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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588)

还有一件看似和所有事都无关联的疑问,蒋从芸无儿无女,是自己有问题,还是……

再说眼下,许景昕的分析是,梁峰大概率会放许景烨回来,让他去和许长寻内斗,远比杀了他要有用得多。

如果许景昕的预计准确,那么许景烨也该被放回来了……

至于欧洲那几年。

周珩自问,她倒没有阿珩一号那样愤怒和计较,哪怕程崎的确做了趁虚而入,利用她记忆出现大片空白,对自我身份认知有强烈误解的时候,适时的去填补了那些空白,引导她错上加错。

可话说回来,那也是因为她自己先走岔了。

问题就在这里,她最初是为什么自认为是周琅的呢,这也是需要一个契机的。

或者应该这样问,她为什么要逃避自己是周珩的身份?

这里面一定还有一些事。

幸而到这步,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无论是周家还是许家,她都毫不留恋,她和程崎在欧洲也是一时的互相取暖,而对于许景烨,她是喜欢他的脸,可那只是对一种爱美之心,远不到阿珩一号那种地步。

也就是说,对于那个“周珩”来说的所有羁绊,于她而言都是可以牺牲的,手里的牌似乎又多了几张,即便打出去也没什么可惜,更不会顾虑。

关键是,要在什么时候打出哪张牌,哪一张打在梁峰身上才够疼。

最好是一击即中,让他永远都爬不起来。

……

周珩收拾好思绪和心情,下午将东西收拾干净,叫了车就离开了许景昕的别墅。

客房弄得干干净净,她把自己用过的床上用品也拆下来洗干净了,又换上一套放在柜子里的备用的。

地板吸了一边,就连浴室也弄得和刚来时一样,连垃圾都没留下。

这里没有留下她任何东西,就像是没来过一样。

临走之前,她将备用钥匙搁在客厅的茶几上,就给许景昕发了一条微信:“我回了。”

许景昕回复时,周珩已经和司机一起搬东西了。

她的私人物品不算多,主要是后来还拿来一些日记本和一些杂物,这又多出两个纸箱子。

从别墅离开,到返回周家大宅,算上堵车也就用了不到一小时。

陈叔带着阿姨出来接她,将她的东西送上楼。

周珩没急着下车,又去了一趟住了几年的公寓。

她按照自己的需要又收拾出两个行李箱的东西,算着要在周家大宅住上一段时间。

这样来回折腾了几趟,等到周珩走进周家自己的卧房时,已经临近傍晚。

她坐在书桌前,环顾着房间的摆设,心情逐渐微妙起来。

这些年,她是第一次对这间屋子有了归属感,很奇怪,但它的确存在。

人就是这样,对于别人的东西,会好奇,会觊觎,会窥探,会想占有,也会觉得疏离、陌生,可一旦这件东西变成自己的,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那张她在心里夸了许多次的大床,竟是她自小就睡习惯的。

这样一想,也不知道它是真的舒服,还是她的身体先入为主了,就认它。

眼前这张桌子,也是她少女时期用过的,那些日记都是在这里完成的,这很有趣。

如今把那些日记本重新放上来,她又随手抽了一本翻开,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勾勒着当时的画面和心情。

周珩笑了笑,遂站起身,一鼓作气的将所有东西收拾出来,直到晚上阿姨叫她下楼吃饭。

楼下饭厅里只有陈叔和阿姨在,但饭菜还算丰盛,蒋从芸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珩就叫两人一起坐下吃,顺便说说话。

两人不疑有他,吃饭时聊的也都是闲话家常,周珩的每一个问题都看似不经意,问的是这个家的过去,而且她的问题不多,往往只是开个头,两人就开始念叨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竟有一种诡异的温馨感。

饭后,周珩上楼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就靠坐在床头继续翻看日记本。

在她印象中,第一次接触它们时,她是排斥的,那时候还在欧洲,这是她的功课,但它比数学还让人厌恶。

后来习惯了,强迫自己去读,去学,渐渐变成一种机械性的动作,带着偏见去审视、批判日记主人的人品。

如今想来,她一直在骂自己。

前段时间,这些日记里的内容令她产生了强烈的质疑,她认为有造假的可能。

当然期间她也想过,周家没必要弄一些假日记让她来学,他们的目的是让她做“周珩”,越逼真越好。

眼下才明白,这些日记都是真的,只不过少了一部分,而留下的这些,有的是来自另外一个周珩。

心境一旦转变,再看同一个东西,就会变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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