想法,他深深的明白,就算很艰难,也不能妥协,王善宝琢磨着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能做主的人来了,“奴才给二爷二奶奶请安。”

“吵吵闹闹的,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日子?你这管事倒是越做越回去了。”贾琏和王熙凤穿着孝服,看着有些憔悴,神色颇为凝重,一过来,他就训了王善宝一顿,府上大管家愣了愣,然后就明白了,他跪下说,“二爷息怒,是这位非要请老爷出山,奴才实属无奈。”

贾琏顺着王善宝手指的方向看去,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怎么回事?”

“他家夫人去了,想让老爷帮忙看地。”

“京城那么多先生,都不做事了?偏要找我父亲?”

“……”尼玛这问题也太犀利,要怎么回答?别的先生能有贾恩候给力?

他想说让别人看了我婆娘在底下睡不安稳,这话也不对啊,过去这些年,哪年不死一批人?尤其到冬天,多少老东西熬不过去,贾恩候从未给别家看过地,都好好过来了,怎么就非他不可?人家还在孝期你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