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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医泡段(179)+番外

是啊他们说拜了薛家的干亲,又与段纶家族联宗了,可是又有什么用,人家也会说那不是血亲,真的闹大了,一纸声明就能解决问题。他们全家也就三口人,损失不大,牵连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他们一家灭了,就可堵天下悠悠从口,成本真是太低了,太合算了。

“所以以前常说什么不自由,什么没有人权,到了古代才知道,原先咱们就是在天堂了。”段断苦笑了一下。

“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又回不去了,你之前不是把税制都记下来了吗,现在看看,省得到时抓瞎了。”唐依知道段断容易悲观,忙振作精神笑道。

段断也是有条理的人,当年李治找他谈过话后,他有把谈的想法都写下来,省得到时李治问起自己措手不及,唐依之前还夸过段断是做大事的人,这种习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段断摇头,并没有动,他轻轻的用手指叩着桌面,“现在税制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不改税制的情况下,向这些人征税,而让他们无话可说。”

唐依一怔,但马上明白了段断的意思,老祖宗的税制当然不能改,改了就是捅了马蜂窝,三拨人马都会冲过来钉他们一头包,但是在规避了原有的税法之外,新增税法就不同了,这只有一部分人,自然就让人无话可说了,而且更有针对性。

“现在还是用的均田制,也就是理论上说十八岁以上的男丁就能有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问题是,这些田都是无主的土地才能分给百姓,以长安周边来看,你有看到无主的荒地吗?咱们庄子里这么些人,他们怎么就没有自己的土地?而边穷地区,荒地大把的,你问问,有没人肯去?”段断顺着思路说道,“所以唐中期时,就改为两税制了,因为现在至少还有点地可分,等再过几十年,不但没地分了,带会严重影响国家的税收。”

“那太远了,说现在”唐依知道段断又开始掉书袋了,赶忙拦住。

段断不起身,那么她来吧跳起来去找书好在有了印刷厂,《大唐律》唐依他们早就弄了几本回来装门面。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是外来户,对大唐律有着深深的敬畏之情,不懂啥也不能不懂法不是。

所以唐依此时急急忙忙的找出《税法》和《税法疏意》来仔细阅读,从中找着漏洞,不然咋说都是全才呢,没有漏洞的法律那就根本没有,唐依边看边得意的边说起来。

“均田制现在不能改,可是我们可以改别的,比如人头税,有一个算一个的交税,是不是能改成十八岁之后的交税,鳏寡孤独可以免税;再说贵族、士子、庙宇这上面都是有定额田数的,可是没说超出部分,这些定额的田产可以不交税,但不代表其它的可以不交,多出的田产部分就得交重税;还有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成,这上面说有功名者免税,比如秀才个人财产免税,进士直系亲属免税……”

“那有官职的怎么办?一个家族都免税?”段断气得笑了,这么类推下去,一样麻烦。

“那怎么可能?让他们当宰相了,不得一个村子都免税?你当了官了,就有授田了,本身就是免税的受益者了,还想怎么着?”唐依白了段断一眼,意思很明确,就算你当到宰相,也只能一家免税,只算你一家,你死那天,免税优惠也就结束了,子女就得照样交税。

“所以你现在做的还是司法解释,李治能答应吗?如果这样,他还要我干嘛?”段断看着唐依玩弄着小聪明,摇摇头,这种小儿科的事,很有必要,但他却不相信李治逼自己出来却只是为了这个。

正文 第一六八章 官小站角落

第一六八章 官小站角落

“农业税现在是大唐的根本,所以你刚刚说的李治应该会听,但我想,如果他这么大锣大鼓的让我去户部,就应该是想征工商业税了,于是就得拿我们自己开刀。”

段断手一摊,虽然在李治跟自己谈税时就已经料到了今天,可是虽然已经推迟了四年,还是觉得难受不是。他又不是雷锋,让他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拿钱,而且还享受不到纳税人应有的待遇,让他怎么不难受。

更何况自己独资的也就一家饼干作坊,其它的可都是跟人合伙,要求那些股东们答应交税,容易吗?高阳和李淑谁是好相与的?她们会同意交税?

“所以刚刚我说了得,李治是借你的嘴巴对大家说,免税的只是农业部分、人头部分,但不包括第三产业,所以这些产业就得收税,但你想对,很多朝代对工商抽重税,最后弄成了杀鸡取卵。所以得徐徐图之。”唐依笑了。

知道段断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早就不是刚来时的那个开心大男孩了,只是觉得这位变得狠了点,他竟然成了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了,凡事都会从最坏的一面去想,不过倒把她逼成了乐观主义,总不能两口子一起抱头痛哭,天天担心天上掉大石吧。

“亲爱的,你又悲观了,为什么不这样想,我们也有作坊,到时跟李治说,制定一个合理的税率出来,跟商家保证,我们按章纳税,国家就不会无理取闹,找些莫须有的罪名,逼良为盗。再说了,这事也急不不,不如先在长安试行,让大家觉得有利可图了,认为是好章程了,再全国推广就是了。”

“什么叫合理?我们都不是专业的,你让我怎么来计算合理的范围?我当时帮我爹妈报税时,那也只是个人所得税、土地税罢了,但是还有补贴的个人所得税,现在没有税务局、银行、更没有电脑联网制度,怎么查税?再说编织莫须有的罪名,莫须有可是北宋的事,这会还没有呢。你要知道长安赚钱的生意八成都有官家背景,你以为税法好推行?所以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容易,我们不是万能的。”段断很无力。

“你又悲观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万能的,你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于是就痛苦了,我们不专业,所以我们给李治的答案就不可能是行之有效的,所以他不会三四年之后才让你出来做事,说不明根本就不用我们想什么,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做的只是尽可能的预习,到时李治问起来了,你也不会瞠目结舌。”唐依还是笑着捧着他的脸拍着,一脸的不以为然,反正天上真的掉大石了,他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呆着,要想着有个子大的人顶着呢,再说也不是死他们一个,怕啥

段断笑了,现在好像反过来了,初来大唐时,是唐依很悲观,自己瞎乐观。现在好了,反过来是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结果唐依反而乐观起来了。夫妇果然就是,总是互补的。

他提起精神和唐依一起研究起税法来,本来税务就是很复杂的事,所以无论订得条款多么细致都能找出空子来,更何况大唐的税法本身就漏洞百出,随口就能说一堆出来,可是又不能全补上,真全补上了,那就是让人别做生意了。水至清而无鱼就是这个意思。

而唐依并不懂工商业,所以她说的就跟小孩子想的一样,什么不让莫须有的罪名来打压,你以为大唐是俄罗斯,直接弄几个罪名把国内的寡头们全打到国外去,把企业收回国有?

大唐人聪明、简单多了,国家没那意识,而商人们也一直接知道贴上官家,不用人叫,人自觉着呢。所以段断想收商业税不是跟商人们打交道,归根到底还是跟那三类人打交道。

他和唐依想了几个点子,写下来,第二天老实的上朝去了,一早起来上朝的确是件苦差事,谁想的,天不亮起床办公,真有事,特事特办就成了,朝会能起多少作用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陪着皇上逗个闷子,可是一大早起来去逗闷子,逗与被逗的其实都挺无奈的。可是谁也不敢说啥,这到底是谁发明的?段断在车里边打盹边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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