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已暮 温熙似锦年(21)

送走孟如以后，房间里又空旷了许多。

苏温熙站在阳台上，望着幽蓝如黑曜石般的的天空入了神。

一条小巷子里，背着书包的两个孩子正蹲下来认真地研究着什么一样。在他们围住的圈圈下，有两只还不足月的小奶猫。

一只橘黄色的，一只奶白色的。

看起来是刚被遗弃不久的。

女孩摇着男孩的胳膊，好奇地问着：“苏温熙，你喜欢猫吗？”

男孩神色淡淡的，听到后眉毛皱了皱，道：”不喜欢。”

“啊？这样啊。”女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苏温熙都在想自己不喜欢猫难道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吗？怎么她反应这么大啊？

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开口安慰。但很快温锦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苏温熙说：“没关系，我喜欢就好了呀！到时候我养一只猫咪，就叫它大橙子，因为我喜欢吃橙子！”

“幼稚。它万一是白色的呢？还叫橙子？”

温锦年瞪着眼睛看他，气鼓鼓地双手插着腰，要是她有尾巴，毫无疑问，一定是炸起来的。

“不管，就叫橙子！我乐意！”

苏温熙无奈地“投降”，小奶猫正在他腿跟前蹭来蹭去的，发出喵喵的叫声，很微弱。

“温锦年，它们好像饿了。”观察这么久，橘猫一直在顺着他的指尖啃。小猫的牙还很稚嫩，咬起人不会疼，但会一直咬。

温锦年还在逗弄猫咪，听到苏温熙这么说抬起头。“那怎么办啊？”那模样，跟小猫如出一辙。

苏温熙低下头，不去看她。闷闷的声音传来：“你身上还有钱吗？去买根火腿肠。”

“有！”温爸有给她装钱的习惯，说备用。平时想买个冰棍什么的零食都是可以的。听到苏温熙问，温锦年咧开嘴巴笑了。

“我在这里看着小猫，你快去快回知道吗？”温锦年一向听他的，点点头转身就跑向小卖部。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变成一个小圆点。

橘猫的小尖牙咬痛了他的指尖，这才堪堪将目光收回来。

“乖。”他只是眉毛皱了皱，手却依然抚在橘猫的背上，给它顺毛。两只猫咪都很乖，一人二猫在巷子里等着温锦年回来。

她一路小跑着去小卖部。看店是秦姨，早年间是镇上有名的美女，就是那种媒婆上门可以把门槛踩坏的那种。

现在半老徐娘，却依然能看得出风韵犹存。

她今天穿了身红色的裙子，头发微卷披在肩上，站在柜台前摇着一把蒲扇，眼神慵懒地望着那颗大榕树。

温锦年的个子还矮，跟柜台平齐。许是秦姨太入神，还没发现温锦年。直到她叫了几声，秦姨才笑着问她：“小年年来了啊，买什么？”

温锦年指着火腿肠说：“秦姨，拿两根火腿肠哦。”

秦姨听罢，从柜台里取出两根包装完好的火腿肠递给她。温锦年翻着自己的口袋，问：“秦姨，多少钱呀？”

“两块就行。”这孩子，怎么看怎么稀罕呢。

“呐，秦姨再见！”温锦年将钱够着放在柜台上，拿了火腿肠紧紧攥在手里，随后跟秦姨打了招呼就急匆匆地往巷子里跑。

秦姨则是担心地冲她喊：“跑慢点！小心摔了啊！”

“好！”

等温锦年再回来的时候，暮色以至，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光打在那个背对她的清瘦身影上，却显出了一丝寂寥。

一瞬间温锦觉得，仿佛他的身后不是这灰暗的天空，而是万丈深渊。

调整一下情绪，她脸上挂笑地跑过去。一伸手，两根火腿肠躺在她的手心里。苏温熙抬头望向她，眼眸含笑。

宠溺地说：“我们一起喂它们吧。”

温锦年自然不会拒绝，三两下就把火腿肠的皮儿剥得一干二静了。两只猫咪喂见味儿了，激动地开始喵喵叫，一个劲儿地蹭着拿火腿肠的温锦年。

她乐得不行，逗猫真的太好玩了。苏温熙接过来一节火腿肠，又掰成小块儿，很碎的那种，捧在手心里让猫咪吃。

他说是因为怕太大了，猫咪嚼不动，不好消化。

温锦年也学着他的样子，白色的猫咪跟她吃，舒服地蹭她，橘色的猫咪也不跟它抢，就伏着身子在苏温熙的腿跟前吃。

以后每天放学，他们都会来这儿喂猫咪了。

回家路上，苏温熙也是这般问温锦年，想好给猫咪取什么名字吗？温锦年笑眯眯地说：“橘色的叫牛奶，白色的叫大橙子。”

“不奇怪吗？”

“不奇怪啊，要特别一点。”这是温锦年的原话。

翌日。

清晨起来，虫鸣鸟叫，餐桌上放着一盒蓝莓。温锦年挑了一颗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