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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182)

周楠申说:“因为那个人大概率应该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周珩接道:“凡事皆有可能。”

周楠申倏地笑了,很是嘲讽,随即摇头道:“如果真是他,那他要对付的不仅是景枫,接下来还会有景烨、景昕,最后才会轮到许长寻。当然,还有我和你母亲。”

周珩下意识眯起眼,品着周楠申这番话。

虽然周楠申没有明言,而且还有意隐藏关键信息,但往往在这种时候,隐藏就等于透露,因为周楠申是站在知情者的角度上,他的所有描述都是建立在她毫不知情的基础上。

反过来说,周楠申无法预判她已经知道一些线索,再结合他话里的重点,就不难推断出两件事。

第一,周楠申很了解这个人的手段,知道他喜欢“玩游戏”,要一个一个来。这说明他们之间很熟悉。

第二,周楠申说还有他和蒋从芸,却没有提她。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没有提,是恰好忘了,还是不可能包括她?

思及此,周珩越发肯定那面具人的身份与她有关。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直接问,这是最愚蠢的办法,她便只能说:“您的意思是,接下来景烨会有危险?既然您能想到这一层,许长寻也一定想到了。”

周楠申又是一笑,还摆了下手,说:“我只是瞎猜。不过要证实这一点很简单,只要看过段时间景烨会不会出事,就知道了。”

说到这,周楠申站起身,又道:“好了,正事聊完了,我也累了。你早点回去吧,记住我的话,这件事你不要冲在前头。”

“是。”周珩按耐住心里的好奇,跟着周楠申走出书房。

……

不会儿,周珩送周楠申上三楼休息。

下来经过二楼时,她没有像过去一样径自离开,而是脚下一转,直接走向二楼走廊的尽头。

这条走廊,她已经好几年没有驻足了。

她厌恶这里,也憎恨这里,所有关于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噩梦一样的回忆。

周珩先来到自己过去的卧室门前,也就是周琅时期的那间。

她将门推开,见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清理掉了,如今改成了客房,没有留下一丝过去的痕迹。

周珩朝里面扫了一圈,便将门带上。

转头的瞬间,她看向走廊上的一幅画。

画仍是十年前那张,而她至今还记得,那次她大病初愈,走出房门,正好就在这里看到了在讲电话且刚好经过的“周珩”。

当时“周珩”就站在那副画面前,冷笑着扫过她,还对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哦,是那个野丫头。”

话落,“周珩”就越过她的门口,超前面,也就是最里面的房间走。

回忆到此,周珩将目光收回,同时顺着那个“周珩”移动的轨迹,走向尽头。

直到她来到门口,将门推开,脚下没有丝毫停顿,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周珩”的房间保持的非常完好,周家的人还真是做戏做了全套,不仅让她取代“周珩”,连房间都替“她”保留下来了。

她和“周珩”长得很像,可是气质截然不同,即便穿上同一件衣服,也会透出不一样的感觉。

她在山间长大,自然无法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媲美。

一个人自小长大的经历,不仅会决定格局,也会透出骨子里的东西。有的人看上去就很自卑,就算日后有机会改变命运,骨子里的自卑感也洗不掉。而有的人自小就光彩照人,自信十足,哪怕穿着破布,也是不一样的。

周珩来到书桌前,随意拿起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笑容明媚的“周珩”。

周珩面无表情的与之对视,心里的感觉却是复杂的。

恐怕“周珩”做鬼都不会想到,她最瞧不起的野丫头,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的取代她,不只是表面风光,还有父母的信任,家族的未来,以及她最爱的那个许景烨。

将来,这一切都会变成她的。

想到这里,周珩笑了,她将相框放下,随即转身准备走向那张大床。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的余光忽然瞄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周珩倏地顿住,心里也跟着一紧,唇角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直到门口的蒋从芸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说话间,蒋从芸走进来。

周珩暗暗吸了口气,将刚才受到的惊吓用力压了下去,随即说:“哦,突然想进来看看,就来了。”

蒋从芸将门关上,再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古怪,周珩一时也难以理解。

就听蒋从芸说:“你要是愿意,以后就多回来住几天,就别睡客房了,这间房你可以随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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