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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267)

有时候,她和章严云待在一起,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说着近况,可再一转眼,她又变成“周珩”,对着章严云讥诮的笑着,问他是不是喜欢周琅那个野丫头。

还有那一次,她和“周珩”遭遇绑架,“周珩”遭到□□,而她毫发未伤。

“周珩”回来了,恶狠狠地告诉她,下一次轮到她去。

她拒绝了,还说“周珩”活该。

再一眨眼,她就变成了“周珩”,可她没有遭受□□,反而还笑着看着被绑匪扔回来的周琅,问她辛不辛苦……

就这样,周珩被颠三倒四的梦境折磨了大半夜,她终于从床上滚落下来,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家具,一路来到外面的客厅。

她翻出药箱,找到以前常吃的那种药,抠出两片扔到嘴里,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半杯。

然后,她又回到卧室,一头栽进床铺里。

又过了数小时,天彻底亮了。

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

周珩的梦终于停了下来,她睡得时间虽长,大脑却没有得到深度睡眠,人是极度的疲倦。

她醒来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隔了一会儿才起身。

来到外面客厅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可是当周珩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案台前,却发现台面上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药箱,也没有散落出来的药盒。

她定定的站了片刻,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随即她打开柜子一看,发现药箱还在里面。

直到她把药箱拿出来,拿出浮头的药盒,打开检查了一遍,药片竟然还是上次的数量。

也就是说,她昨晚半夜没有吃药?

那么她下床找药的片段,还是做梦吗?

周珩站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努力回想着,发现自己竟然分不清楚那段是梦还是现实。

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欧洲修养时也发生过。

而在那以前,医生对她的诊断是精神分裂。

为了治疗这个病,她吃了大量的药,每次吃完,人都会变得很迟钝,思维很缓慢。

一旦思维不够活跃了,也就无暇去分裂了。

医学上认为,精神分裂者的大脑是十分清醒的,智力和精神也非常正常,只不过是精神上出现了“疼痛”,令他们产生了幻觉,使得思维、情感和行为无法达成统一。

那时候,医生和负责照顾她的人都说,得这个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放任它发展下去,她会疯,会自残,甚至会伤人。

她听了他们的话,吃了药。

就算她不听,他们也会把药放在她的食物里,或者直接给她灌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那些人说她终于好了,不用再吃药了,她才得以从那样的折磨中解脱。

这几年,倒是没有人再逼她吃药了,但这些药依然每年都会寄过来一批。

就在前不久,她才犯了一次病,吃了两颗药,睡了一整天。

而这一次,她又出现同样的症状。

她以为她吃了药,可她没有。

醒来以后,她发现自己也没有思维混乱,她很冷静,也很平静,更没有思维和言行不统一的表现。

思及此,周珩又一起拿起那个药盒,心里开始生出疑惑。

这个药到底是不是治疗精神分裂的呢?

或者说,她到底有没有得过所谓的精神分裂?

她所知道的,都是周家安排的医生告诉她的,她从没有跟外面的医生求证过,也没机会去求证。

那么……如果她当年所谓的“病”,就只是因为遭遇绑架,目睹“周珩”被害,而引发的PTSD呢。

而周家却示意医生,将她“诊断”为精神分裂,并用药物控制她呢?

直到她逐渐被洗脑,认定自己确实得了这种病,并在欧洲认命的修养几年,从抗拒到甘心成为“周珩”的替代品。

会是这样吗?

周珩醒过神,很快将药盒放进包里,想着要找个机会,找个化验所之类的地方,验一验这里面的成分才行。

而关于她的病症,她虽然没有自己的病例,却对当时的情况记得一清二楚,这件事也要找个专业人士请教一下才行。

还有,如果周家当年真的用药物控制她,那周家做这件事的动机又是什么?

怕她不听话?还是她在清醒的时候做过什么激烈的反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原因。

周珩思路清新的将所有脉络以及接下俩要做的事情捋清楚,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煎了,又煮了一壶热水,泡了杯热茶。

只是煎蛋刚吃了两口,热茶还没喝,她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蒋从芸。

周珩盯着那名字几秒,直到慢条斯理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才按下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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